燕子出去打工,也不能带着狗去,只能忍痛把狼狗放在家里。
燕子爹妈可不会跟燕子一样照看狼狗,两天喂一顿就算不错的。
剩的还都是狗都不吃的,馊的了饭菜。
有时候就用馊的汤拌一盆糠,往狗盆里一倒,狗爱吃不吃。
这狗原本被养的肥肥壮壮的,燕子走了才没多久,就瘦成了皮包骨,半月前,燕子爸还想把狗打死,给炖了。
狼狗咬了燕子爸的腿,当天夜里就不见了。
燕子家没吃成狗肉,村里人就猜测这狼狗是给别人打死吃了。
谁成想,这狼狗倒是聪明,竟然跑山上去了。
看狼狗刚才那体型,这大半个月是没饿着。
老人用锄头敲了敲地面。
这狗啊,比人通人性。
张嘉不停地瞄向时落,他觉得时落的脸色不太好。
果然,时落开口了,“她父母又怎知道卖了生辰八字对她没影响?”
“那死了儿子的两口子说了,算命的替他那死儿子跟燕子算过了,就是一个仪式,不影响燕子以后的日子,燕子以后说不定还能活的更好。”燕子爸妈是这么跟村里人说的。
“他既不甘,结了冥婚,他又怎甘愿自己的妻子再嫁给别人?”时落吐出一口气,“果真是钱财迷人心。”
既成了阴魂的妻子,自然是要与阴魂同床共枕,同生共死的。
阴魂会将那叫杜燕的魂魄带走。
杜燕会死。
“这我管不了,你要是能,你找燕子爹妈去,她家就在村子那边。”老人指着东面隐约可见的一处村庄,“燕子家在最北头往东第二家,她家院子里有一辆新车子,我估摸着就是卖燕子生辰八字的十万块钱给东子买了辆车子。”
“东子又是谁?”
“燕子她弟。”
东子一直想让他爸妈给买车,他们先前哪里有钱买车?
当时父子两吵的大半个村子都听见了,还大打出手了。
燕子爸当着村里人的面说不认这个儿子了。
这一朝有钱了,又是父慈子孝了。
“能做出卖女儿的事,这对父母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张嘉肯定地说。
老人没将张嘉的话放在心上,他问明旬,“你们还要听不?”
听了他还能多赚点。
“不用。”时落替明旬回答。
老人有些失望,但是想到口袋里的一千多块钱,又觉得今天这一趟没白出来。
看在钱的份上,他又开始赶人了,“你们快点走吧,我估摸着村长快来了,他也是村长的侄子。”
这个‘他’是被咬死的中年男人。
“但是刚才那狼狗为什么只咬他?”张嘉突然想起一事。
“这我怎么知道?你问那狗去。”老人耐性也告罄,“你们还是走吧,这山真不能去,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上山,那会被诅咒的,这山头是大仙有大仙洞府,你们要是不想死,就赶紧走。”
“按你的意思,有人强行上山,然后没命了?”
老人没说话。
不远处,有人过来。
“来人了,你们赶紧从这边走。”老人指着旁边一条小路,“村长可不是好惹的。”
“走。”时落当先往前走。
老人原本还以为时落要走他指的小路。
却没料时落直奔山上去。
“我说了不能上山,你们怎么就不听呢?你们上去,要是出了意外,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老人紧跟着几步,可前面那座山给他的阴影太大,他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时落四人上了山。
另一头,现任村长满面怒意,他脚步跨的极大,远远的,就喊了出来,“我二哥怎么样了?”
老人转身,他指着身后,“那几人跑了,跑山上了。”
现任村长此刻没心情管时落,他忙招呼后头的人,“赶紧把我二哥抬上车子,送去医院。”
他又指着剩下的四个人,“你们就在这里守着,要是他们下山,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二十多年下来,这座山原本有的路也被草木覆盖,山上无路,只有一个入口。
在入口附近拦了几米破旧的铁栅栏。
因这些年山头的传闻太过可怖,附近的人都不敢上山。
而这山头太过偏远,又无甚特殊之处,且草木杂乱,也看不上这山头。
这些年竟真的无人上山。
当然,附近村民是这么认为的。
山上草木多,各种藤蔓交缠,挡住四人的脚步。
时落手里拿了根木棍,挑开前方的藤蔓,领着明旬三人继续往山上走。
这树林安静,偶尔有鸟雀叫声,便显得山头越发的空寂。
张嘉紧跟在时落身后,他摸了摸胳膊,没话找话说,“曲哥,来这山头让我想起来我之前在网上看过的十大禁区,听说其中就有山,也有诡异的村子。”
“你应该听时小姐的话,相信科学,别听那些危言耸听的故事,许多诡异的故事都是人渲染出来的,这世上再坏还能坏得过人心?”曲爱国也捡了根木根,挑去旁边的藤蔓。
“曲哥,你说得对。”张嘉虚心受教。
跟时小姐一路走过来,他们所见所闻,还真的是人心最可怖。
进了山之后,小藤蔓越发闹腾,它勾着时落的指尖,给时落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