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余听小师弟讲脚不舒服,连忙蹲下看,这一看,呀,鞋子穿反了。
看着云牧委屈的小脸,笑道:“小云牧怎么不早点说?”说着去脱下他的鞋子,想给他换过来,可这下怎么也不啃穿了,脱掉鞋子那么一瞬,撒丫子就跑。
徒留拿着那双鞋子的迟余蹲在哪里。
另外两个也没想到小短腿能跑那么快,也没去追。
迟余愣了一瞬,笑了下,站起看着两个小孩,轻轻点了点他们额头:“你两个啊。”
“师兄,下次不会了。”
“不会了。”
两个小孩道歉态度诚恳,迟余揉了揉两小孩的头发。
就是小孩头发挺硬,还略微扎手。
去还是要去的,想着云牧认得路,应该会去找师尊,于是先决定带着两个小孩去师尊哪里。
只是还没过去。
师尊就抱着云牧过来了,青年人一手拖着云牧屁股,一手扶住他的腰。而云牧一双小手抱着青年人的脖子。
“师尊。”
三声师尊。
青年人笑着应下,发现怀中小家伙的鞋在迟余手里。
他道:“鞋子给我吧。”
云牧将脸埋在他怀中,奶里奶气道:“不穿鞋。”
青年人:“不穿鞋会着凉哦。”
云牧语气坚定:“不……不怕。”
青年人拿他没辙,任他高兴,只是将鞋收入自己的储物袋。
“师尊?”迟余看着师尊这么做有些吃惊。
青年人摆手:“无妨,亲近自然,也是道的一种方式。”
平常,青年人带着他们四个到处溜达,藏书阁,练武场,都有他们身影,
那时的逍遥宗人也不多,加上他们也就千来人。
人不多,贵在精,但也是真的逍遥。
只是
十余年后。
洛夕出去游历两年归来。若起也混在外面做生意搞得风生水起,常年不在宗门。
……
练武场。
“师弟!你在干什么!”迟余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而他的头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洛夕慌乱收起佩剑,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师尊……我……”
“师弟!你!”
青年人快步上前,看了在迟余怀中的少年,怒道:“洛夕!你!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品性我最为了解!为何!”
说蹲下检查,拿出灵药不要钱的往云牧嘴里塞。
青年人在云牧的伤口里发现了一缕异气,也就是俗称的魔气。
“!!!”
青年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迟余也看见了瞪大眼睛,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带大的师弟。
“魔……魔气……”
洛夕还没有说话,这被台下的弟子听见,就有弟子嚷嚷道:“不就魔气吗!怎么就能判断是洛师兄的,就不能是边师兄的!”
“对啊!万一是边师兄的呢!”
“再说,场上受伤很正常,谁没受过伤。”
“你们放屁!边师兄人品怎么样我们有目共睹!凭什么遭你们空口污蔑!”
“平时受的都是些皮外伤,这伤是要人命啊!”
……
眼见台下弟子愈吵愈裂,青年人放出灵力大喝。
“够了!都给我回去!今日之事不得讨论!”
他站起来,起身走到洛夕面前:“你说。”
“师尊……我……”
“你只要说,这是不是你做的。”
洛夕低下头,这在表示,是他干的。
这是他一贯做错事的表现。
掌风划破空气,啪的一声,洛夕脸颊红了一块。
他背对过去。
“今日等云牧醒来再论。”
明明是背对着洛夕,却仿佛看到了师尊失望的眼神。
迟余背着云牧走,回头看了一眼洛夕。
久不在门内的若起刚好回来,听到这事,忙到练武厂。师尊他们不在,只有台上的洛夕怔怔的看着一方回不了神。
若起猜应当是师尊离去的方向。
他只得先疏散弟子,让他们自己干自己的事。
他上去,拽着洛夕的手下了台,走到没人的地方,看着洛夕的样子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
“师兄……师兄……”他拉着若起的手喃喃道:“我……是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话说的吞吞吐吐,显然也是吓的不清。
若起看着他,慌着的样子看不出什么不同,只好叫他先好好休息。
说罢,去看师尊那边。
“师尊,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迟余看着青年,问出了口。
青年痛苦的闭眼。
不知是不是逍遥宗传统,门内弟子几乎都是孤儿,就连他们也不例外。
迟余性情温和,又好药学,难当大任,若起好商贾,不愿,便只得将希望放在三徒弟和小徒弟身上。
结果,这事三徒弟竟与魔族有些关联,小徒弟的伤又是不可逆的……
“我的……头发?”在青年人思考之际,云牧醒了来。他看着自己白了的青丝,有些懵。
十五六岁少年思维跳脱:“我老了?”
但一摸自己,皮肤没有松弛,更没有皱纹。
抬头看的是师尊和师兄的脸,他们神情还有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