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要不要我去......”坐在驾驶位的伏特加向琴酒请示。
琴酒坐在车里,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冷峻的下半张脸,他声音低而沉,望着巷口的两个人影,“去看看。”
林子墨往前走,他的步子很稳,每一步都踏在阴影里,他的手臂很结实,上面挂着后知后觉瑟瑟发抖的筱田千晶。
眼看距离短信里那个坐标的位置越来越近,他突然停下脚步,缓缓侧头,仿佛在半空中看到了什么。
寂静的夜,漆黑压抑。
“怎么了?”筱田千晶心头突然一跳。
轿车的门把按下,伏特加揣着枪,身形壮硕的他穿着黑衣,如同一头黑熊,来势汹汹。
“这......”林子墨护着筱田千晶往后退了两步,“也是来找你麻烦的?”
筱田千晶知道自己窃走的“门”的研究资料有多么珍贵,接头人始终没能出现,让她心中不妙的预感愈发扩大,她觉得自己可能见不到那位接头人了。
“还在发什么愣?”林子墨推推她的肩,急切道:“快走,看样子来者不善。”
筱田千晶愣愣的往后踉跄两步,下一秒被林子墨捏住手臂,往巷口另一头跑去。
伏特加见状,也一并跑起来。
“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经过前面一轮的奔跑,筱田千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两个人转过几个拐角,这才不见了伏特加的身影。
可那如影随形的脚步声似乎随时随刻都会再次响起,林子墨找到一处视觉死角,带着筱田千晶蹲在垃圾桶后。
“怎么办,要报警吗?”林子墨掏出手机,作势要按。
“别!”筱田千晶紧张的一把挡住屏幕,“不能报警!”
她不愿去看此时林子墨的脸,她怕这个一直在帮助自己的男人会对她露出质疑的表情。
“那好。”可是林子墨只是把手机收起来,什么都没问,微微喘息的语气依旧温和,“我住的酒店就在附近,我们可以去那里躲一会儿。”
筱田千晶忍住哭腔,“不行,你不能再掺和到这件事来了。”
“没关系,听我说。”林子墨在夜风中发凉的手握住筱田千晶颤抖的指尖,一张房卡递在她的掌心,“等会儿听到没动静了,就赶紧去铃木酒店。”
“什么?”
指尖的温暖转瞬消失,筱田千晶看着林子墨站起身。
“我去引开他。”林子墨摆摆手。
街尾的橙黄色路灯勾勒出他柔和的脸颊。筱田千晶一瞬间在这样的笑容下消散了所有的恐惧,她看着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弯起眼睫,对她承诺:“等会儿酒店见。”
她攥紧手中的卡片,咬紧嘴唇,轻声回应:
“恩。”
*
伏特加一转弯,就看到林子墨背靠着墙,悠哉的玩着手机。
他一向小脑行动比大脑快,典型的做事不用脑,想都没想就把手.枪上膛,咬牙切齿:“龙舌兰,你在干什么!你也想做叛徒吗?”
林子墨确定tequila这个一脉相承的酒代号是在叫自己,神态自然的摊了摊手,“目标没丢。琴酒老大呢?我有一个新计划要给他说。”
“大哥还在车上。”伏特加粗声粗气,心里对于这个平日在组织里爱岗敬业不搞事不闹事的同僚嘴里的话已经信了大半,“跟我走。”
看样子,那个短信里的gin的确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林子墨边走边分析。
筱田千晶的资料显示她是一位“门”的研究学者,如果自己效忠的组织只是想要得到这位科学家,照面前这位傻大粗黑衣人顺手就掏枪的狂放行径,根本没必要有中间这么多步骤,直接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人绑走就行。不为“人”,那八成就是为“物”,要知道研究资料有时候比研究员更为重要。
“快点走,磨磨唧唧的。”伏特加闷声闷气,“走这么慢,等会儿又像上次一样走丢,我可不会回头找你。”
林子墨应了一声,察觉到“自己”和这位同事关系还不赖,笑着跟上去,“等这个任务完成,咱俩去喝一杯怎么样,琴酒、龙舌兰、波本、威士忌、伏特加......”
说到伏特加这个词时,林子墨发现身边的人下意识的偏了下头。
他语调不变,接着说:“想喝什么我都请,怎么样,够意思吧?”
伏特加着急回琴酒身边报告,只“恩”了声。
“伏特加。”林子墨最后三个尾音模糊,语气平缓,像是句自言自语。
“恩。”伏特加盯着脚下的路。
果然我最喜欢单纯的人了。
林子墨嘴角勾起,快步向前走,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领略到这位同事的担忧,道:“咱们走快点吧,别让琴酒老大等急了。”
伏特加点点头,觉得今天这位混蛋同事莫名顺眼很多。
等他们走到车前时,琴酒刚捻灭第三支烟。
这个银发的男人打开半扇车窗,在灯光下半明半暗的脸毫无表情,如同一块冰冻的钻石,冷气从无形的气质中蔓延开来。
“理由。”
林子墨确信对方说这句话时,被车窗遮蔽住的手上一定握着枪,他收敛住脸上的笑,语气端正:“计划临时有变。”
“筱田千晶并没有将资料带在身上,她在俱乐部当女公关隐藏身份,出于对这个职业性质的考虑,我认为她不会把如此重要的资料随身携带;其次,之前我也暗地里检查过,她的身上的确没有任何和资料相关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