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除了词汇量还有些欠缺,已经能看懂一些简单词组成的文章了。
可是,当结束一段落的学习回头看着别人匆匆忙忙演算数学题的时候,玄千两还是有点想哭。
人有时候就算决定了之后要走的路,无数次安慰自己条条道路通罗马,无数次鼓起勇气规划方向,无数次计划着美好的明天,但倘若是和大家的选择不一样,迎着千军万马反向而行,也会在某一瞬间招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孤独。
——这条路我真的能继续走下去吗?这样做我能成功吗?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我该怎么办才好?谁能帮帮我?
这样颓丧的念头不断地在心中扩大,快要将她的意志吞没。
于是,在预备铃声刚一响起,玄千两就迫不及待地离开食堂,想要快点去艺术教室,快一点逃离自己糟糕而又消极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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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教室在东边的艺术大礼堂,座位随便坐,于是四人组又坐在了一起。
黄君山第一次挨着玄千两而坐:“我听说了你考试的事,没事吧?”
“嗯……”玄千两原本缓和了的心顿时又揪了起来,但还是笑着答,“算了,没了文化课,更有精力学剩下的。”
黄君山又说:“其实我也认为考试的评分方式不是求和,而是根据三次考核的成长程度,但我害怕猜错了,就没敢那么答。”
“你想的是对的,我当时做得太不谨慎了。”
黄君山问:“那你是怎么被发现做假的?”
“应该是平板上有监视系统,也可能学校里安装的有监控摄像头,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通过我们日常答题的水平的大数据分析出我们大概水平,虽然不准确,但是如果考分和日常水平差太多,肯定能被检查出来。”玄千两一五一十回答,“不过,也有人躲过了监控,就那个朱祁。”
玄千两觉得,既然自己考试已经凉了,朋友能吸取自己的失败的经验继续前进也是一件好事。
“朱祁……”黄君山想了一下,“就前几天第一个站起来的那个?”
“嗯……”
这时,上课的音乐声响起,整个大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玄黄二人终止了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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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在圣教课上饱受嬷嬷们的摧残,女生们在纪律方面各个都像刚入伍时被班长打得服服帖帖的新兵,不敢有半点逾越。
与此同时,礼堂的自动门向两边退开,轻缓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所有姑娘们瞬间抬头看向来人,与此同时屏住了呼吸,纷纷睁大了双眸。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白金色的自来卷短发,向下看是宽阔的肩膀,身着简单整齐的白色的衬衣,腰肢纤细,双腿修长,黑色的长裤搭配着黑色的皮鞋,至少九头身完美身材背接落地窗外午后的阳光,金色的光修饰了他俊挺的轮廓,宛若童话故事里面走出来的王子。
“我只学了一周你们的语言,所以接下来你们要认真听我说。”对方的声音像是夏天里冰凉的薄荷茶,清澈而纯洁,带着刚过变声期少年的青涩和成熟男性的磁性。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在座的所有女生。
这下,在场几乎所有的姑娘都本能地怔住了。
白如雪几乎看不到瑕疵的肌肤,完美的五官,如同他的声音般温柔干净的容颜,气质有一点奶,但更多的是小绅士般优雅从容。
他的容貌看不出人种,或许在这个“基因最优论”的世界中早已没有了什么人种之说,但这名男性和所有女生印象中的男性是截然不同的。
他有着波利尼西亚人种的极浅发色,高加索人种的深眼窝,印度人种的身材细长和黄色人种极为稀少的体毛,他就像是个假人,集合了所有人种特色中童话的一面,仿佛橱窗里一比一等身比例的精致bjd玩偶。
在场的所有女生很快就在心中得出了答案:他是新人类,而且级别一定不低。
“我叫狩伦。”男生微微一笑开口,“可能未来的两周是你们某些人的老师,现在由我,为你们讲解艺术课的具体授课方式和考核内容,请你们认真听。”
狩伦说着,打开激光投影。
台下的女生们顿时一片喧哗——
“是……是新人类给我们上课?”
“你没听他说吗……未来两周是我们有些人老师……”
有些心大的女生则不合时宜地犯起了花痴:“我的妈啊太帅了……我要疯了我……怎么能比魔戒里面的精灵王子还帅二百倍,而且还有点亚洲人的感觉,完美戳中我审美……”
“你疯了吗?”花痴声音最大的女生立刻被旁边的女生骂了回去,“当狗当习惯了都开始摇尾巴了是吧?”
“你才是狗呢!乱咬什么?我生活不顺我就得天天哭丧着脸吗?我就不能从生活中发现美去安抚自己吗?你不爽你别来呀?”
“你会觉得杀了你全家的杀人犯很美吗?”
“你有病吧?一个杀人犯有没有杀人和他美不美有关系吗?美是客观现实,杀人也是客观行为,好吗?多读读书吧,学会‘课题分离’,疯子……”
“别吵了别吵了……”
这些日子,几乎每一天,女生们只要聚集在一起,就会因为观念不同发生争执,最后由和事佬出来劝架。如果吵得比较激烈,和事佬也会不幸卷入其中,被打上“理中客”的标签,两边都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