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每天都会有不同的男人把他们的子子孙孙放入你的身体,你会无休止地怀孕、生产、怀孕、生产,直到你的身体坏掉。你想想,女孩子的贞/操多宝贵啊,一个女孩子应有的美好品德都会被c级以下的生活剥夺!身为女孩子如果活得那样下贱恶心肮脏,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还有必要做一个行尸走肉活着吗?啊?”
李紫淑用力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她看不起自己!她厌恶这幅被新人类小鬼和迪雅践踏数次的身体!她每天活得实在是太痛苦了!她真得好想死!
“可哪怕如此,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黄君山说话的声音是轻柔的,可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刺骨的,“你一旦成为了c级以下,你走在大街上时,那些践踏过你的男人看你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滩恶臭的垃圾!因为你不过是就是个下贱的道具而已,他们没有人会爱上你,甚至没有人会记得你,你的美好会被全部摧毁……”
李紫淑使劲摇着头:她不要变成这样,她不要!
黄君山接着道:“而你看不起的那些头脑空空无知的贱女人,那些你一直唾弃的和男人滥/交的贱女人,那些脑袋里面只有谈恋爱毫无内涵的贱女人,就比如像你最看不起的玄千两和白寿眉,她们坐着高级的轿车,她们住着新人类高级的洋房,她们享受着高级待遇,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你,她们笑话你是比ji女还要低贱的存在,你是地沟里的老鼠,你全身上下只有子/宫是活着的……”
黄君山一把捏住李紫淑的脖颈,没有用力,却已经让李紫淑充满了窒息感。
黄君山面色哀婉,神色悲凉:“那时候,这么优秀的你、画画这么好的你,变成那么凄惨的境地,你有没有想过,凭什么呢?我啊,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我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的结果!你很优秀也很善良,只是你的才华一直没有人发现,你一直很温柔总是想保护很多人,可是那群脑袋里空空的蠢货根本不懂你罢了,难道你要就这么认输吗……”
李紫淑拼命地摇着头:“我不要!我不要!学姐你帮帮我!学姐你帮帮我!求求你!我不想活成那样!我不想呜呜呜……”
黄君山一把抱住李紫淑,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安慰着她道:“所以啊,你得有个靠山,迪雅愿意接纳你,这是一件好事。你想想,他其实并不算是完全的男性对不对?你并没有为了活下去被肮脏的男人玷污身体,你还是你,对不对?”
“学姐……学姐……”李紫淑越哭越凶,她像是抓着全世界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抱住黄君山,“我真得好难受……哪怕和迪雅我都不想……”
话音刚落,黄君山忽然一把推开李紫淑,她冷着脸,用带着几分轻蔑几分怜悯的眼神望着李紫淑:“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不能让自己强大起来的孩子,如果你连在弱小的时候抱大腿都做不到,那你就太让我失望了,我想我的眼光应该不会看错的吧?”
李紫淑怕极了黄君山这种居高临下却又令人生畏的眼神。
她从小就活在这样的眼光之下。父亲南上打工没多久就抛妻弃女,母亲农村出身大字不识只能在小商店打工,为了多点工钱无奈和便利店年近七十的老板有了不干不净的关系,还被人家老婆捉到,用红油漆在她们家铁栅栏的防盗门上写了“biǎo/子”二字。从那之后,所有人都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们母女,一看就是二十多年……
她不想再被人们用这种目光看待了,她努力做一个品行端正、努力上进的女生,是因为她真的不想再被所有人用这种目光看待了……
李紫淑瘫坐在地上,哭成了一滩烂泥。
“紫淑,我并不想对你太凶,只是不想看到你过得不好……”黄君山蹲了下来,托起李紫淑的下巴,看着她,“天鹅在湖面上的优雅和平静,是因为水中腿的拼命和卖力,如果你想获得表面的优雅和受人敬仰,私下里你就得拼命地付出,哪怕双腿在泥泞的池潭里拍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活得是表里如一的优雅,不是吗?这么一对比下来,我觉得,迪雅是我为你选的最好的靠山了,难不成你能拿下陈梵吗?”
李紫淑使劲摇了摇头。
是啊,她是有些才华,可那些垃圾的才华有什么用呢?
如果没有黄君山帮她牵线搭桥,她能有勇气留到第三周吗?
她这种人,一定早都扛不住了,她还有什么脸面要求学姐再替她换个靠山呢?
反倒是如果继续让黄君山失望,她抛弃自己,那、那么,她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想到这里,李紫淑忽然就慌了神,她匆忙擦去眼泪使劲点点头道:“我会好好抱住这个大腿的……学姐你……学姐你别抛弃我……”
黄君山只是浅浅一笑,旋即她已经站起身,继续向前走去。
在她看来,世人皆苦。
人生犹如西天取经,必须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到达西方极乐世界,但更多的人在到达西天之前,已经因为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而死在了路上。
那么,如果不可能忘却苦痛,也不该被苦痛牵着鼻子走。
被苦痛牵着鼻子走的人,很容易一叶障目,遂顾影自怜,然后自以为是,最后缺乏眼界,于是性格也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这种人,他们自嘲碌碌无为但又渴望自己与众不同,拒绝和人交心来往但又渴望被他人认可,不指望被别人的理解但又渴望能够被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