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只剩下双手在不断地拨弄着平板。
直到最后一页,出现了一行字——
【她能不能得到更好的治疗,全凭你的态度。】
一姗并不打算放过此时已经慌了神的玄千两,她和其他主持人追着道:“如果做错了的人愿意非常诚恳地承认自己的错误,那么或许有机会……”
一姗话还没说完,忽听“哗”一声,玄千两抱着自己蓬松的裙子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错了。”
她如此直白且焦虑地大声说出这三个字。
玄千两这样的反应搞得三位主持人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她们知道玄大千和白寿眉关系好,但没有想到面对白寿眉的问题时,玄大千会滑跪得这么快,快到让她们一瞬间以为这两个女人之间有什么奸/情。
不过,这两个女人之间有没有一腿和她们无关,三人下意识对看一眼,随后开始了事先准备好的声讨——
“你说你错了?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去获得新人类的注意,我不该这么哗众取宠,这么做成功的概率很低,全因为天野大人宽容,否则我现在已经是一条死尸了。”玄千两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回答了出来。
婕德莉顿时有些意外地看了眼一姗,心想原来这丫头知道她们想要听到的标准答案,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是故意跟她们较劲呢。
“那地球……”
“地球就是个野蛮人的星球,看似人人自由,其实处处充满了压迫和疯狂,地球如果终有一天会被入侵,就跟彗星撞地球让恐龙灭绝一样,都是命,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文婡闻声,有些不悦地看向一姗。
玄千两滑跪得没有任何挣扎和犹豫,甚至连发言都很符合标准答案,却反而无法让三人感受到对方的服从和痛苦。
更多的,是一种“我被小人拿捏住了小辫子我有什么办法”的凛然赴死感。
而所谓的“小人”,自然就是身为主持人的她们三个。
一姗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她顿时有些不满地看向地上的玄千两。
虽然眼前的女人表面上妥协得很快,可是眼神里没有丝毫恐惧和臣服欲。
真正的“跪下”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只是身体的跪下,她必须从眼神、精神和意识上都表现出一种“跪下”的姿态。
此刻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那个一言不合就用酒瓶子砸向自己的疯女人一样。
一个是外放的傲慢,一个内敛的傲慢。
但归根结底,两个人都很傲慢,所以这两个家伙才是朋友吧?
不行,不能让这两个女人继续傲慢下去。
那个女人已经用身体付出了得罪自己的代价,但还不够。
她一姗长这么大,除了新人类,下贱的圣女就算爬得再高,也不配欺负她。
她上进、勇敢、大度、热情、努力还拥有天分,她像新人类一样优秀,一条只会对新人类摇尾巴的母/狗凭什么在她面前造次?
眼前的家伙不过是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废物,她不会放过这种家伙的。
于是,一姗蹲下身子,她轻轻地拥抱住玄千两,并大声安慰着:“没事的,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没事的……”
可是紧接着,她却扯下了两人唇边的麦克风,在玄千两耳边轻声道:“既然你那么珍视她,那就磕头吧,一边磕头,一边扇自己的耳光,把头磕破,把脸扇烂,可别对月伯大人讲是我让你这么做的,你懂的吧,上面早就看你很不爽了。”
玄千两恍惚了一下,她下意识道:“你胡说,上面不可能让你这么对我。”
一姗没料到玄千两还挺聪明的,但就是一口咬定道:“你要是不这么做的话……”
“上面想折磨我是一定的,但也要给月伯大人脸面。”玄千两斩钉截铁道,“我如果真这么做了,就等于在全国人面前丢月伯大人的脸,月伯大人一定会生气,你是在故意为难我。”
一姗见玄千两很懂她内心的想法,也不装了,笑着道:“你知道吗?我和很多内贵族关系很好,想让他们折磨一个隐圣女,简直轻而易举……”
玄千两一听,顿时感觉头内一阵抽痛,双耳开始嗡鸣。
紧接着,大脑一片空白。
以前,当她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就常会有这样的反应。
好奇怪,为什么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那时候的她,是怎么解决的?
……
·
“玄千两,听说你骂了我妹,是吧?”
数年前,大学校园里,一名面相凶悍的太妹抓着她的领子,吊儿郎当地问。
“因为她没事找事。”那时的玄千两如此回答。
“我cnm——!!!”太妹抬腿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
顿时,一股钻心的痛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
在确定摄像头拍下是太妹先动的手后,玄千两才抓住对方的头,狠狠地向着一旁的石墩子上磕去。
这场战斗,当然是以玄千两获胜为最终结果。
她可是专业训练了10年以上打架的人。
可她却并不高兴。
太妹哭戚戚离去后,玄千两坐在学校外的天桥走廊边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情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