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青梅占下意识否定。
罗媣见状只笑不语,既然青梅占不想说,她也不为难。
这时,机器人已经端来了去皮掰瓣的橘子放在桌子上,罗媣用叉子扎了一块塞入口中,称赞道:“今年的橘子味道真甜,不是那种死甜,口中还有回甘,你也尝尝?”
青梅占却没有吃水果的胃口,她用欲哭无泪的表情看向眼前表情温和、眉目慈善的罗媣,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后,才怯生生道:“您……您能帮我个忙吗……”
“说吧。”罗媣撩起眼皮看向青梅占,似乎早就看透了青梅占必然会有求于她。
于是,好久没有诉苦的青梅占一口气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对着罗媣说了出来,甚至包括她丈夫与宥时长得极为相似、宥时邀请她吃饭以及她因为宥时睡不着的事。
说完之后,青梅占虽然有些心惊胆战自己的胆大,但不得不说,抱怨和诉苦真的能够缓解压力,说完的瞬间她就觉得自己轻松了好多。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他并没有约你到非常私密的地方,只是在公共场合,你为什么不去参加这个普通的饭局呢?”罗媣想了一下问,顺带着将果盘向青梅占推了推,“吃一点吧,真的很美味。”
青梅占只能拿起一瓣塞入口中,没滋没味地嚼了嚼才道:“因为……因为……”
“别着急,慢慢说。”
“其实,我……”青梅占吞了口口水道,她再次深吸一口气,才彻底打开话匣子道,“其实我和我丈夫第一次的时候也是不太……”
青梅占和自己的丈夫结识于高中,同床于婚后。
但两人第一次共枕的时间,并不是在她所期待的领证与办酒席之后,而是在领证后和办酒席之前。
她之所以期待同床共枕在婚礼酒席之后,是因为她想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在他们的新家的主卧里完成第一次水/乳/交融。
说起来有点蠢,可是她就是期待那样的仪式感。
她不想在她们的新房之外任何地方发生关/系,她觉得那样不够温馨,不符合她对婚姻的遐想。
可谁知,那天领完证后,他们夫妻两人一起吃了顿海底捞,天很晚了,就顺势在附近酒店住下。
明明住的是双床房,可在丈夫的手搂住她腰肢的那一刻,青梅占还是动了情,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醒来,青梅占很委屈。
第一次的场合就算不是他们两个的爱巢,也不该是如家酒店吧?
至少、至少也该是那种总统套房一样好歹有点能够记一辈子的仪式感的环境吧……
可是,都已经是领了证的人了,还斤斤计较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呢?
再说了,当晚确实是她自愿的啊……
“我……我是个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的人……”青梅占说,“我明明有自己的想法的,可是当他抱住我的时候,我真的就会陷进那个状态里,然后就会情不自禁……”
“那你是怎么看待万一你会和这个宥时发生关系这件事呢?”罗媣问。
“这怎么可以?”青梅占慌忙摇了摇头,“我结婚了啊!”
“我觉得,眼下让自己活得更舒服是最关键的,你不妨摘掉这层枷锁再去思考。”罗媣却道,“你不知道你未来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在此之前,让自己活得快乐一些,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
“那我这么问吧,如果你不是已婚,万一这个宥时邀请了你,你怎么看待和这个宥时发生关系这种事呢?”
“我……”青梅占迷茫,“这能怎么看待……”
“你当然会有看法。”罗媣道,“比如说,你是怎么看待圣行为的?”
“……”
“你觉得圣行为是快乐的吗?是你主动期待的?还是需要做大量心理建设被动获得的?”
“……”青梅占说不上来。
“看来你很不了解自己。”
“我……我平时不考虑这些……”
“那你听说过巴纳德会议吗?”
“……”青梅占摇了摇头。
“哦天哪。”罗媣感叹道,“你可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青梅占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
“这是发生在你们地球的一件对于女性而言非常标志性的事件,你如果想要更加了解自己,你就必须知道。”罗媣又吃了一块橘子,然后道,“公元1982年,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巴纳德学院召开了女性相关的话题会议,这场会议诞生了两个争吵了上百年的女性主义群体——‘反色/情女性主义’和‘性/激/进女性主义’。”
“……”青梅占一脸懵地看向罗媣。
罗媣接着道:“我们普通女性大部分的性价值观,几乎都能在这两个极端女性主义的价值观中找到立足点,你要猜猜它们的区别吗?”
“……”青梅占摇了摇头,她猜不到。
罗媣笑笑,又吃了一块橘子道:“‘反/色/情女性主义’认为男女在生理结构上存在差异,所以,男性和女性之间,就是存在性/缘/关系的剥削。
她们认为性是男性对女性的压迫,认为迎合色/情和性/欲就是在迎合男性凝视,也因此,她们认为所有迎合性/暗示的女性都是媚男,都是伥鬼。
甚至‘反/色/情女性主义’会认为:只有男性彻底从地球上彻底消失,或者变成废物失去一切力量,女性才能迎来真正的性/自由,摆脱男性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