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你?”白寿眉瞪着眼前的那名夫人道,“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刚刚进入青春期,扣你大爷的同/性/恋的帽子呢?”
“你除了会骂人,还会什么?”狗腿子夫人应该是提前得到了飞飞一级夫人的准许,拿着鸡毛当令牌吆喝道,“给我把菈门带走,我倒要看看,谁敢替她讲话!”
说话间,两个奴隶走了进来,白寿眉见状,直接拦在了奴隶面前,恶狠狠道:“我再说一遍,谁允许你们给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扣同性恋的帽子了?”
“扣不扣帽子的事情,当然要等查清楚才知道,如果有人随意给你和菈门扣帽子,我一定会彻查。”此时,飞飞夫人站了出来,她看向白寿眉道,“但当下,所有人都在怀疑你们之间存在问题,恰尔大人也命我调查清楚菈门的事,所以,别在这里跟我狂吠,除非你想当场被用刑。”
飞飞夫人说着,又有几名奴隶冲了进来。
看着身边越来越多的奴隶将自己团团围住,白寿眉这才意识到,似乎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有人决定利用菈门抓住自己莫须有的“罪行”,让自己百口莫辩,陷入窘迫的自证环节,然后被坐实勾引内宫夫人的罪名。
对于一个君主来说,自己精心培养的后宫人选却被自己的情/妇勾去了灵魂,这是多丢脸的事呀?
如果她不能自证清白,连恰尔也不太方便继续在明面上给她好脸色看。
否则,一旦被其他执政官的情/妇知道,必然会借机传出什么“恰尔大人真能忍”等讽刺恰尔是“绿毛龟”的龌龊小话。
察觉到这次鸿门宴来势汹汹,而自己毫无准备,白寿眉第一次选择了放弃挣扎,直接束手就擒。
·
半小时后,白寿眉和菈门被关入地下牢房。
由于这里是主堡的底部,供暖偏弱,白寿眉坐下不到一会儿,就觉得四肢被冻得已经有些僵硬了。
她被迫站起来速走,以求增加身体的热度。
牢房内灯光昏暗,白寿眉看不到房间的尽头。
于是,她小跑了起来,增加体温的同时,她也想看看这间牢房到底有多大。
直到跑到牢房的边角处,她忽然隐隐看到了一坨黑色的东西。
她立刻低下头细看,并在下一秒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是一具已经冻僵的女性尸体。
从面部皮肤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并不长,但也不算短。
因为这里温度极低,尤其是角落里的温度明显已经低于零度,结了不少冰霜,所以尸体保存得很好,能看出原本是个美人。
白寿眉倒吸一口凉气,意识到此次事态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如果恰尔这几天一直因为菈门的事对自己耿耿于怀,不召见自己去翻译古圣经,那么最多三天时间,她和菈门也会变成这样的一具尸体。
到时候恰尔再后悔,也救不回她这条小命了。
于是,白寿眉小跑回牢房的入口处,看向匍匐在地上装死的菈门道:“都被关到牢里了,你还这么沉默,你选择跟着我们上来的目的难道就是死在牢里吗?”
菈门闻声,轻轻摇了摇头。
白寿眉叹了口气,走到菈门的面前蹲下,然后语重心长地问:“你是不是真的怀疑你自己是同性恋?”
“……”菈门不说话。
“菈门,一个人的性取向是什么,不该由任何人去引导,而是天生如此。”白寿眉难得的认真同人讲话道,“有些人她在青春期发育之前,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喜欢女生,你喜欢过你身边的女生吗?”
菈门摇了摇头。
“也有些人因为天生对感情的感知力很弱,她们一直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取向是什么,直到青春期发育之后,她可能才会遇到她们喜欢的人。”白寿眉道,“但是其实也极有可能还是遇不到,这时候她可能就会因为各种外界原因,把和同性在一起更自在的那种感觉误会成自己喜欢同性。”
菈门闻声,茫然地抬起头,偷偷地看了眼白寿眉。
“我说这些不是我在否定同/性/恋,我只是希望你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要被外界干扰,去误判了自己的性取向。”白寿眉道,“你从小到大生活在一个只有女生的空间里,你没有见过多少男人,你也没有见过外面的女人。
你昨天是第一次见到恰尔这个活着的男人,你也是第一次面对男性的身体结构,你可能本身就是一个不会因为强大和权势就喜欢上别人的类型。
所以,当你面对他的身体的时候,你不会有那些谄媚、慕强和攀附的心理,你一旦没有这些滤镜,你可能就是很难接受这个你不喜欢的男人,可能原理就是这么简单。”
菈门这才有些恍惚地开口:“所以,我……我不是吗?”
在发现自己无法接受恰尔大人的第一个晚上,菈门就开始恐慌,甚至一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是有问题吗?
这样的想法一直飘荡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惴惴不安。
作为一名双圣儿,如果无法爱上新人类、无法接受新人类,甚至和新人类同床都做不到,她该怎么办才好?
她不知道该同谁讲,她只知道不能讲。
因为她短暂的13年人生中,所有的异端,都会成为那只被杀死的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