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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月伯从父亲那里听到了一个与他曾经所接受的教育和所了解的事实完全背道而驰的故事。
那个男人,他的天父——西日,来自于一个叫做“真理党”的神秘宗教组织。
那是一个并不被世人所知的隐秘组织,里面有着严格的内部等级,据说分为内党、外党和联盟三个标志性的阶级等级,而在这三个阶级中又存在严格的等级秩序。
内党是最神秘的组织,他们自称掌握着整个世界的真相,从不参与真理党的任何集会,即使是身为外党高层成员的父亲,也对内党一无所知,只会偶尔从内党那里接到一些不容拒绝的命令,同时得到一些逆天的资源。
而外党则是目前表面上统治真理党的存在,他们受内党的资源恩惠,也自称知道世界的真相,主要由全球各种坐在金字塔尖的人组成,可是从后来父亲死亡时他们慌乱的反应来看,外党并非全知全能。
而联盟则是真理党的“马仔”,譬如恰尔和该希亚家族部分家族成员那种,他们知道真理党很厉害,也了解真理党一些与众不同的能力,他们为真理党提供资源,受真理党外党的恩惠,但对真理党真正的意义一无所知。
至于真理党到底是什么,那天,向来如太阳一般只负责照亮别人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对月伯吐露了自身的心声——
“我并不在意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我只是在童年的时候受到了这个组织的邀请,知道这个组织拥有常规科学所没有的反物理、反化学和反生物学的力量,而我需要这份力量。
我从小就不喜欢人类的相处方式,我不喜欢看到人被分为三六九等,我不喜欢看到有人强迫他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我不喜欢各种没完没了的歧视,我不喜欢实力至上的世界观。
于是我小时候看了很多书,我希望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案,可是我发现人类越是想要从历史中吸取教训,就越是无法自救。
以人的角度来看,人类之间的剥削、厮杀和战争属实是十恶不赦,可是,如果不以人的角度去看,而是以宏观的大世界角度去看,假设人类其实只是一群细胞呢?
弱者和异化者不死,还霸占着养分和资源,只会增加身体罹患重病的机率;弱者不被强者奴役、剥削和统治,就无法发挥所有细胞最大的功能性和作用。
如果一个人的身体里每一个红细胞都开始呼吁‘细胞劳动者权益’,那么,还有哪个红细胞会夜以继日地为躯体转运氧气,人类还如何在运动的时候获得充分的血氧调动?
如果一个人身体里的每一个癌细胞都开始呼吁‘我们只是与你们不同,我们不是怪物’,那么,当所有细胞不再杀死癌细胞和他们平起平坐的时候,这幅身躯又能在癌细胞的泛滥下存活多久?
如果一个人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有独立自主的权利,可以自由掌控分裂的自由和思考繁殖的意义,那么,溃烂的皮肤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焕发新生?
最终你会发现,细胞无论内部发生多少次革命,都无法打破命运枷锁的桎梏,人类永远逃不出身为细胞的使命和轮回。
一切剥削与奴役,站在更大的视角下,反而变成了一种可怕的正义。
所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想,想要彻底改变这一切,让人类之间的相处模式不再痛苦,让剥削与奴役再也没有任何必要性,彻底打破我们身为细胞的宿命,以人类自身的知识是不可能的,我们需要更高维度领域的知识。”
男人看向月伯手中的针剂,拿起,望着里面殷红的液体出神道——
“圣母大人可能是更高维度的外星生物,也可能是未来已经找到了更高维度知识并穿越回来的人,但总而言之,目前耀星大陆确实有很多不符合现有知识逻辑的物质存在,譬如:虚灵、虚桉树,以及,圣洁。”
“圣洁?”那是月伯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宗教院之外的地方,接触到这样的词汇,“那不是圣母大人留在世间的意念吗?”
“从宗教的角度来说,确实是这样。”男人道,“但如果以真理党联盟的说法来定义,依旧用地球的物理知识来解释,那么圣洁是一种磁场,这个磁场能够干预一个人身体世间的流速,达到延迟死亡的效果。”
“那……”月伯顺着男人的话问,“如果以真理党外党的说法来定义,是什么……”
“以真理党外党的说法来定义的话……”男人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针管中的红色液体上,“它是一种超越人类文明和想象的寄生生物。”
“生,生物?活……活着的?”月伯懵了。
“没错。”男人举起手中的针管,“圣洁是一种高于人类文明的生物,外党并不知道它来自于哪里,内党也不会告诉我们关于它的真相。
或许它是圣母大人的一部分,或许它就是圣母大人本身,又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存在过圣母大人,而它就是唯一的圣母大人,再或许被它寄生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圣母大人,还有更多可能性。”
听到“圣母大人可能没有存在过”这句话,月伯的脑子“嗡”一声轰鸣。
“别担心。”男人扫了眼月伯有些崩溃的表情道,“目前在外党中,比较主流的看法是:圣母大人确实存在过,圣母大人是另一个文明的生物,而圣洁是圣母大人身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