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圣洁它有自主意识,可以短暂地独立存在。
简单来讲,就是说,圣母大人和人类的‘一脑控制体’不同,或许它们是有主脑和副脑存在的,而圣洁应该是可以独立的副脑,关键时刻可以脱离主脑生存。
否则,之后的很多事解释不通。”
“什么解释不通……”
“《创世论》中明确了圣母大人的死期,但圣洁并没有消失。而且,圣洁的力量在岁月的蹉跎中日渐衰老,它似乎为了活下去,一直在寻找能够代替圣母存在的共生体,它总是会将一部分力量释放在某一个女性身上,尝试是否能够在未来附身成功。”
“所以……”月伯呆滞地看着男人,诧异道,“天启之女,不是被圣母大人灵识选中的预言者,而是,是被圣洁部分力量寄生失败的……失败品?”
“是,至少外党是这么认为的。”男人回答。
“……”月伯顿时说不出话。
“历史中的圣母大人应该确实拥有女性的外表,画像中的圣母大人应该并不是杜撰,也正是因为这样,圣洁才会一而再再而三选择寄生和画像有些相似的女性。”
“所以,新母大人,是因为圣洁选择寄生失败,而被圣洁杀死了……”月伯喃喃道。
“是。”男人回答,目光麻木道,“圣洁并非故意杀死她,只是她的身体无法承受圣洁的寄生,哪怕是圣洁的一点点力量,也会摧毁她,所有的天启之女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所以,外党才会认为圣母大人和圣洁是一体双脑的外星生物,虽然她们可以暂时分离、独立生存,但是,或许圣洁能够寄生的宿主,始终只有它自己的身体,也就是圣母大人……”
“那你之前告诉我圣母大人是一个被囚禁的小女孩……”月伯有些结结巴巴地向外吐着曾经和父亲相处的那些回忆,“你赞同了我认为圣母大人被新人类囚禁和剥削的观点,你还带我去看圣母墓地,你还欺骗我说……”
“我没有骗过你,月伯,我当时只是真心希望你知道得越少越好。”男人垂下视线,“即便如今,我告诉你了这些,也都是真相,只是不同角度的真相……”
“我不理解。”月伯摇头。
“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一切很难理解,但是,对我又何尝不是?”
“你开什么玩笑,爸爸……”月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冷静地陈述着与新母大人死亡相关罪魁祸首的男人,“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你为什么不拦下圣洁,你一定知道新母大人不是圣洁所需的身体,新母大人的身体根本扛不住任何冲击,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看着圣洁那么做……”
“我拦不住,月伯,我拦不住……”男人的泪瞬间涌上了眼眶,“内党给我的工作,是在圣洁死亡之前创造出能够代替圣母接纳它的躯体,并且用尽一切办法延续圣洁的生命。
但是圣洁已经衰败了,我用尽了毕生所学才将它的性命延续了下来,可是我怎么会想到圣洁复苏的第一件事就是恩将仇报,我当时不知道,我当时不知道啊月伯,我当时不知道……”
说到这里,男人的泪汩汩直下,他绝望地用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所以我说了,也许两个故事的版本都是正确的,圣洁并不想继续停留在耀星大陆,圣洁宁愿灰飞烟灭也要离开耀星大陆,可是因为改变世界需要圣洁的力量,而我一开始只是作为一个科学家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将死之物但凡有意识,都一定想要长生,所以我,我……”
看着向来能够给自己依靠的父亲此刻哭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月伯再也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只能将眼泪吞进肚子里,有些不知所措地环顾着房间。
沉默了稍许,月伯冷静了一些,开口问:“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应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真理党外党成员眼中圣洁的存在吧?”
“我的研究发生了一点意外。”男人抹了把眼泪,迅速收起了伤感,继续说正事道,“我刚才说了,我的任务除了创造圣洁需要的寄生体,还包括延续圣洁的生命。”
“嗯。”月伯应着。
“这一套计划,叫做人造圣洁计划。”男人道,“内党对联盟的解释是,圣洁的磁场即将消失,需要更多的资源来维持圣洁的磁场,以后如果有联盟成员问起你这些内容,你也只能告诉他们这些。
而外党的真相是,圣洁已经老去,从联盟那里获得的资源已经渐渐不足以支撑圣洁的威力,要加快创造出符合圣洁寄生的躯体,与此同时维护圣洁不要死去。”
“……”
“为了给圣洁续命,我杀了很多人,月伯。”男人低吟道,“儿时最讨厌草菅人命的我,为了让圣洁活下去,选择了草菅人命,那么多人为了给圣洁吊命而死,那么多圣女为了成为载体而亡,如今,连你的新母大人,我的妻子,也……”
“……”
“所以,月伯,接下来,我可能无法回家了。”男人看向月伯,“或许我加入真理党的初衷是因为儿时一个天真的梦想,可如今,我做过的错事太多。
就像是……如果没有我让圣洁死而复生,或许你的新母大人也就不会成为天启之女,也就不用离开我们,而你——你还记得你的预言之词吗?”
“当圣洁之光熄灭,做为月亮诞生的预言之子将会被献祭。”月伯回答,随后轻轻皱了一下眉道,“圣洁不在了,我也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