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玄千两,虽然靠狠药能够独立行走,但是身体的实际情况其实令人发愁, 不少组织已经明显出现了坏死的情况,只是靠分区域注射类似于冬眠剂的药物勉强维持着活着的迹象。
“你没查查为什么这个人的力量我没有代谢干净吗?”玄千两又问, “说不定有重大发现。”
“还没有查到原因。”月伯轻声回答, “你现在的身体因为拟基因的影响, 很混乱,不适合再做太多的实验和检查, 目前一切求稳就好。”
“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有机会将他的力量永远永远留在我的体内?”玄千两抬头看着月伯,一双大眼睛扑扇,“然后然后,我就可以把很多人的力量永远永远留在我的体内,然后我就慢慢变得天下无敌了?”
“别瞎想,没有这个可能。”月伯很平静地否定了玄千两的天方夜谭。
“为什么?”玄千两不甘心,“连幻想都不行吗?”
“因为你的身体所呈现的混乱状态并不稳定。”月伯道,“在这种不稳定的状态下,出现这样的意外也是不可避免的,它未必会长久,一切目前都不好说。”
“那也就是说……”玄千两想了一下问,“这份力量不会一直留在我体内,很快就会消失?”
“嗯。”
“难怪我最近感觉听力不如前几天强了,其实已经悄悄流逝了是吗?”
“……”月伯没有再说话。
“哎……好可惜啊……人生啊怎么就是这么不如意……”玄千两长叹一声,原本以为自己有机会成为绿巨人那样的生化改造人逆天改命,没想到,她的人生终归不是漫威,一切还是要脚踏实地慢慢来。
确定玄千两的衣服没有问题后,月伯一边听着她的抱怨,一边来到她的身旁,拉来一把椅子坐下。
椅子不够高,月伯的腿无法自然地垂下,于是只能一条腿蜷着,另一条腿伸直,他有些颓丧地弓着身子,阳光洒在他银色的短发和白色的西服上,显得此刻的他格外的苍白和消瘦。
“怎么了?”察觉到月伯的情绪有些低落,玄千两侧头看向他,“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了吗?”
月伯没有回答玄千两的提问,而是在沉默片刻后,突然抬起头,岔开话题问:“你谈过的男友中,你觉得,遇到的最差劲的是什么样的?”
“嗯?”听到月伯主动和自己聊起过去的恋爱经验,玄千两有些意外,但也并不打算藏着掖着,既然对方问了、想听,那么说说也行。
于是,她想了想,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回答道:“呃……说了你可能会生气。”
听到玄千两这么讲,月伯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有些无奈的笑容道:“我大概知道你要说谁。”
“所以你会生气吗?”玄千两问。
“说吧。”月伯道,“让我听听。”
“你不生气就好。”见月伯真的在认真聆听,玄千两长吁一口气,望着晴空,娓娓道来道,“我这个人看人,不只会去看这个人的当下,更会去看这个人的过去。”
“嗯。”月伯应着。
“就比方说,一个从小因为个子矮被歧视的男生,高二突然开始发育,长到了一米九,然后也变得帅帅的,尤其是上了大学之后打扮一番,变成了一个小帅哥,很多女生都开始追求他。
其实这种情况的女生也很多,小时候因为不能打扮、不能化妆,大部分人外貌可能都会显得特别平庸,毕竟天生丽质的人永远只是少数嘛!
然后,这些女生被一些嘴臭的人阴阳过长得不好看,等上了大学开始整理造型之后,一下子变得好看了,又会变得有人追,或者有人夸漂亮。
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这类大学里外表光鲜靓丽的男生和女生都很自信、很美好而且特别开朗,觉得他们很难追,但是其实我只要跟他们相处,多说说话,我就知道他们过去是什么样的,或者说,他们的过去在学校是处于食物链哪一端的。”
听到这里,月伯眼底一闪而过有些安心的表情,只是玄千两没有捕捉到月伯脸上这一瞬间的奇怪情绪。
“我一般不会和处于食物链最底端出身的男生去交往,哪怕他现在再帅,我都会考量一下他现在的内心状态,再去决定该怎么做。”
听玄千两这么讲,月伯看向她,等着她的解释。
玄千两接着道:“因为,就像是从小漂泊的流浪狗即使成为家养的狗,它可能也需要五年甚至十年去修复流浪时受到的创伤,甚至永远改不了流浪时的一些非常糟糕的习惯,
但你想想,其实五年已经是狗的半辈子了,那对于人来说,想要修复小时候遭受的创伤留下的习惯,那要多久呢?说不定一辈子都修复不了。”
“嗯。”月伯继续应着。
“那些后天变帅变好看的男生和女生,虽然他们的身体已经逃离了过去,可是他们在食物链底端生存时的感受和创伤却留了下来,他们很容易出现一种很拧巴的状态——
他们同时活在当下和过去,他们的当下可能相对自信,可是内心深处又始终停留在过去,特别自卑。
这种拧巴所表现出来的外在性格,可能就是表面上与人为善、自信大方,但是你只要跟他关系亲密一点,你就会发现他极度敏感、自卑又自负、攻击性强,然后特别患得患失、自我怀疑,不断地需要让你自证你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