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警报的拉响,往往针对的是大型恐/怖/袭/击以及叛国事件,如果不是真理党强行把叛国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那还有谁,竟然也在这段时间出事了?
月伯还没有想清楚,附近的驻军就已经赶到现场。
在发现来人竟然是第零军军事主官月伯后,驻军一时间有些懵。
众人知道军事主官的战斗实力,看着月伯如今满身鲜血的模样,驻军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而月伯也没有让这些普通的驻军为难,他丢出从反抗军手中顺来的巨雾瓦斯,趁着大雾弥漫,按照刚才记忆中前方的路况,直接在雾海中前进。
很快,月伯便冲破了迷雾,成功进入莫斯州边境。
莫斯州不同于袤都,这里是被耀星共和国放弃的领土,常年被低于零下五十度的极低温以及用无止尽的暴风雪所覆盖,所以,这里几乎没有人类居住,是彻头彻尾的无人区。
在这里行走,任何人都难以保持该有的方向感,但好在月伯持有通讯器,能够通过对玄千两位置的判断来估算自己的位置。
于是,月伯一边看着通讯器中的定位,一边全力寻找玄千两。
耳畔狂风呼啸,天地皆是一片白茫,唯有玄千两的所在地,指引着前进唯一的方向。
明明风雪这般大,可此刻的月伯,却觉得前面的路是那么的清晰。
……
“爸爸,明明圣母大人已经不在了,圣夫却做为预言之子再次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意义是什么呢?”
年少时,某一个温暖的午后,月伯如此问。
“这个问题,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男人笑盈盈地看着他问,“你希望你之所以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是什么呢?”
少年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是什么。”男人抚摸着他的头,然后望着天道,“可能人类的存在和降生,其实都不需要什么意义吧?只是被生下来,然后,感受、感悟这个世界,或许就够了。”
“感受……感悟吗……”少年的月伯一脸茫然。
……
“我为什么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从小便困扰月伯的一个问题。
在骄傲地做着圣夫的时候,他一度认为“预言之子”的身份便是他问题的答案,而当他不再为圣夫的身份骄傲时,这个问题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于是,在某一次作文课上,面对《我生而为人的意义是什么》这个命题,月伯罕见的竟然拿了不及格的分数。
“月伯,你怎么回事?”课后,老师语重心长地看着他问,“这对你来说,不是显而易见吗?预言之子便是你生命的意义,你比任何人都有更为充分的活着的意义。”
“可是……”月伯问,“我的人生意义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除此之外?”老师撑着下巴想了一下,似乎很意外月伯竟然需要除了预言之子之外的答案,而他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于是将其他高分作文交给月伯道,“不如,你看看其他同学的优秀答卷?”
“好。”月伯应着。
于是那一晚,月伯捧着旁人的试卷,一页一页地翻看别人的“人生意义”——
有人认为自己生来就是做大总统的料,有人认为吃尽天下的美食就是自己存在的目的,甚至有人觉得探索外星世界就是他的终极使命……
大家对人生的定义与其说是对存在本源意义的探讨,更像是一种对自己人生未来所见、所闻、所得的一种期待。
那么,自己的期待是什么呢?
年少的月伯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没有理想,也没有期待。
他既不渴望升官发财,也没有强烈的口腹之欲,更对外太空没有兴趣。
如果能过得富裕,他便会选择富裕地过活,如果贫穷,耀星共和国也不会把他饿死;
他喜欢美食,如果能吃到美味佳肴,那吃到了当然最好,如果吃不到,他也不是非要吃那一口;
至于外太空,如果能去看看自然是好事,去不了也影响不了他的一日三餐。
他,好像生来就对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不太感兴趣。
而世界与人的关系似乎是相互的。
人们被这个世界所吸引,便会眷恋这个世界;人们对这个世界缺乏欲望,世界便留不住这个人。
于是,那天之后的月伯重新写了一篇作文,名为——
《没有意义的生命个体与世界的联系》。
在这篇文章中,他说:“也许,人生真的不存在意义。
就像地上的蚂蚁,天上的飞鸟,还有偶尔出现的蟑螂,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答案或许就是,没有意义。
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所有的生命与世间万物都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人类这种生物很可悲,人类总是喜欢对人生的每一步做出定义。
人类不但定义自己的,还要定义他人的,甚至定义万事万物的。
可是即便如此,人类依旧会被这种‘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所折磨着。
这份‘无意义感’所待来的痛苦与孤单是一种非常深刻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