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
    这样宋安风就不会和他的克隆体一起生活。
    但不论是宋安风还是林斯，谢泽，林伯伯，竺华，哪怕是孔嘉佑和师晨，每个他在这个世界接触到的人都是活生生的存在。
    让他们的时间停在此刻，和将他们全部抹杀有什么区别？
    “还有第三种选择吗？”
    “第三种？”
    龙嘉年满含期冀道：“或许，我能不能永远的留在这里。”
    “不——”
    主系统像是要说些什么，可一阵刺啦的电流声过后，主系统的声音变幻成了统子的。
    同样是机械音，龙嘉年居然觉得，统子的声音里是有情绪的。
    统子回答：“可以。”
    龙嘉年眼睛亮了：“真的吗？”
    喜悦像是要溢出来一样：“我要怎么做？”
    统子沉默片刻，不知是不是龙嘉年的错觉，觉得统子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统子答道：“只要你放弃穿书局的身份，主动切断一切和穿书局的联系。”
    龙嘉年快速冷静下来，他不聪明，但一直是循规蹈矩的，培训课上前辈教过的内容，他都认认真真的记下来了。
    前辈说过，主动切断和穿书局的联系，放弃自己的身份，就等于叛逃。
    主系统对于叛逃的穿书局员工，一直是赶尽杀绝的。
    统子似乎还在等待他的回答。
    龙嘉年默了默道：“我考虑一下。”
    宋安风没给龙嘉年考虑的时间。
    从颁奖典礼回到家，宋安风已经到家了。
    只是家里还多了许多陌生的人。
    “怎么了？”龙嘉年跟着管家急匆匆的脚步往楼上走。
    管家哭丧着脸，视线根本不敢和龙嘉年的对上。
    “家主他，他，他病了！”
    “病了？！”
    颁奖典礼之前，龙嘉年明明用卡片看过，当时宋安风坐在车上还好好的。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晚。”两人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了宋安风的门外。
    秘书见龙嘉年到了，轻轻将他拉到了一边。
    看到秘书的脸色，龙嘉年的心沉到了肚子里。
    秘书眼眶微红：“老板的胃一直不太好，这两天他一直加班加点的工作，说是要赶紧处理完手上的事情，赶去颁奖典礼给您一个惊喜，结果……”
    “结果老板的胃忽然巨痛，当时我们已经在车上了，他还死活不肯去医院，最后疼晕了过去，才被我们送去了医院。”
    “那他怎么又回来了？”
    秘书用手背擦了擦眼尾：“一到医院家主就吐血了。医生都说情况不好，可家主坚持今天是您得奖的日子，一定要回家陪您庆祝，只简单做了几个检查，就让医院打了止痛的针，就放他回来了。”
    “他现在怎么样？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医生看不过去，在针里加了点镇定，他现在睡下了。”
    龙嘉年打开门走了进去。
    宋安风的脸色并不苍白，他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那里，呼吸均匀，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龙嘉年在他床侧坐下。
    他好像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宋安风。
    两个人的关系里，宋安风总是更加强势主动的那个，以至于龙嘉年忘了，宋安风也会生病，也会需要有人陪在身边。
    龙嘉年希望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什么承载了他记忆的克隆体。
    这次，他并没有犹豫，主动切断了和主系统的联系。
    龙嘉年不知道的是，在他切断和主系统联系的那一刻，统子埋在主系统里的木马开始工作了。
    小小的bug不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只不过等主系统处理完这个bug之后才会发现，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定位到龙嘉年和统子的任何信息了。
    主系统不会允许有任何影响自己形象的消息流出，所以龙嘉年和他最后都会被定义为“意外”。
    宋安风的检查单子是在第二天出来的，是龙嘉年独自去医院取的。
    他要确保自己是第一个知道准确消息的。
    “很抱歉，当时情况太慌乱了，导致我们的判断出现了一些误读。宋先生并没有得什么不治之症，吐血也只是支气管损伤，剧烈的疼痛是胃部有点炎症，只要以后好好保养，会慢慢康复的。”
    龙嘉年喜出望外。
    喜悦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他拿到最佳男配角奖项的时候。
    走出医院，看到蓝天白云都美的分外不真实。
    龙嘉年一怔，笑容缓缓隐去。
    这一切未免都太过凑巧了。
    就像是帮他坚定留下来的决心一样。
    回到家，宋安风已经从床上起来了。
    天气入了秋，他穿着米棕色的长衫，被傍晚的阳光一照，整个人都被渡了一层光晕，看上去暖融融的。
    宋安风就这么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门边，像是一直在等他回来似的。
    龙嘉年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最后喉头干涩道：“我去了一趟医院。”
    宋安风淡淡道：“医生怎么说？”
    脸上瞧不出半点担心。
    就这么笃定自己没事吗？
    亦或是早就知道？
    龙嘉年挤出个笑来：“没事了。不过医生说，你以后再工作到忘记吃饭，就支持我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