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受到白榆的影响,牧歌觉得楚逸是很可靠的人,吸吸鼻子,“院长不允许我和谢珩在一起,因为他是个beta,所以他们把他调走了,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没有抑制剂过敏,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抑制剂,为什么不能让我和他在一起啊?”
其中自然牵扯到了帝国的利益,人鱼和alpha结合生下来的宝宝可比beta优质得多。
如果从感情上考虑,发情期不能被标记的omega寿命会缩短,而且婚姻也不长久。
牧歌并不懂这些,因此楚逸只好沉默着。
牧歌却读懂了他的沉默,抱着膝盖埋着头,“连您也没有办法吗……”
他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哭得很伤心,楚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他是个beta呢,是不是只能任由白榆被别的alpha标记了?
想到这里楚逸心里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他握紧拳头,“我会试一试。”
试着让帝国改变法律,无论是什么属性的人民,都有自己选择伴侣的权利。
无关乎信息素,只凭自己的感情。
人生那么长,总要给自己试错的机会。
牧歌不可置信地抬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结果发现楚逸神色认真,半点不像谎言。
牧歌抹了把脸,说不出的感动:“谢谢您。”
楚逸点点头,走出房间,继续之前的事,找到院长,道:“抽我的信息素给白榆做抑制剂。”
以他和白榆信息素的匹配度,抽取来做抑制剂,绝对能能缓解白榆发情期间的难受,达到和市面上抑制剂一样的效果。
楚逸没什么表情,抽取信息素对他来说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可院长却惊讶地瞪大双眼:“您知道从腺体抽取信息素有多危险吗!”
先不说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单说抽取后会造成身体短暂虚弱,没有一个alpha会让别人触碰自己的腺体。
更何况是针头这么危险的物品,那会造成他下意识地反抗,甚至会进行攻击,形成应激状态。
如非必要,没人会这么做。
如果以上都能成功,在抽取后也会造成信息素短期失调,情绪低落,如果没有及时调整心情,有可能会直接抑郁。
“我知道。”楚逸一字一句道,“我可以保证,你所担忧的情况不会出现。”
他身姿挺拔,背部笔直,像无数次在帝国出征前的演讲那般,说出的话就是能够令人信服。
确实没人会质疑楚逸的话,因为他是从战火中走出来的帝国的上将,经历了无数的危险和生死关头。
院长叹了口气:“好吧。”
想了想又问道:“其实您只需要定期补上标记就行,为什么一定要制作抑制剂呢?”
楚逸目光落在窗外,那里能看到一只飘在空中的风筝,能飞到空中看起来很自由,实际底下连着长长细线,受人操控。
为什么一定要抑制剂。
很简单,他不想白榆像风筝一样。
他希望白榆能有绝对的自由。
去学习机甲维修,去上战场,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不会因为自己的发情期而被困在四方小天地,走出去,去更广阔的地方。
他应该成为一只自由的鸟,而不是一只风筝。
没有人可以束缚他,无论是alpha,又或者是他楚逸。
对于所有的omega来说,都是如此。
楚逸收回视线,直直地看着院长道:“如果是您面临这种情况,或许非常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抑制剂,而不是把自己交到一位alpha手里。”
院长一愣,反应过来楚逸或许是知道了牧歌的事。
他摇摇头,“你太年轻了,不知道信息素对于婚姻的重要性。”
不要强行扭转一个和你观点完全不同的人,这是楚逸很早就学会的一课。
瞧见楚逸不语,院长推了推眼镜:“您准备什么时候配合我们抽取?”
楚逸反问:“现在能行?”
对他来说,越快越好。
“当然。”院长点点头,“不过我以为您要先做准备。”
楚逸没废话,脱下外套,解开纽扣,“那就现在”
他还得在晚上去接白榆,不能耽误了。
院长点点头,唤来几个研究人员,做好一系列的准备。
一个经验丰富的研究人员再次确认道:“抽取的过程很疼,一旦开始就不能终止,您确定吗上将?”
“开始吧。”楚逸放松呼吸,控制住面对危险想要反抗的本能,却还是在针头扎进腺体的那一刻差点动手。
反复深呼吸,全身放松,尽管如此,肌肉还是崩的太紧,研究人员不得不使了点劲才扎进去。
楚逸忍得青筋暴起,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拳头捏得死紧,仿佛下一秒就会将背后的人一拳揍到地上。
周围的几个研究员全神戒备,一旦楚逸反抗他们就会动手压制。
可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楚逸仍然死死坚持着,硬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漫长的煎熬,甚至比受刑还痛苦。
在研究人员抽出针头告知可以了的那一刻,楚逸才如同脱了力般,从椅子上滑下,单膝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像是濒死的野兽。
看见这一幕的1314,又看了看认真维修机甲的白榆,犹豫半晌,还是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