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吃过早饭,景飞鸢跟姬无伤说她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但没说她要去做什么事。
姬无伤见她不说,也就没有多问,派了人保护她的安全就让她离开了。
景飞鸢领着侍卫离开王府,直奔县衙大牢。
这县衙大牢与天牢不一样,像景飞鸢这种身份尊贵的人,跟县令说上一声过后,可以随意进出。
她在牢头带领下,来到了恶婆婆赵钱氏的牢房门口。
第398章 让恶犬撕咬恶婆婆的肉
阴暗的牢房里,又脏乱,又潮湿,脏乱得没有下脚之地,潮湿得地面上墙壁上都渗着水珠。
仔细一看,不只是墙面地面,就连床上铺的稻草底下一层都全是湿漉漉的,不用躺上去,伸手一摸就能摸到一巴掌的水汽。
在这种常年潮湿的地方,自然也多霉斑。
墙角那一堆不知放了多久的陈旧稻草上,就长着一层极其茂盛的白毛霉斑。
连站在牢房外面,都能感觉到那白霉钻入口鼻带来的窒息之感。
景飞鸢在药铺长大,自然也知道,这霉斑是对人有害的,常年将霉斑呼吸到身体里,会使人经常咳嗽,头晕目眩,还会引起体质下降易生病。
所以在这种阴暗潮湿满是白霉的牢里待久了,出来的人十个有九个都会折损寿命。
此刻,景飞鸢最厌恶的人就置身于这样的牢狱里。
她微微眯眼,凝视着牢房里那个躺在稻草床上一动不动的恶毒婆婆赵钱氏。
接连多日被关押在牢里,而且不知道未来还会被关多久,这种折磨好像让赵钱氏身上的生机都淡去了许多。
大白天的,赵钱氏跟挺尸一样麻木躺着,对外面的脚步声和其他牢房里囚犯的哭喊声无动于衷。
景飞鸢站了一会儿了,赵钱氏也没睁开眼睛。
直到牢头奉景飞鸢之命喊了一声——
“地字三十六号牢房的赵钱氏,有人来看你了!”
听到这动静,赵钱氏眼珠子骨碌碌一动,蓦地睁开了眼睛。
有人来看她了?
是她儿子灵杰吗?
她就知道她儿子不可能不管她的,她儿子这些天没有来看她,一定是在外面想办法救她出去呢!
她就知道她儿子一定能救她出去的,她儿子可是尊贵的举人老爷啊,是见了官老爷都能不下跪的人!
她等了这么多天,她能干的儿子终于来了!
赵钱氏满带着欣喜和期待,连忙翻身爬起!
“儿——”
她张嘴喊了一个字,抬头就看到了牢房外面那个一身华服的美丽女子。
她剩下的话,无声消失在喉咙里。
她怔愣地望着景飞鸢。
来的怎么会是这个贱人呢?
她的儿子怎么没来?
赵钱氏眼里闪过一瞬的失望过后,紧接着涌上她心头的变成了浓郁的恨意和铺天盖地的恐惧。
她蜷缩着双腿害怕地盯着景飞鸢。
这个害苦了她的贱人来做什么,难道想仗着王爷的权势,无声无息的将她弄死在牢房里吗?
不!
她不能死!
哪怕在牢里这么难熬,她都没有想过去死!
她要活着!
她还要等她儿子考状元,做大官,然后为她请封诰命,带她一起过好日子呢,她总觉得她是能享福做老太君的命,她绝对不能这么潦草死去!
想到这儿,赵钱氏立刻看向牢头,哀求道,“张爷,您快让这个女人走!这个女人跟我有仇,她来看我绝对是不怀好意,她想让我死,她想让我死啊张爷!您快让她走!让她走!我不过是偷盗了价值二十两银子的人参须,我虽有罪但不至死啊,我要是不明不白横死在牢房里,我那做举人的儿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牢头规规矩矩站在景飞鸢身后,对赵钱氏的话置若罔闻,头也不抬。
牢头心想,举人儿子有什么了不起?大得过王爷和王妃吗?
别说只是弄死这贱妇,王爷王妃就是连这贱妇的举人儿子一起弄死,也只是会落人口舌被人攻讦辱骂几句罢了,谁也奈何不了王爷!
赵钱氏见唯一能救她的牢头也屈服于景飞鸢的权威,根本不理她的死活,她绝望极了。
她挪动身子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墙壁边上。
她紧紧贴着湿冷的墙壁,颤抖着指着景飞鸢说,“你不要杀我!你不能杀我!我当日是被官府的人从街上抓走的,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被抓走,要是我刑期满了没被放出去,那些人一定知道是你们害死了我!”
她强撑着气势,叫嚷道,“景飞鸢你听着,你如今是高贵的王妃又怎么样,王妃也一样逃不过世人的唾骂和文人锋利的笔锋!你要是恶毒将前任婆婆害死在狱中,这足够你和你的儿女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这件事一定会被文人记载在你的生平污点里!”
景飞鸢平静地看着这个蓬头垢面浑身脏污的恶婆婆。
听着恶婆婆叫嚣,威胁,她薄唇微勾。
她说,“闭嘴,我不是不敢弄死你,而是,若轻易让你死了,倒显得我成全你们这俩恶人了。你和你儿子险些毁了我一生,我又怎么会让你们轻轻松松一下子就死了?”
停顿了一下,她拨弄着鬓发轻笑道,“譬如此刻。让你死,只是一刀抹了你脖子,片刻的疼痛过后你就解脱了,可我此刻若是喊他们牵几只饿疯了的狗来,撵着你吃你的肉,你说,你的惨叫声会有多响亮?我坐在外面听着你的惨叫,我会有多爽快呢?”
“……”
赵钱氏不敢置信地望着景飞鸢。
让饿疯了的狗来撵她,吃她的肉?
这贱人怎么能想出这么可怕的惩罚?
这贱人嫁入赵家半年,明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大狗,那种叫声响亮刺耳,一张嘴能咬断她骨头的大狗!
赵钱氏根本不愿意经历那地狱般的惩罚,她拼命摇头怒吼,“景飞鸢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婆婆!你这样丧心病狂的对我,你一定会被天打雷劈的!”
赵钱氏的害怕,成功取悦了景飞鸢。
她扭头看着牢头,“方才我进来时,似乎瞧见外面拴着几条凶猛的大狼犬,身架子足有小马驹大,看模样就特别凶,是么?”
牢头连忙恭敬回答,“回禀王妃,外面的确养了四条凶猛的狼犬,是为了防劫狱的叛逆的,可凶了,牙口贼利,发起狠来连人脑袋都能咬碎呢!”
赵钱氏听到牢头的话,吓得浑身颤抖。
景飞鸢瞥了眼赵钱氏,故意慢慢问牢头,“这么凶啊?人脑袋都能咬碎?莫不是以前咬过?”
牢头低着头回答,“是的王妃,以前牢里抓进来一个江洋大盗,县令大人来审问时,那江洋大盗竟然挣脱了锁链伤了许多人,于是我们便把四条狼犬放了出来!您别看那江洋大盗凶,可四条狼犬一起上,愣是把他给扑倒了!大概是因为他反抗得太激烈激发了狼犬的狩猎凶性,狼犬直接将他当成猎物撕咬起来,脑袋咔嚓一下就咬碎了,白花花的脑浆咕嘟嘟直冒,流了一地,惨得很喏!”
景飞鸢勾唇凝视着前世害她的恶婆婆,一字一顿——
“那就将那条咬碎过人脑袋的狼犬关进这牢房里,让里面满身罪孽的犯妇起来跑一跑吧,活动活动。”
第399章 恶婆婆惨叫哭喊
“不!不——”
赵钱氏惊恐地望着景飞鸢,惨烈的尖叫起来,她拼命摇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畏惧和绝望。
可她的抗拒并不能改变什么。
如今景飞鸢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的结发之妻,牢头自然是听从王妃的命令行事。
牢头看都没看一眼赵钱氏,冲景飞鸢恭敬一行礼就转身大步走出去牵狗了。
“王妃稍候,属下去搬桌椅和茶水点心来——”
景飞鸢身后的侍卫见王妃有兴趣折腾人,于是也立刻转身去给王妃搬椅子,好让王妃能舒舒服服坐着看里面的罪犯受惩罚。
景飞鸢目送侍卫离去,拢着披风含笑望着赵钱氏。
“害怕了?绝望了?那你加害我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会有今日呢?”
“……”
赵钱氏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
她抱紧自己颤抖的双腿,想到那即将被牵进来的凶恶大狼犬,恐惧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身上被殴打的伤还没彻底痊愈,在牢里又吃得极差饿得双腿发软,她根本跑不动的!
她根本无法从恶犬嘴里逃掉!
这是要让她死!
是要恶毒的让她去死啊!
赵钱氏泪眼模糊地望着景飞鸢。
她紧咬着牙齿稳住了呼吸,绝望地怒吼道,“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啊!白云观里我是算计了你,可你后来不是已经反手将药灌进了我嘴里,将我扔给了那几个乞丐糟蹋么?”
她哽咽道,“我承认,我承认当时是我鬼迷心窍了,我不该那样对你,可你不是毫发未损吗?你逃出去了,最后饱受摧残蹂躏的是我,是我啊!白云观里我已经得到了报应,这段时间我和我儿子遭你报复也已经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了,我们受的惩罚足够了吧,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啊景飞鸢!”
景飞鸢瞥了眼泪流满面的赵钱氏。
她回头瞧见侍卫搬来了椅子,椅子上还贴心的放了羊皮垫子,她莞尔谢过了侍卫,然后拢着披风优雅坐下。
她靠在椅背上,慵懒凝视着赵钱氏。
“你饱受蹂躏,是你自作自受。”
“你说你和赵灵杰如今的下场是我的报复,并未,我还未曾出手报复过你们。”
“收回你们所住的宅子,那是理所应当的,那宅子是我所购的陪嫁,我都已经与你们赵家没关系了,不把宅子收回来难道还要让你们这俩黑心的继续住着?让你们住在我的宅子里骂我,想着害我的招儿,我冤大头啊?”
“至于你为什么会被关进这牢狱里,那也是你自己手脚不干净偷盗人家的东西,难道还是我指使你去偷的东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