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京城国公府,已是年末之时,正是一家团圆的时候,云枝被独孤及信送回戚府去同家人团聚。他却说宫中还有些事情,官家将他叫到了宫里去。
这一场实在令人心惊,一家人又哭又笑,实在也是神天菩萨保佑。
“谁能想到在宫里也会出这样的事,那可是禁中,一个禁字关了多少人在里面,还能叫人破了去。”
云枝也说正是呢,“阿爷你不知晓,那日是梅染将我带了出去,你可知那梁王的势力,到底有多么吓人。”
阿爷点着头,他是知晓自己手下这几位学生的,个个都是造反的一把好手。
“今次你回来,也好好劝解你阿兄,官家同他关系十分不好,我怕继续下去恐怕要出事。”
云枝自上次阿爷信件便知晓此事,她心里早有打算。
“不过官家一向惧怕阿兄,怎的我走之后,他反倒同阿兄闹成这样,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却也没有特别的,仿佛一下就针尖对麦芒了一般,官家虽是孩子可到底也不能当做孩子看。”
云枝知晓官家定然是有过人之处,不然先帝也不会选定他做继承之人。
她指尖在案上轻敲,“官家……”
“官家?”
她怎么将官家忘了去。
云枝立马站起身来,独孤及信走前将洪四海留下来护卫,云枝赶忙出门将人叫了来。
一家人看她神情慌张,都有些慌乱,云枝叫众人先稍安勿躁。
“我同洪将军先进宫一趟,家里人都先勿要出门去。”
说完也不耽误,叫洪四海带了人马向宫中而去。
她在临南时猜测同梁王合作之人到底是谁,猜了程家猜了谭家,唯一忘记了那个小小的孩童官家。
官家才是那个真正躲在众人身后之人,太皇太后在时他便寻了太皇太后和谭家,太皇太后殁了便寻了梁王。毕竟要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带出皇宫,以官家的名义,谁敢阻拦。
梁王如此相信官家,恐怕自己便是官家用来示好的诚意。将大都督的夫人绑走送给梁王,那可是少见能将两人绑在一条船上的计谋了。
难怪梁王在自己被绑走开始那段时间从未露面,哪怕自己已经到了临南,他也是许久之后才现身。
就是因为此事梁王根本不曾插手,一切都是官家的安排吧。甚至再向前猜测,将郡公府查抄,独孤氏一家收押,都是官家授意太皇太后出手的。临南实际控制之权旁落,独孤及信无法如从前一般知晓临南消息,故而将自己藏到临南,可着实是一条妙计。
云枝越想越是害怕,那么今日自己刚回京,梁王和官家会不会害怕事情败露,直接对阿兄出手。
二人飞马奔去禁中。
洪四海进出宫廷顺利,待一进门便将宫中南淳府军召集起来,齐齐向着祈善殿而去。
云枝宁可是误解了此事内情,也绝不能叫阿兄出一丝意外。
徐委仪见是洪四海和大娘子来,赶忙上前行礼。
“打开殿门。”
云枝吩咐,“我要见官家。”
徐委仪又望了云枝身旁的洪四海一眼,这才赶忙叫寺人将大门敞开。
殿内烛火通明,云枝迈步进去,却远远便见官家神色一变。
云枝看阿兄正背对自己,他高喊一声,“阿兄小心!”
果然见暗处射出一支羽箭,几乎擦着独孤及信右耳而过。
大概是刺客等候时机,未想到洪四海同云枝率了队伍前来,无奈之下仓促出手,果然不能一击即中。
独孤及信抽剑相抵,“洪四海,带云枝离开。”
此处刀剑无眼,云枝的境况便危险起来,她被掩护向外退去,又见官家身后出现不少生面孔同南淳府军厮打起来。
梁王倒真是给官家输送了不少高手。
“大娘子勿怕,咱们的人手不少,他们讨不到便宜。”
洪四海将云枝安顿好,又一声令下,更多府军向此处合拢过来。
云枝望着四处山呼海啸,知晓这一次他们又去到了胜利一方。
……
官家退位,总要选定新的人选进来。
这又是乾朝一场大事,政权交替总是有诸多不平静,云枝替独孤及信换着胳膊伤口的药物,一面又问起这事,“官家可说了为何如此对你,咱们分明同他没什么恩怨?”
“小孩子罢了,以为他阿爷三王的死,是因为我故意拖延。那日连二王这个罪魁祸首都活了下来,宗室里只死了三王一个,确实太过巧合。”
云枝张了张嘴,正要斥责一句人各有命,哪里怪得着旁人。
却听他突然赞叹一句,“官家确实有些能力。”
“你这样说,可真叫我有些害怕。”
他将人揽在怀里,“唔,我不说了,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宝贝娘子想听些什么,咱们就说什么。”
云枝将他一把推开,“不正经。”
“之后晋南王入主宫中,咱们便启程去南淳,京城是非太多,我真怕你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