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意嫌弃又无奈的点点头。
看着闭眼睡过去的苏意,闵戎川轻松了一口气,起身下楼到客厅找出药箱,找到治感冒发热的药之后冲了一杯。
待温度差不多了,他轻声唤着苏意,“宝贝,起来吃点药好不好。”
“我不要。”苏意微微睁开眼睛,摇头拒绝。
闵戎川以额头抵额头的姿势试了一下苏意的体温,确实有些发热。
“乖,就吃一点点。”闵戎川故技重施的哄。
许是感冒的缘故,苏意感觉脑袋沉沉的,一点都不清醒,脾气也放大了些,摇头拒绝道:“你好烦啊,我不想吃药,很苦,不喜欢。”
“宝贝,就喝一点点,喝完就睡觉好不好。”闵戎川低叹一声,温声细语。
“不好。”苏意摇头拒绝。
闵戎川轻叹一声,端起药喝了一大口,把人扣在怀里低头吻了过去,药汁一滴不剩的渡给了苏意,苏意发懵的睁大眼睛瞪着闵戎川,表情又茫然又委屈。
闵戎川心里难得的升起了些欺负小孩的愧疚之感。
“你欺负我。”待双唇分开,苏意哑声控诉。
随后砸吧砸吧着嘴,奇怪又惊喜的看着满脸复杂的闵戎川,表情认真,蹙眉摇头道:“这个不是药。”
闵戎川北逗笑,哭笑不得的问:“为什么?”
“因为这个是甜的。”苏意一本正经的说完后,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嗯,不是药,是糖。”闵戎川顺势道。
“好了,现在我们睡觉好不好。”声音低沉,想哄小孩似的。
“好。”苏意乖巧的点头,闭眼睡了过去。
闵戎川已经肯定苏意就是高热了,因为小时候也是,生病的苏意会格外乖巧,不哭不闹,只要不喝药,其他时间格外的乖,几乎就是说什么是什么,比平时更黏人些,招人喜欢。
他拿出温度计给苏意量体温,接近三十八度,他蹙眉,心烦意乱。
乱来果然不行,他再次深刻的检讨自己。
又给苏意擦了身子,擦了些酒精物理降温之后,体温慢慢降了下来,闵戎川松了口气,抱着不再难受得哼哼唧唧的苏意闭上了眼睛。
苏意早上醒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感冒之后都记忆跟喝断片一样,什么都想不起,他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试图在自己空空荡荡的脑子里搜刮出一些碎片,不过努力了几分钟之后,什么都没有。
他气馁的叹了口气,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这时,西装笔挺的闵戎川出现在眼前,在他茫然的视线下抬手抚在他的额头上。
“你干什么?”苏意懵懵然问。
“没发烧,今天出门多穿一点,去哪里都给我发信息,出门一定要让司机跟着。”闵戎川低声嘱咐。
苏意一懵,后知后觉道:“我昨晚感冒发烧了?”
震惊的小眼神无助的看着 闵戎川,仿佛正在经受什么难以置信的大事一样。
“嗯。”闵戎川轻笑出声。
看着苏意的目光黯淡下去,一脸的生无可恋。
“都是我的错,我检讨,以后再也不会不分场合胡来了。”闵戎川揉着苏意的脑门安慰。
“好丢脸。”苏意捂脸,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个世界,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就能买张去外太空的票逃离地球。
“那我有没有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苏意咽了咽口水,紧张的问。
闵戎川莞尔,抬手点了点苏意的额头,“没有,你什么都没有说,倒头就睡。”
得到准话,苏意终于松了口气,倒头就睡还好,就怕他发疯说一下乱七八糟的不能说的话,那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太丢人了。
“好了,起床吃早餐,再吃一点药。”闵戎川在衣柜里拿了一件衣服给苏意穿上,这时苏意才注意到他上半身什么都没穿,斑斑点点的暧昧痕迹留在白皙的身体上,看起来格外明显。
场面太过刺激,苏意霎时就红了脸。
闵戎川倒是格外坦然自若,低头在苏意唇上落下一吻,“早安吻。”
苏意飘飘然的去洗漱,脸还泛着红,热度就没下去过。
不过片刻之后他就自我心里建设成功,释然了,这玩意也不是他自己就可以弄上去的,所以不怪他,罪魁祸首就是闵戎川。
可是,他难为情的叹了口气,生无可恋的想,做那种事之后感冒,也太丢脸了,这显得他很弱鸡。
全然忘了以前的他时常生病,感冒早就成了家常便饭,即使现在在锻炼后身体素质好了不少,但是还是没有彻底根除掉动不动就感冒生病的体质。
作者有话说:
喜报喜报:
土味情话课堂开班了,人手一个煎饼果子,学费下周二最新章订阅()*。
日常表白:爱你们呦!!!!
第81章 chapter 80
“闵戎川,你养兔子呢?”苏意看着满桌子的素菜和粥,一言难尽道。
“感冒刚好,不能过于辛辣油腻。”闵戎川微微一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再说了,养兔子我天天胡萝卜就行了,用得着这么费心?”他漫不经心的揶揄打趣起来。
苏意心梗,“毒舌。”
“快吃吧,一会儿我让司机来接你。”闵戎川温柔道,柔声哄着。
苏意确实吃软不吃硬,见闵戎川放低身段哄了,也不再得理不饶人了。
“有事给我打电话,别在外面吹风,衣服穿好。”闵戎川看着手表,目光紧锁住苏意,缓缓开口‖交代道。
苏意眉头一挑,“哥哥,人家是成年人了,知道照顾自己。”说完自己先恶寒的抖了抖。
闵戎川笑意更浓,伸手揉了揉苏意稍微长长的头发,“那还是我的小朋友。”
“你快去工作吧。”苏意脸上一热,有些慌乱,这人怎么无时无刻都能撩拨他。
“嗯,我走了。”闵戎川俯身在苏意唇上啄了一下,转身出了别墅。
被勒令十点之后才能出门,苏意百无聊赖的看起来住了两个多月的房子,心里想着如何打发掉这无聊的两个多小时。
别墅里的布置几乎是按照苏意喜好来的,淡蓝色东西偏多,丝毫不显突兀,让人心情莫名爽利。
上了二楼,苏意看着那从未踏进去过的书房,突然来了兴致,提步走到精雕细琢的门前,抬手推开了书房。
入目就是各种书籍,然后就是办公桌和文件,苏意歪着脑袋,默默地后退一步退了出去,毕竟打量别人的隐私似乎不太好,就在房门要关上的瞬间,他眼尖的看着办公桌桌角上那幼稚又占了不少位置的乱七八糟的图案,死去的记忆突然窜入脑海。
以前闵戎川没空理他或者不想理他让他自己在书房玩的时候,他够不到桌面上,就恶作剧般的把脑海里奇奇怪怪天马行空的想法全刻在了桌角上,又怕闵戎川不理他,在闵戎川走过来的时候背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遮掩着这些不堪入目的幼稚图案。
他以为这些早就不复存在了,因为后来他长大了,有足够的身高去霸占书桌一隅的时候,他看着这些幼稚丑陋的图案心里百感交集,不敢相信自己绘画天赋一塌糊涂,忍不住想要把这不忍直视,不堪回首的记忆给抹去,就向闵戎川提出了这桌子太丑了,他要换一个的想法。
当时闵戎川神色淡淡,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还以为自己的提议被pass掉了,心情有些低落的回了家。
没想到第二天轻车熟路找来的时候,桌子被换成了全新的,他乐不可支了好久。
记得当时问闵戎川之前的桌子去哪了的时候,闵戎川面无表情,目光淡淡的盯着他,良久,才不咸不淡道:“丑,扔了。”
当时心里还有些不爽,认为闵戎川就是在内涵他的画丑,嫌弃他幼稚,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桌子被保存的这般好。
他心里复杂万千,难以言喻的推开门,看着这书桌,突然觉得这些图案一点也不丑,幼稚又很真诚。
他的童年里,记忆最深的是闵戎川。
在他之后浑浑噩噩的人生里,也是闵戎川在护着他,在每一个他孤独难掩的寒冷深夜里,会收到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也会有五星级大厨送来的餐点和他最喜欢的蛋糕。
他们好像错过了懵懵懂懂的十二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错过,因为在每一个深夜,在每一个重要的日子里,他们的生活里都残留着对方的身影。
他推开门,坐在这充满了许多记忆的桌子上,心里翻涌又平静,仿佛流浪的孤苦无依的灵魂寻到了归处,连心里都渐渐平静下来。
恍惚间,那熟悉到骨子里的冷松香伴着淡雅清隽的木槿花香萦绕在鼻尖,兜兜转转,他们还在一起。
许久之后,苏意有了探险的欲望,他踱步到书桌抽屉边,抬手轻轻拉开抽屉,许是年代过于久远,书桌使用时间过长,拉开时还伴随着清浅的“吱呀吱呀”声。
第一个抽屉里是一些平整的纸张,看得出来主人很珍惜这些纸张,一张张完好平整的躺在里面,纸张乏了黄,看得出来保存的时间很长。
苏意好奇的看着,伸手轻柔的拿了几张出来,入目是大气隽永的行楷和龙飞凤舞宛如狗爬,每一笔都笔走龙蛇让人意想不到,能趴着绝不站在,如鬼神一起开会般群魔乱舞,不堪入目。
苏意僵了脸,欲哭无泪,这是他练字期间写的,没想到闵戎川连这些都完好无损的全部保存了下来。
一页一页的翻着,字迹越来越好,不再像之前那般潦草,敷衍了事了。
不过,苏意手指着“闵戎川”这三个字上来回摩挲着,那时候,他写得最认真最好看的就是这三个字了,连他外公苦练多年看了都自愧不如的程度,似乎只要同闵戎川沾边的东西,他都大气十二分的精神去做,还常常被苏子宁调侃他单相思,小小年纪就不知不觉把自己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他轻笑一声,一语成谶,他妈妈果然有些玄学天赋在身上。
苏子宁:我谢谢你,你这眼里心里都只有闵戎川除了你大家都看出来了。
他正打算把这些放回去,就眼尖的发现一行细小的字,他饶有兴致的凑近,是一行行云流水却富含感情的小字,“山有木兮木有枝”而这一页,全是他的名字,一笔一划都是苏意,用情至深,可见一斑。
苏意心脏剧烈跳动着,他无比后悔为什么几个月前住在这里却没有进来。
原来,在无人看见的深夜角落里,闵戎川悄然深沉的爱了他这么多年。
他手指一点一点的划过小字,每触碰到一个字,心就烫上一分,他恨不得现在就见到闵戎川,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
良久,心绪渐渐平复,他心情复杂的把纸张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手指间的滚烫一路烫进心里。
他又拉开另一边的抽屉,里面是许多画,每一张都是他,从小时候的粉雕玉琢到现在的,一应俱全。
从不熟练的手法,看起来有些别扭,到后来的行云流水,仿佛每一寸都深深地刻在脑子里,临摹了千万遍一般,很厚的一沓,全是他。
果然,这么多年,闵戎川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在漆黑寂寥的深夜,在人流拥挤的街头,在人头攒动的活动现场,原来,他从来没有离开我。
他突然觉得好遗憾,自己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闵戎川也在经历着孤独清冷的半生,时时刻刻的看着自己,自己承受所有痛苦,悲伤,绝望,难过。
窒息般的痛感涌上心头,就像溺水一般,略微呼吸一下浑身都是拉扯般的疼,他想象不到外界传言中无比狠戾强大,心狠手辣的人是怎么靠着寥寥无几的记忆撑着自己度过这么多年的。
满心期许的盼着他回来,不惜以命为代价,这个世上,怎么有这般纯粹的人。
他拿着画纸的手颤抖着,几乎要拿不住,他跌坐在椅子上,沉默又寂寥。
闵戎川遇到他,到底是幸运还是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