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二,黑衣人落入下风,他没有多做顽抗,扔出一把粉末,遁得无影无踪。
乌越收回长链:“让殿下受惊了。”
“那个人是谁?”
乌越叹气:“那个人就是在下提及的异类,他名叫乌灵。”
“乌灵潜伏在此处暗杀殿下,多半和他接触的皇室中人有关。”
燕陵尘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不过,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确认。
“易容丸的事是真的吗?”
乌越颔首:“我们南疆的确有改变容貌的药物。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燕陵尘缓缓摇了摇头。
那个深藏心底的猜想再度浮起,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变换容貌的药物。
“乌族长说见过我身边那个人,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
“在下不敢欺骗殿下,大约是数年前,在下曾与那位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临走前,那位公子还带走了一些丸药,不过,那位公子怕是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
燕陵尘心中笃定,眼底刻上几丝冷意:“可能是过去太久,所以他想不起来。”
“他一直都这样,将秘密藏在心底,多谢乌族长替我解惑,让我看清真相。”
乌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刚刚说啥了?
……
翌日替虞慕枝解蛊,乌越拿出银针尖刀,虞慕枝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看向燕陵尘,燕陵尘问乌越:“我可以留下吗?”
得到乌越的允准,他坐到虞慕枝对面。
虞慕枝喝下用盛仙草熬成的苦得发颤的药汁,乌越用匕首划破他的手臂,汩汩的鲜血汇聚成一线,乌越提醒道:“公子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吧。”
房间里焚烧的药物气味浓重,虞慕枝有些昏昏欲睡,乌越道:“公子忍着些疼,在下要引出蛊虫。”
虞慕枝只觉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手强行移了位,他清晰感受到,血管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移动。
胃部升起干呕的冲动,一只温暖的手拢住他的五指,燕陵尘平视他的双眼:“很疼吗?”
虞慕枝咬得牙帮子都酸了:“有点。”
“要是受不了,你可以咬我。”
虞慕枝扑闪着睫羽,痒痒的扫着他的掌心:“真的?”
“嗯。”
虞慕枝摇摇头,还是忍忍算了。
燕陵尘回眸望去,一只肉粉色的虫子顺着伤口爬出,肥胖的身子躺在汇聚的鲜血中,尽情吞食。
燕陵尘的眸中有一道弦逐渐绷紧。他立即上前,将那只蛊虫收入瓷瓶:“怎么处理?”
乌越笑笑:“殿下可以留着,用到施蛊之人的身上。”
他替虞慕枝包扎好伤口,叮嘱:“蛊虫已经引出,我替公子抓几服药,公子好生休养几日即可痊愈。”
燕陵尘:“他的记忆何时可以恢复?”
“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确认虞慕枝的身体彻底恢复后,燕陵尘由衷感谢乌越:“有劳乌族长搭救,乌族长放心,答应您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那么,乌越就在此谢过殿下了。”
返程的路上,燕陵尘始终一言不发,拉着个脸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暗风等人大气都不敢喘,送上的饭菜,他也一口未动。
虞慕枝做了好几回心理建设,大着胆子戳戳他的手臂。
虞慕枝小声:“……你吃点东西吧。”
燕陵尘怔了怔,旋即道:“我不饿。”
“你不开心?难道谁惹你生气了?”虞慕枝小心翼翼:“不会是我吧?”
燕陵尘看了他半天,虞慕枝头皮发麻,看样子燕陵尘真的在生他的气。
“我错了。你别生气,等回去以后,我一定给你赔罪。你先吃点吧,不要饿坏身子。”
燕陵尘扣住他的手腕:“我曾经说过,不准对我撒谎。”
“我没有撒谎啊。”
燕陵尘定定凝望着他的双眸,乌黑的眼睛里翻涌着虞慕枝看不懂的东西。虞慕枝移开视线,心虚地辩解:“我说的是实话。”
“如果你撒谎……”
燕陵尘磨着后槽牙:“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虞慕枝缄默无言,燕陵尘陡然松开五指,眼中掠过一抹失望。虞慕枝颓在马车车壁上,惊魂未定。
难道燕陵尘……想杀了他。
回京路上闹得并不愉快,燕陵尘有好几天没上门,虞慕枝宅了几天,宫中忽然来人请他,“摄政王,陛下请您进宫一趟。”
皇帝召见是大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虞慕枝换好衣服匆匆赶去,一路上没有看见多少人,他跟着侍从走了半天,只见燕玉章噙着抹玩味的笑,正站在道路尽头。
一看见燕玉章,虞慕枝陡然立住脚步。
过了许久,他才从喉咙里逼出几个字:“三皇子。”
燕玉章微笑:“皇叔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虞慕枝沉声:“你果然是在装傻。”
“皇叔说错了,我的确痴傻过几年,好在如今终于恢复了。”燕玉章的眼睛里掠过恨意:“这一切都是拜燕陵尘所赐。”
“三皇子不该欺辱楚王,三皇子自己种下的因,”
“楚王……”燕玉章咀嚼着这个称呼,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他冷笑着一把拔出侍卫的长剑,指上虞慕枝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