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潮暗暗点了点头:“嗯,六年多以来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他们要把我从课题里面除名……”
“怎么可以这样?!不行,我要写信举报……”郑琦越听越气,瘫到了床上。
“没用的……”
“那,那这不是你什么都没了,最后连个学位也没有,六年啊,整整六年!”
叶听潮苦笑一声:“只能这样吧……”
郑琦蹙了蹙眉:“你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告诉疏清?”
叶听潮默认,加快收拾着:“我马上回圣彼得堡,你送我去机场吧……”
他知道自己劝不动叶听潮:“你!算了,反正我怎么说你也不会听的……我车快没油了,油钱你掏啊……”
叶听潮摇摇头笑着:“知道,少不了你的……”
初七已过,盛荞和和井桐就要回莫斯科,去机场的路上,盛荞跟她开着玩笑:“姐,你不用担心,我在俄罗斯帮你看着叶大哥……”
疏清忍不住一笑,看了看井桐,又看了看他:“你啊,还是管好你自己,不能欺负我们桐桐……”
盛荞将井桐搂了搂,两个人腻歪得不行。
送完他们去机场回来的路上,正开着车的盛远寒先开口问了她一句:“异地恋的日子,确实有些难熬吧……”
疏清正看着窗外,突然被他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
“啊?”
“这种感觉,我很早就有了……”盛远寒反倒自说自话起来,疏清将头转回来,尽管是侧脸,却依旧能瞧出他脸上的笑意。
“我……我们才刚刚开始呢……”
“最近怎么样?”
“他最近好像有点忙,我们聊得少了些,不过每天都会说上一两句……他下个月生日,我准备去一趟……”疏清说着,脸上莫名浮现笑意,一提到他,似乎总是高兴的。
盛远寒不再多言,往乐团开了一会儿,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道:“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吴砚他退出了乐团……”
疏清转头看他,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只是退出突然,乐团后面的演出又该怎么办?
“清清,你不用觉得有负担,他的退出并不会影响乐团的运行……”
疏清莞尔:“哥,我没有,留不留这是他的自由。只是我在想现在短时间内再找一个古琴手似乎有点难,不要耽误了演出……”
“放心,今年上半年乐团会重新整顿一下,在找到新的古琴手之前我会适当减少演出的频率,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想见的人,就尽情去做吧……”
那一瞬间,疏清的心底五味翻涌,她想说很多话,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九岁来到盛家,是盛家给了她一切,给了她现在的生活……
“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们愿意接纳我……”
盛远寒蹙了蹙眉,转头看她:“清清,你又说什么傻话?”
她偏头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低头一看,手机一震,是叶听潮给自己发过来的消息。
“在干嘛?”
“刚送完盛荞和井桐去机场,现在在回家的路上。这几天怎么样?还是很忙吗?”
“还好,今天闲了点。”
说完,疏清一时间似乎找不到还可以同他说的话,删删打打,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不喜欢。
“我让郑琦开车机场接他们吧,方便一点,航班号发我。”
叶听潮发了过来,疏清蹙眉,说会不会太麻烦郑琦……
“不会,他这几天的油钱我包了,放心……”
……
疏清笑着放下手机,盛远寒心领神会,踩了一脚油门,加速上了高架。
“我要出去一趟,团里的事情你和团长照顾一下,有可能会有新人过来面试,你去盯一盯……”
疏清点了点头,反问了他一句:“不过,哥你去哪儿?”
盛远寒愣了愣,本想着不说,但又实在没有瞒着的必要。
“舒意过几天在新加坡有表演赛,我陪她……”说完,他悄悄低头笑了笑,疏清瞧他那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那,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好……”
飞机落地新加坡樟宜机场,比盛远寒预想的时间要早一些,他在舒意队里集训中心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换了一身休闲样式的衣裳,他准备出门。
其实,他这次来并没有告诉舒意,为什么呢?没错,他们又吵架了……
盛远寒觉得似乎他们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两个性格太相似的人是不适合在一起的,可他就是放不下,他赌舒意也放不下……
所以,每一次都是盛远寒低头。
吵得什么呢?他似乎不甚清楚,他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她也不是,只是偶尔常常陷进彼此的情绪里,舒意说他像是个一个活在隐形的笼子里,他应该挣扎着跳出来,他不是没有尝试,可是……
和她在一起后的第二个月,在盛远寒单独包下的那间游泳馆,他们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舒意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生在水边的盛远寒,竟然不会游泳……
十米台的第三跳,一个完成度很高的207C,她如鱼一般入水,兴奋得拉了拉站在泳池旁的盛远寒。
可他板着一张脸,丝毫没有因为她的高度完成的动作而高兴的样子。
“下来陪我?你不是把这里都给包下来了么?”
可他倒不应,反而退后两步。
“我不会游泳……”
舒意满是不解:“你不会游泳?”
“那,我教你……”
“不用,我不想学……不喜欢……”盛远寒冷脸,将干毛巾披在了刚出泳池的舒意身上。
“为什么?我教你都不愿意么?”
“我说了,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没有为什么……”已经有些争吵的苗头,盛远寒转身要走,她小跑着追了上来。
“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你就这样么?”
“对不起,我……”
他屏气之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算了,和你话不投机,我只是想教你游泳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队里还有事,先走了……”
盛远寒看着她头也不回得往更衣间走,刚想追上去,可助理的一个电话,又把他叫回了公司。
算好了舒意飞机落地的时间,她给舒意打了个电话。有一点,这是两人默契的共识,就算是争吵,也不可以不接电话。
电话那头,她接了过来:“干嘛?”
“飞机落地了是不是?”
“对啊,不是你让我给你发的航班号吗?”她的话里半分傲娇半分期待。
“回头,右手边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