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洲轻捏了捏她的脸,温柔地说:“吵醒你了?”
人的第一反应往往都是最真实的,刚睡醒的程落,脑子里没有那些猜想与怀疑,只有对他的想念。
她把双手伸出来,摆出一个索要抱抱的姿势。他顺势弯下腰,把她拥入怀中,低头嗅着熟悉的香味。
程落在落进温暖的怀抱的那一瞬,大脑有片刻的宕机,然后不好的想法接踵而至。
她推了推他,然后揉了揉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你不是得忘了我?这几天都干什么了,也不想着联系我。”
“没干什么,接了一幅画,有点忙。”
程落说的是实话,这两天,她白天一直扎在工作室,晚上和赵霁月去酒吧玩儿。
王炳说的挺对的,酒吧就是得蹦迪才爽。
“那辛苦我们落儿了。”陈望洲揉了揉她的头发,开始解纽扣。
程落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睡觉。”他疲倦地说,“这两天我也忙,都累死了。”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要不然你帮我按按?”
程落死死捏住被角,“我不想和你睡,你回你家。”
“说你没良心。”他点了点她的胸口,“我明天起早的飞机,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再折腾这么一趟,我今儿晚上也别睡了。”
他脸上的疲态很明显,即使光线很暗,还是被她尽收眼底。
“那你去隔壁睡吧。”她团了团被子,半捂住脸,“你没洗澡,不许睡我的床。”
“那我现在去洗。”
“那你打扰我睡觉了。”
陈望洲算是听明白了,她就是不想跟他睡,所以总有借口。那算了,反正他明早得早起,估计也会把她折腾醒。
他耸了耸肩,捡起被扔在一旁的衣服,“那我去隔壁。”
走之前,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他的唇有些凉,程落轻颤了一下。
她抬眸看着他关上门离开,泄了一口气。她真是挺怂的,在心里演练了上百遍的话还是问不出来。
她锤了锤被子,问出来又能怎么了?就问问他为什么给前女友的备注后面加了一个小月亮,问他为什么还要和前女友联系,问他为什么要和前女友同一趟航班飞沪城还住在同一家酒店。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分手?
可他们已经分过手了。
程落往被子里缩了缩,两年前就是这样——
两年前,那阵子他很忙,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丝愧疚。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旁敲侧击地问他,他总是打哈哈地说没什么事。
他和孙媛在一起是被她亲眼撞到的。
那天她和赵霁月逛街,就随便找了家日料店,她去了趟卫生间,路过他那屋包间的时候,服务员正在上菜,门开了半扇。
容纳七八个人的包间,她一看就看到了他和孙媛挨在一起,盘腿而坐,谈笑风生。
程落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看着他们共同举起了酒杯去敬酒。
刹那间,眼泪就从脸上滑落,她一秒不敢多呆,转身踉跄着离开,胳膊撞到了雕花的木门上都感觉不到疼。
她随意找个借口就离开了,这事连赵霁月都没告诉。
晚上,陈望洲照例带着她回了景苑,她闹脾气故意找茬儿,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了,说要和他分手。
她以为他至少会问一问原因,可他没有,他顺水推舟,迟疑了良久,说好。
程落分不清楚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为什么每一次他都这么心安理得,难道他的世界离开孙媛就不能活了吗?
她想着想着,终于睡了过去。
次日起床的时候,男人早已经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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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洲在沪城忙完,直接回了北城,余下的工作让孙媛扫尾。
他兴致勃勃地回了北城,在接机的人扫了一圈也没见到程落,他明明把行程都发给她了,可她硬是没懂他的意思。
男人有些失望,给她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一股烦躁感涌上心头,他直接去了她那,不出意外,她没在家。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当年他在赌场找她的场景,立刻给赵霁月打了个电话。
倒是难得,这次赵霁月极爽快地接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陈望洲立刻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对面的音乐声震耳欲聋。
陈望洲还没说话,赵霁月就把电话挂了。她给他发了微信过来,说正在酒吧蹦迪,有些吵,听不见说话声。
陈望洲没和她废话,直接单刀直入问她知不知道落儿在哪。
赵霁月抬眸,看着在人群中蹦迪的程落,坚定地说不知道。
她知道程落这两天心情不好,逼问下才知道陈望洲和孙媛在一起的事。这次,她不会做叛徒,坚定地和程落统一战线。
她虽然算是一个局外人,可她已经能感觉到陈望洲有多过分,程落有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