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长桌旁边的那个是乔治:在我看过去的时候,他表现很自然地朝我挥了挥手。
我很确信他不会是弗雷德——按照我对弗雷德的了解,他同样不会原谅昨晚的自己。
但就目前来看,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罢了。
在察觉到弗雷德今天早上在刻意躲着我以后,我心情更加糟糕了。
说实话,我也很想躲着他,或者说在这种情况发生后,我永远都是第一个想躲起来的那个人。
但我总是会成为被躲着的那个。
“可以笑一个吗,夏王?”科林举着一架照相机突然出现在我们旁边,“我想记录下来你和哈利波特今天一整天的精神样貌!真酷啊,今天下午你们两个都要去和外国人比赛了!”
书包里那张神符马的照片驱使着我僵硬的对着他的镜头笑了一下。
在“啪嚓”一声拍到了想要的素材之后,科林显得很开心,飞快的跑回格兰芬多长桌和弟弟丹尼斯汇合了。
“我的老天,真不敢相信克里维什么也没说——在我看来,你刚刚笑的可能还不如一棵斯普劳特教授温室里的曼德拉草好看。”洛丽斯说。
“谢谢你,洛丽斯——现在请你闭会嘴吧。”我恼火地说着,狠狠的用叉子戳破了一个煎蛋。
……
“好了,说说看吧,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四楼女生盥洗室里,洛丽斯挨个检查了每个隔间——在确认它们都没有人使用之后,她转身对我问道。
洛丽斯不问还好。
她这一问,刚刚被我吃下去的牛奶麦片粥就有了重新在胃里翻腾的趋势。
“弗雷德昨晚吃错药了。”
我言简意赅的说,并随手打开了水龙头:我用凉水泼了几下酸涩的眼睛,以此来缓解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肿胀感,顺便压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困扰我的呕吐感。
“噢,所以你们发生关系了?”
洛丽斯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漱口——我差点因为她的大胆发言被口中的自来水呛死。
然而我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并没有换来洛丽斯的同情。
“好吧,看来并不是,让我想想看还有什么能把你刺激成这样。”
她语气冷酷地把话题进行了下去。
“洛丽斯,我和弗雷德只是朋友!”
我在朋友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呕吐的欲望更强烈了——但洛丽斯照着镜子,撩拨着自己的头发,看上去并不在意。
“朋友之间可不会发生昨晚的事情,对吧?”她说。
该死的,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朋友才不会在你给他擦嘴的时候含住你的手指!
“所以呢?你想怎么办?”洛丽斯问,“继续跟塞德里克如胶似漆?跟塞德里克分手和弗雷德在一起?还是要沉默着继续观察局势发展?”
“第一个?是的。第二个?不可能。第三个?你想的倒是美。”我说,“如果弗雷德今天不主动过来和我道歉,那我们这段关系就算是玩完了。”
“要绝交吗?”洛丽斯问。
“没错,绝交。”我一字一顿地说。
……
霍格沃茨下午的课全部被停了,这样一来全校学生才能够有时间往位于比赛场地的观众席赶去。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全校紧张又兴奋的氛围算是到达了顶峰。
每一个经过我的人都会突然扭头蹦出一句祝我好运,这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平时从来不跟我说话的斯莱特林学生,比如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而我的嘴角已经快要因为频繁的对他们微笑而僵在那里了。
几个和我在入学前的火车上说过话的赫奇帕奇一年级更是激动万分,他们每个人都准备好了要跟科林·克里维换我照片的“礼物”——这其中包含且不仅限于我借给他们用过却忘记拿回去的羽毛笔。
洛丽斯的猜测是他们大概正在私底下成立一个支持我的俱乐部,虽然成员目前只有他们几个就是了。
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随时都会出现在礼堂把我和哈利波特叫走——这个念头让我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叉子好几次都在香肠油腻腻的肠衣上不听使唤地打滑、一直没成功把香肠送到我的嘴里。
哈利也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吃东西。
不经意间,我们两个同时隔着长桌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时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盘子。
这一刻,无论我们是七年级还是四年级,都在心底为同一个事实而感到紧张与恐慌:还有不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两个就要去与火龙搏斗了。
如果现场出了什么差错,查理和他的同事们都会出手相助,这点我非常清楚。
但是,万一呢?
如果失败的话,我恐怕将永远留在那个场地上了——谁能对我保证龙绝对不会一爪子把我拍成肉饼呢。
我突然感觉今天穿的衣服有点勒手腕,不舒服的抖了抖——这个动作直接让袖口里的魔杖滑到了我手心里。
熟悉的触感很快给了我安慰——王夏是不会死的,她学的东西足够让她在火龙手底下保住一条小命了——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而且越说我越觉得有底气。
但谁会在乎我与火龙周旋的姿态好不好看呢?
只要我今天下午能够活下来,并顺带着完成裁判们安排的一个小任务,那么我离拿到冠军也就只剩下最后两步需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