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答应了,我也会践行我的诺言,你不想我离开,就请让我知道吧。我就要踏上最后的旅途了,那就等一切结束再讲。”
林深抚摸他的侧脸,泪水坠落,“和你一起关在笼子里,对我而言没有什么遗憾的,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抚慰你的孤独,这样就足够了。”
身侧响起很轻的叹息,绫人将她揽入怀抱,林深缩在他的颈窝,和他讲:“我会听你的话再冷静思考的,你是正确的,我应该正视我的生活和未来,认真地审视我自己,好好思考我到底想要什么。我不会再追问你,你对我很好,我不想伤害你,请放松一些,快点好起来吧。”
她轻拍他的后背,尽力照顾他,绫人想说些什么,喉咙的肿痛让他放弃了开口,他贴着她的额头再度入睡,林深撑着褥子看他,确定他睡着后才起身。
出了门,林深径直离开,本打算传送走,又看到门口的巫女过来传唤,林深觉得应该是和祭典有关的事情,找了个绫人与绫华都已经睡着的借口,跟着她上了鸣神大社。
派蒙趴在她的脑袋上说:“感觉你成熟了很多嘛,已经能清楚流畅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了。不过你说最后的旅途,是什么呀?”
“我的哥哥啊。”林深张开手臂,影向山的清风吹拂而过,她说,“找到他,这一切就结束了。”
“你已经知道哥哥在哪里了吗?”
“差不多知道了。”
“好耶!”派蒙本来很高兴,但是想起什么,捂着头说,“可是找到哥哥,你不就要离开提瓦特了吗?”
“是吗?如果他能带我离开的话。”
如果这样就是结局,倒也不赖。林野会带她去见爸爸妈妈吗?他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样。
绫人确实为她规划了最正确的路线,但他并不清楚结晶的事情,所以对此,他不知情。林深不希望他因为可怜她而将她收留,如果他知道她已经没什么挂念了,今天应该又是另一种结局。事实证明,他并不可怜她,他信任她能够理清自己的思绪,能依靠着自己强大起来。
他说得没错,她也该面对现实了。
派蒙抱着她的头发,同她讲:“我会很想你的。”
林深抱紧派蒙,踏上台阶的时候,她回想起了来时的每一个瞬间,面对永不凋零的神樱树,林深有一刹的心酸,神子看到来人是她,笑道:“怎么,那小子已经病到起不来床了吗?”
“他最近太过劳累,现在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能交给我做的便让我代劳吧。”
八重身边的巫女带来一些文件,八重遗憾道:“其实也并不着急,那小子起不来的话,就等他起来再审批了。至于其他事,算了。”
八重坐在神社的栏杆上摆弄挂着的铃铛,“现在鸣神岛都在传旅行者求娶社奉行不成把神里家打砸了一番,神里家家主忧思过重一病不起呢。”
林深捂着额头,“好离谱。”
派蒙补充:“其实也差不多,不如说基本一致。”
“人类的身体真是脆弱,神里家上两任家主也是累死的,那小子的身体应该也不会比他的父辈强多少吧。”
林深顿时脸色惨白,派蒙抱着林深的脑袋抚摸,“神子就不要吓她了!绫人只是感冒而已!”
“原来是感冒啊...”神子摸了摸耳朵上的挂坠,“本来还想施法给他祛除一下病气,没想到就是这种小事。”
林深惊讶地抬头,抱着她的腿,两眼冒着星星:“所以才要见他吗?那我们一起去神里家!”
“小小感冒也需要宫司出场,那他还是烂在家里吧。”
林深泪眼婆娑,“神子真的有考虑多照拂他,太好了。”
八重扒开她的手,“闲着无聊罢了。没什么事的话就离开吧,把这些公文给他带回去,手能动的话就赶紧批阅。”
“八重大人真是残忍的女人。”林深接过公文,用小鹿一样可怜的眼睛望着她,“真的不一起去吗?八重大人出手的话,家主他一定会很快就好的。”
“烦人。”八重捏着她的耳朵,“他多吃两帖药便好了。实在放心不下,就把这个给他。”
是八重净化过的御守。林深能感觉到里面储存的巫女的力量,她抱着文件道谢,迅速返回神里家。
公文只能放在他的书案上,绫人已经转醒,坐起身,将头顶的毛巾取下,看到林深蹑手蹑脚的,便问:“什么事?”
“鸣神大社的工作。”林深将御守掏出来放在他的掌心,握着他的手让他抓紧,“是宫司大人给你的,对你的身体有帮助。”
绫人看着掌心的御守,知晓这是她求来的,便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去找到哥哥。有一件必须弄明白的事情不可。”
绫人点头,有些欣慰。林深按着他躺下,把被子盖到他的下巴,“睡吧睡吧,明天醒来,就会好的。”
“何时动身?”
“明天傍晚,与北斗姐通了信,她会送我去蒙德。”
虽然传送也能解决,但是北斗盛情邀约,林深还是觉得看看海上的风景,应当也不错。
绫人合上眼睛,“如此便好。”
林深抚摸他的肩,将屋内的温度调好,绫人握住她的手腕,手指交缠,林深靠近,躺在他的肩头。
“并非不爱你,也并非不想要你。”绫人叹气,“既然明白我的用心,便不要再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