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108贴的由来？”唐黎抬眸问。
    余穗眼珠一转：“那个，鹅——”
    就在这时，唐黎手机上收到高雯兰的qq消息。
    【笙歌语兰】：“那个杨甯的粉丝太厉害！你说你也混了大半年，咋就没招揽到这种人才？”
    唐黎回复：“您还敢说！”
    随后，又将那条回复评论截图发过去。
    作为罪魁祸首，高雯兰回了一个[含泪咬手帕]的表情。
    唐黎倒不是真要与长辈计较，又敲字道：“您和一群小孩计较什么，回头气到自己，还得吃降压药。”
    【笙歌语兰】：“[撇嘴]我哪能干看着他们欺负你。”
    【唐小黎】：“所以，您亲自下场为我撕来了108贴。[麻木脸]”
    【笙歌语兰】：“…………”
    好一会儿，高雯兰才又发来信息：“不就几个帖子，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放在心上，好了，我准备追剧，不聊啦！[挥手帕]”
    不等唐黎与她道别，高雯兰的qq号就暗了。
    刚打一个‘再’字的唐黎：“……”
    “其实胥远老师说得也没错。”余穗感慨一句：“杨甯没打针前，在娱乐圈里的确算不上好看。”
    话落，手上一沉，是唐黎塞来的平板。
    “咱们真不管豆喵上的帖子？”
    唐黎确实没处理网上黑贴的打算。
    封祁没给她发信息，足以说明这事就不值得上心。
    而且，这些帖子都是讨论她的长相。
    连诽谤都算不上。
    其实杨甯的粉丝很聪明，没拿她与杨甯作比较，只是嘲她长得村、像旧时候给地主家看瓜田的女版闰土。
    “你都能被叫闰土，杨甯算什么，闰垚吗？”
    余穗正吐槽呢，嘴里被塞入一块薯片，耳边是唐黎的声音：“骂人不揭短，市场经济，哄抬土价最是要不得。”
    “……”余穗默默扭头，‘咔嚓’一声咬碎薯片。
    这才是真正的夺笋（多损）人！
    她发誓，以后绝不跟唐黎一个山头挖笋！
    话虽如此，唐黎仍对着镜子照了照：“真有那么村吗？”
    “一点都不村！”怕唐黎想不开去削骨打针，余穗在旁边开启彩虹屁模式：“你再高个十厘米，就是做国际名模的料，你看那些t台上的模特，哪个不是气质炸天的？”
    唐黎前倾的身子回正，“村也没事，我都想好了，将来入住檀宫，每次出新闻前，大不了先把照片仔仔细细p一遍。”
    余穗：“……”
    搞了半天，想不开的只是我而已。
    唐黎背台词前，拿过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路上注意安全。[比心]
    等了快一分钟，却没回复进来。
    想起方才是季铭联系的她，唐黎心中便释然，都说是饭后散步，没带手机在身上很正常。
    临近十点，余穗用平板打开了电视直播。
    今晚上，《最耀眼的她》在水果台播三四两集。
    不同于其它偶像剧，《最耀眼的她》未运用过重滤镜，无论是打光还是色彩调配，导演都选择向都市剧看齐，所以，到点剧播的时候，出现在平板屏幕上的画面，不是失真的磨皮美颜风。
    故事背景在前两集就全交代了。
    第三集开播，女主景脩正蹲在路边吃晚饭。
    买盒饭的十块钱，是她从一个八岁小胖子那里赚来的。
    ——她收钱给小胖子抓玩具。
    虽然最后玩具没捞到，却不耽误她收取佣金。
    从小胖子手里夺过那张十元纸币时，十八岁的女孩脸上未见尴尬，表现出来的理所当然，惹得余穗朝唐黎投去诡异的眼神：“这种事你不是第一次干吧？”
    否则，怎么会演得这么自然?
    “……”唐黎。
    因为家里有个烂赌又酗酒的生父，景脩才会在路边吃午饭——除了不想把饭菜分出去，也是想将吃剩的一半留作晚饭。
    吃得快差不多，正准备‘收摊’，一坨鸟屎从天而降。
    啪！
    “……”
    一身格子衬衫的清瘦女孩保持蹲姿，注视着饭盒里多出来的异物。
    画面里，几辆货车呼啸而过。
    大概十秒过后，路边的女孩终于动了。
    她站起身，把饭盒扔去了不远处的环卫垃圾桶。
    再回到树下，景脩抬起头。
    镜头切换，夕阳西下，景脩拎着塑料袋离开，背影在地上拖得老长。
    原地，是一只被倒吊在树间的麻雀。
    “连只鸟都不放过，我严重怀疑你要报复社会！”余穗捧着平板，从未有过的痛心疾首。
    唐黎：“……哦。”
    回到家与亲爹对打一顿，景脩成功抢占唯一的卧室。
    景脩睡醒一觉，又出门去网吧上班，却在途径某电竞俱乐部时停下脚步。
    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一纸清洁工招聘启事。
    工作第一天，景脩靠卖俱乐部里的纸板净赚三百多块钱。
    第三集结尾处，除了男主陆潇阳出差归来，景脩穿着清洁工制服，已经把主意打到俱乐部堆在杂物间里的电脑设备上。
    当屏幕上开始播放片尾曲，余穗再次看向了唐黎：“《最耀眼的她》今晚收视再不行，我就直播吃仙人掌！”
    “……倒也不必如此较真。”
    唐黎话音刚落，便被余穗一把抱住！
    “昨天我怎么没发现，这哪里是青偶剧，根本就是沙雕剧！相信我阿黎，这一次，你肯定会因《最耀眼的她》成为内娱顶流！”
    余穗的话，并非无的放矢。
    当晚《最耀眼的她》第三集播完，便登上热搜榜第一。
    就连豆喵上也好评不断。
    ——窝草，劳资差点就错过一部好剧！青偶剧终于不再是傻白甜女主，女主算是素颜出镜，演技也很真实，强烈安利安利！
    ——我严重怀疑女主进战队是为了方便卖废品，可我没证据，233……
    ——听说是戚良新电影的女主角，能hold住大荧幕，拍个青偶剧一点也没水土不服啊！
    ——赶紧的，广告结束，第四集追起来！
    ……
    唐黎翻看豆喵上部分剧评，不管是好是坏都平静接受，在去拍夜间戏之前，又瞅了眼手机，发现宋柏彦依然没回短信。
    【今晚第三集，网上反响还不错。】
    唐黎又发了一条信息。
    檀宫主卧。
    宋柏彦右手持烟立在阳台上，耳边仿佛还有韩继风说的那句话——
    【几年后，阁下便会因病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