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王墨一个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温宁,你儿子一直都是这么有原则么?”
“呵呵,这孩子的确聪明。”温宁伸手摸摸儿子的头顶,他能说,他现在除了知道你是舒易的朋友,对自己和孩子没有恶意外,其实也是不熟悉的么?不过他不能像是小宝那样,把心底所想的,直接说出来而已。
呃!王墨被噎住了。脸上颇有些怨念的又把身子往下滑了几公分。
跟另一半还不知道在哪里的人得瑟聪明的儿子,这是在闹哪样!
“赶紧吃饭,别跟个没骨头似的,一会儿让你的下属看到,你的一世英名就全完了。”王墨的样子,真心是舒易最讨厌的,如果不是桌上还有温宁和孩子,他可不只是说说就完了,肯定一巴掌招呼上去。
“哦。其实我吃饱了。”胳膊不舒服,精神上又受了挫,就是山珍海味摆在他面前,王墨也没胃口吃了。“走吧,我跟你们一块到地下室去看看。不过,前提是,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把孩子安置一下。”
“温宁?”舒易用眼神询问他打算怎么办。
“小宝……”
“先生,外面有一位性舒的老先生来访,说是一定要见您。”昨晚将许军引进门的管家先生悄无声息的现身在餐厅门口,“我已经安排他在客厅等候了。”
“性舒的老先生?!”王墨只是将管家的话重复了一遍,就想到对方说的,来者八成是地下室里那位舒宁舒先生的父亲。如果来的是舒易的父亲,这会儿,管家根本不会通报,早就直接把人带来餐厅见大家了。“让他先等一会儿吧,我这儿还有点事没处理完。记得给他上一壶上好的绿茶,败败火。”
“是。”管家先生像是他突然出现在餐厅门口时那样,悄无声气的又退了出去。
“看来我们暂时不用考虑孩子该怎么办的问题了。温宁,一会儿你先带着小宝到楼上去休息一下,至于舒易——”
“我和你一起去见舒国春。”昨天他和王墨两个一同从公司里出来时,大家都看到了,想必舒国春不会不知道。这会他要是不出去,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他今天过来,绝大部分原因都在我,见不到人,他是不会甘心的。”
“嗯,跟我想得差不多。”伸手调整了一下手臂上的三角巾,王墨作为主人,率先站起身来朝着客厅方向走去,路过小宝身边时还十分手贱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真乖,一会儿叔叔回来,带好好玩的玩具送给你。”
“这里是王墨的地盘,你只要照顾好孩子,自然会有人保护你们的安全。”舒易也学着王墨的样子,伸手在儿子头上摸了摸。嗯,头发比一般小孩儿要硬一些,他喜欢。
无辜被打断了还在往肚子里进食的小宝,很是郁闷的将手里还没吃完一小块牛角面包扔回盘子里,两只手使劲在头上爬了爬,试图将头上的异物感全部蹭干净。
“爸爸,只要是大人,都可以随便摸小孩子的头么?”
温宁的回答,是微笑着也伸手摸了摸儿子毛茸茸的脑袋,“他们那是喜欢小宝的表现。”
“原来是这样。那小宝也要快快长大!然后我就可以去摸别人的头了。”
“噗!”温宁一个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儿子会这么想,逻辑上是没错,但本质上,他想摸的可不一定就是其他小孩儿的脑袋,应该是刚刚摸了他的那两只才对。“小宝,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爸爸要告诉你的是,就算我们小宝长大了,也是不能随便去摸别人的脑袋。”
“为什么?”听到爸爸这么说,小孩子有点儿不开心了,嘟起的嘴巴上几乎能挂上一颗小油瓶子。
“因为刚刚两个叔叔来摸小宝,完全是出于对小宝的喜欢,他们是想用他们的肢体语言来表达善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来伸手莫小宝的。就想我们以前在小区里,那些总是喜欢给小宝糖糖吃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他们哪个不是很喜欢小宝,才会伸手来摸摸你?”这么小的孩子,温宁可没指望他一下子就能够听明白自己话里意思,但总要让他心里有个概念,才好。不然,以后长大了再来梳理他身上多余的枝桠,就更难了。
“哦。”小孩子歪着脑袋仔细的想了又想,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就不再多想,转而将他的小脑袋又在温宁的衬衫上蹭了蹭,“小宝想快点儿长大。”
☆、69·来客
舒国春眼看着舒易跟在王墨身后来到客厅,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觉紧了紧。如果没有昨晚许军的那通电话,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怀疑对象锁定在这里。
“舒先生。”王墨微微舒展了一□体,笑眯眯的望着舒国春,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叔叔。”舒易则是礼貌的欠了欠身,也跟着坐到王墨身边的另一张沙发上。毕竟两人名义上还是有亲戚关系的,外人面前,该做的他是一样都不会落下。
相对的,做在沙发上的舒国春脸上反而就没那么淡定了,舒易的出现,无疑更加重了许军给出的消息的可靠性。毕竟,他是派人调查过那个叫温宁的年轻人,再加上许军曾有意无意的向他透露,温宁和舒易之间的关系可能不一般。
舒国春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来,“这么早就贸然跑来拜访,实在是给王先生添麻烦了。”
“没关系,反正我平日都有早起的习惯。舒先生要是来的在早上几分钟,还能顺便品尝一下我家厨子做的早餐。”王墨脸上也是带着笑的,只是这份笑意并未深达眼底。这几年,王墨无论在黑道和白道的地位都是越发超然起来,舒国春这类的角色,他还真不太放在眼里。
“哦,那是我来的晚了,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尝到王先生家厨子的早餐。”强忍住内心的不喜,舒国春还是礼貌的圆了场。哪怕他现在内心里,已经为了儿子的失踪焦头烂额了。
“嗯,那我会提前让厨子多准备些种类。”
“王先生客气了。”
“谈不上,不知道舒先生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么?”跟个陌生人客套什么的,不太适合王墨的性格,索性把话说得直接些,也好早点儿把人打发了。
这个……
舒国春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心想,要他直说?这是让他直接问对方,我儿子是不是在你手里?
“怎么,是有什么难事不好开口么?”王墨等了两分钟,见舒国春并没有开口的意思,索性在口头上引到他一下,“舒先生既然来了,有话就不妨直说,吞吞吐吐的,那是在耽误大家的时间。”
眼见着王墨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舒国春一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问王墨:“犬子昨天在s市失踪了,后来派去寻找的人回报说,现场有热武器交火的痕迹。舒某不才,知道s市也是王先生的地盘,不知道,能否帮在下一个忙?”
“找人么?”王墨瞥了一眼自己被吊起来的手臂,和他身上所受的伤比,那小子只在地下室里关了一夜而已,他气还没出利索,就把他的下落告诉其家人,实在不甘心。“s市的确是我的地盘不错,但要找人这种事,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舒先生得多给我点时间才成。”
舒国春暗自咬牙,脸上却是丝毫不显:“那就麻烦王先生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
“需要什么?”王墨做思考状,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以牙还牙,也让舒宁那小子尝尝被子弹打伤的滋味。
“只要是我舒某人能够做到的,王先生尽管开口。”哪怕现在王墨的态度让舒国春觉得再不舒服,他也要忍下去,至少在王墨承诺帮自己“找”舒宁以前,再多的委屈他都要忍着。
“舒宁最后是在什么地方出现的?”舒易突然插嘴道,“就算是墨想帮忙,也要多一些线索,希望才更大些。”
舒宁最后出现的地方你难道不知道么!还要来问我?
舒国春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掩藏不住的狠厉。
“叔叔你先别着急,也许小宁他吉人自有天相,这时候不过就是跟家里失去了联系而已。”舒易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脸上配合的摆出一副焦虑的模样,似乎是真的为舒宁的失踪而感到着急,“另外,我也会尽量多联系些人来帮叔叔找舒宁。”
“小易这样说,叔叔先替小宁谢过。”舒国春慢慢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我只知道,小宁最后出现的地方,是s市的郊区。再具体些的位置,就难说了。”
“行,只要有范围,我派出去的手下也就有个大概寻找的方向。舒先生如果信任王某人,可以先回去等我消息。”王墨最终一锤定音,并向一直站在角落里的管家先生示意,可以送客了。“等一下我还有点事要去办,只要我的手下得到有关讯息,就会马上通知舒先生。”
舒国春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显然绝大多数都没派上用场,人便被王墨请了出去。
恨么?
当然恨!
可他就是再厉害,和王墨这种人比,也是小巫见大巫,硬碰硬只会更加显得自己不自量力。
可恶,偏偏这时候唯一能够打入到敌人内部的许军也没了消息,他就是想再将消息做一次确认都没机会。
温宁站在别墅三楼的阳台上正带着小宝晒太阳,一低头视线刚好与出门的舒国春对个正着。两人身上的动作都是一顿。
舒国春没想到这个自己找了一大圈,又害的自己儿子失踪的人,居然敢大咧咧的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随即瞪着他的一双眼睛,恨不得都能喷出火来,将这个几乎坏了他所有大事的人一把火烧成灰。
温宁被舒国春瞪的一个激灵,猛的向后退了半步。他是真的被这个男人眼里的怒火骇到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温宁都有些怀疑,对方会不会突然从身上摸出把枪来,一枪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果然,孩子对于任何一个父亲而言,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谁要是敢伤害他,那是绝对要扑上来跟你拼命的。
可话又退回来讲,若是舒国春不自己犯错,又纵容着他儿子舒宁出来行凶,也断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出现。
想到这里,温宁果断的抱起小宝退回卧室内。相对而言,他还是觉得室内更加安全些。
楼下站在庭院里的舒国春见温宁转身走了,稍作停留之后,也转身上了车,几分钟的功夫便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管家大人一遍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电话来开始拨号,一边又抬头看了看刚刚温宁站着的片平台。看来,舒国春那个老狐狸,今天过来以前,就已经确定了舒宁是在主人的这处庄园里。那么,是谁将消息泄露出去的?这件事如果查不出来,他就是晚上睡觉都不会觉得安稳。
眼看着麻烦走了,王墨转头看了看舒易,“你可以别跟我说,消息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是,也不是。”舒易暗中咬了咬牙。如果说昨晚得知的事情已经让他对许军足够失望,那么,眼下看到的东西,则是让他彻底寒了心。就是心底对于许军最后残留的那一点儿怜悯,也都随着舒国春的到来烟消云散了。
“我昨晚叫许军来送东西,打得就是想要试探他的主意。想不到,这人到底还是让我失望了。”
王墨眼珠在眼眶里画了半个圈,还是想不明白,“犯事进出这里的各种点讯号,都在我的监听范围内,不可能有漏网之鱼。”这根伸手在他脸上打巴掌有什么区别!
“这些并不是你手底下的人失职,而是对方用了你不了解的技术,屏蔽了你的监听设备。”说到这里,舒易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裤袋里的东西。就是这么小小的一点,内里暗藏的乾坤却是比自己能够想到的不知要巨大多少倍。这就不是他一两句话,就能够跟王墨说得明白的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会另找个机会和你讲清楚。”
“怎么还神神叨叨的?”王墨的好奇心全被舒易最后这句话勾了起来,“难道说……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那么一两个修真的散仙,能够利用秘法千里传音?”
“差不多吧。”虽然舒易现在也是不知道许军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但能让罗林也是三缄其口的,必然是已经超越了现在地球位面科技的东西。对此,他的好奇心并不比王墨少多少。
“不是真的吧?”王墨孩子一样往舒易坐的地方挪了挪屁股,悄声问道:“既然不好公开讲,那你悄悄的告诉我好不好?我绝对不会外泄的。你知道,我这人属于科技发烧型的,要是有什么现今科技是我不知道的,可是好多天都睡不上个安稳觉。”
“那你就忍忍好了,身体乏到极致,自然就能睡着。”一直板着脸的舒易难得讲了个冷笑话,王墨眨巴眨巴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发小给耍了,愤怒的用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推了舒易一把,“嘿,我说你今天长出息了啊!都会跟我逗闷子了。”
“我说的是实话。”坐直身体,舒易非常主动的避开了王墨受伤的肩膀,向另一侧挪了挪身体,“具体原因,等我弄明白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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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这两天先是有事,后来身体不大舒服,所以断更了
☆、70·毒药
王墨不依不饶的跟着舒易跑上三楼,看着温宁将小宝交给管家暂带,又屁颠屁颠的跟着两只跑到地下室,看舒易盯着分坐在地下室两端的舒宁和许军吐了口浊气。
“我说舒易,舒大爷~你这是要憋死我不成?”王墨这次真是确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这要是舒易这厮再墨迹一点,王墨估计自己都能当场给两人表演一下撒泼的戏码。没办法,大家实在是太熟了,威逼利诱什么的,根本就不管用。
“这是……怎么了?”温宁对于王墨一个大男人,却要摆出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内心有些承受无能。
“没事,没事。其实就是舒易他这人有点儿不厚道,把人家的胃口都吊起来,却什么都不说。”说着,王墨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精彩起来,如果不混黑道,跑去做演员也一定很赚的。
舒易听了王墨的诉苦,嘴角很不自然的抽搐起来,恨不得一巴掌拍到这货的伤口上,让他自己找地方安静一会儿去。
“看看,看看,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舒易居然拿他那张黑脸凶我!”王墨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并努力将自己比温宁大了不止一号的身体藏到温宁身后,大有,舒易你要是真敢打我,我就拿你未来的老婆当挡箭牌的意思。
舒易对于发小的举动终于发展到忍无可忍的地步,这会也顾不得身边有温宁看着,几步之外的地方还坐了两个看他们内斗的看客,直接伸手揪住王墨的衣领子,把他拖到管家身边,“王墨身上有伤,这跟着跑了一个早上,也累了。麻烦送他回去休息。”
“喂喂喂!舒易,你这么做实在太不厚道了!”
“主人,您昨晚休息的就不好,我还是先送您回去睡个回笼觉吧。”幽灵一样的管家大人顺手接过王墨,微微向舒易示意这里的东西和人他可以随便使用后,拖着一万个不情愿的王墨就往楼上走。
“喂喂喂,我是主人,你不过是我的管家!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这样……没事么?”温宁被眼前的突发事件弄得有点儿蒙,比主人还像主人的管家什么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莫名的,温宁居然联想到了自己那个十分不靠谱的二货智脑——罗林。也不知道这会他人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没事。”某种意义上说,王家的这个管家,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并不亚于王墨这个主人。甚至在某些时候,管家甚至还能够左右到王墨所作出的决定。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完。这些,就不是轻易能够告诉别人的了。
哦。温宁十分不情愿的将视线移到尚坐在地上的两人身上,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个被像只大型犬一样拎走的男人。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个问题,问的好像有点多余,但是对于想要说点什么来转换话题的温宁来讲,是再好不过了。
温宁的问题,舒易并没有急着回答,他的视线反而越过温宁,落在坐在地上的许军身上,“想不到你动作还蛮快的,才多大会功夫,就已经通知了外面的人。”
许军只是回给舒易一个白眼,就将视线落在了温宁身上,“昨天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子,是你的人吧?你手上应该也有一件逆天的神器吧?”
位面交易器算是神器么?温宁不是很肯定,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许军的问题。只好选择沉默。
“怎么,不说话,是默认了么?”许军突然笑出声来,“我就说,一般人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是时间内,就发现我做了好数年的套?能告诉我,你用的是什么方发么,还是说,昨天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子,就是你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什么的……想到罗林那个二货,温宁很自然的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想多说。但有一件事却是可以告诉你的,我身上也有一样可以沟通其它位面的东西,而且稳定性比你家传的那件宝贝可是强多了。”
许军嘴角抽了抽,扭头就看见他对面坐着的舒宁眼睛瞪的老大,整个就是一副活见了鬼的模样。温宁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昨天抓他时那股子精神头都到哪儿去了!
“这就难怪了。”许军轻声叹息,仿佛这句话只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是我轻敌了。”他应该在发现温宁不对劲的时候,就及时想办法把人弄走,而不是等着对方将自己一枪击毙。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们起点不一样。”许军两眼茫然的看向远方,“你不会理解,一个从小过着苦日子的小孩子,长大以后,内心是多么的渴望成功,渴望能够拥有一切。也不会明白,在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面前,我又会为此付出多大的努力。”
既然开了口子,许军自觉他的思绪就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奔腾着向前冲去。过去的那些好的,不好的记忆,也像是被那匹野马拖拽着,呈现在阳光下。
如果可以,许军真的不想去回忆那些过往。那些曾经的酸甜苦辣,每一样都像是被人用小刀镌刻在他灵魂的深处,擦不掉,抹不平。没事儿的时候,还有可能自己跑出来溜达溜达,刺激一下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