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五月末,六月初,很快到了七月份,小木依然过得很自在,庞婆子对她的态度也很好,在小木的眼里,都似乎认可了这人是个忠厚长者,自己小肚鸡肠了。
让小木不高兴的是罗义,自五月份以来,就没有一点信息,也没有工资寄过来。小木也写了封信过去,但是犹如石沉大海,毫无动静。小木很生气。
七月份、八月份是孩子们的暑假,小木曾经答应接他们来白市游玩,自然要言而有信。小刚是七月初放假的,九月初暑假结束,差不多两个月的假期,小木就打算让他们来白市住一段时间,等开学了再回去。
这是七月的第一个周六,第二天就是礼拜天,小木打算周六晚上往回走,周日早上和孩子们一起往这边来,这样安排,时间不那么紧张。
小木推着小自行车随大流出了面粉厂大门,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绿色吉普车。
本来一辆车也没啥,但是你要看年代,这个年代的一辆吉普车,就代表着身份、地位,甚至是权利。
每一个下班的工人走到那车跟前,都忍不住看一眼。
小木也不例外,和大家一样,随意看了一眼,然后骑上自行车就要走。
就听车上有人娇滴滴的喊:“关小木,你别走!”
这一嗓子喊的,小木觉得骨头酥了,嗓子眼刺挠,有点吃不消。往外走的众人,也跟着回头看吉普车上人,也看关小木。有的人认识小木,还对小木笑。有的人不喜欢小木,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扬长而去。
小木下了自行车,站在原地没动,回头看是谁?
就见吉普车上的人从摇下的车窗那,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来,还真是熟人,程犳他妹子,九宝的小姑子——程萦纡。
程萦纡看见小木朝她看来,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面露微笑,淡淡的说道:“小木,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快过来啊!”
小木站在原地很想问她:你等我?你等我你不应该下车等吗?坐在车上像下不来了似的,你栽车座上了?这么没礼貌好吗?
但是有九宝和程犳的面子,小木不能这么说,但她毕竟不高兴,对方的态度就是没瞧起自己,这点小表情小木还是能看明白的。
但是小木还是调转自行车,来到那吉普车旁边,隔着车窗看她:程萦纡坐在后座上,前面一个司机,副驾驶还坐着一位穿着便装的中年人,小木不好判断他的身份。
“程姐姐你啥时候来的?九宝回来没?”小木推着自行车,站在车窗前问道。
“我是昨天来的,我嫂子没回来,只有我自己。”程萦纡温柔的说道。
“那你找我是啥事儿啊?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小木也和气的问道。
“小木,上车来说。”程萦纡笑着往里挪了挪,把车门打开,让小木上车。
小木小小的纠结了一下,还是把自行车放好,上了吉普车。
“小木越来越漂亮了。”程萦纡微笑着说道。
“程姐姐才漂亮呢,程姐姐找我有事儿吗?”小木不和她虚伪呢,单刀直入问道。
“瞧你说的,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了?我们不是朋友吗?”程萦纡娇嗔道。
小木觉得自己在水深火热中,但还是勉强的笑了,道:“那我欢迎程姐姐。程姐姐打算在白市住几天?住在哪里啊?”说完,两眼定定的瞧着程萦纡。
“住几天还没定下来,事儿办完了就回去,大概也就三两天。”程萦纡道。
“哦,那挺辛苦的。”小木道,觉得这会儿都挺尴尬的。
“小木在工厂里还适应吧?”程萦纡问道。
“适应,工厂里挺好。”小木道,说完就瞅着程萦纡,没有下文,有点冷场。
“小木啊,姐姐这次来除了公事以外,还真有件私事是关于你的。”程萦纡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小木继续盯着程萦纡,也不说话。
“小木,你怎么不问什么私事儿啊?”程萦纡问道。
“呵呵,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小木道。
“小木,你是不是对姐姐有意见啊?”程萦纡道。
“这怎么说的?没有。”小木很干脆的回道。
“可我怎么觉得你对姐姐很有敌意啊?”程萦纡一副委屈的样子问道。
“你这是自我感觉,我和你也没仇没怨的,干嘛有意见?咱们也不在一起,哪来的意见?你太敏感了。”小木说道。心里却把这女人骂的狗血喷头:你说你咋这么虚伪呢?
“是这样的,我是受人之托,给你送件东西的。”说着,程萦纡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封信,小心地递给小木。
小木看了她一眼,顺手接过信封,打眼一瞧,是自己寄给罗义那封信,看了眼双邮戳,知道信寄到地方了,但是罗衣似乎没接到。再感应一下,这信被拆开过,只是手法十分专业,一般人可发现不了,但是小木肯定不是一般人。
小木捏了捏信件,问道:“你这是啥意思?”
“这个是罗团托我送来的,至于意思,想必你也能明白。”程萦纡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
“噢,就这事儿吗?”小木面无表情的问道。
“哦,小木,你千万要想开啊!”程萦纡一脸担心的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多关心小木呢。
“我干嘛想不开?”小木纳闷的问道。
“你······你不知道这信被送回来是什么意思吗?”程萦纡瞪大她那好看的大眼睛问道。
小木觉得前面的两个人也从后视镜里看她。
“不知道。”小木果断道。
“罗团的意思是:······”程萦纡顿住。
“意思是什么?”小木问。
“意思是你以后不要给他写信了,他也不会给你回信了,他经过慎重考虑,和家族方面的意见,决定结束你们之间的未婚夫妇关系,为了不耽误你个人问题,所以赶紧通知你,而且······”说了半截,又顿住了。
“而且什么?”小木追问。
“而且他给你的那些礼金也不必退回了,算是给你的赔偿,你拿着那些礼金,应该能嫁一个很好的人家,你就不必等他了,他也不会再找你了。”程萦纡终于把话说完了,表演的很到位,半点不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