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后院的八个大缸,贾老板顿时抖了抖胡子,惊道:“还真是不少呢!咦,这缸上标的一二三,便是三类不同的柿饼吧?”
贾老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八个大缸,随后就看到每个大纲上都挂着一个写着字的木牌,有一,有二,有三,其中标三的最少,一多些,标着二的则最多。他之前就在李掌柜的店里看到了那三类不同的柿饼,此时虽是询问的口气,却也知答案必是一定的。
“正是,想必贾老板也看得出,一三等的柿饼少些,二等的最多,不过您可以放心,品质和李掌柜的店里的一样,绝对没有问题。”季春山道,他说着,便分别打开了各分别标着一、二的几口大缸,请贾老板验看,至于三类柿饼,本就只有二百来斤,杂货铺就消耗的了,且利润极低,想来贾老板也没有兴趣为了几百文千里迢迢的再运到南方。
“那自然是最好的,我也不算白跑一趟。”贾老板笑呵呵道,果然也没有要求要看看三等柿饼,随后他便依次看了几口大缸里的柿饼,还每个缸里都取出几个柿饼细看,季春山和李掌柜就站在旁边,也不出声打扰。
取出一个一等的柿饼,贾老板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道:“就这么一个,估么着得有小三两重,我们那边虽也是有柿饼的,味道也不差,但个头却没有在这么大的,不知这是啥柿子做的?”
季春山道:“是磨盘柿子,特点就是个头大,所以也叫帝王柿,。”这种柿子是这里最常见的一种水果,他倒没什么好隐瞒的。
之前他虽大部分都做成了柿饼,但还是留了一些新鲜柿子日常吃,后来怕久放坏掉,就放到了室外,如今已成了冻柿子,便拿了一个给贾老板瞧。
贾老板伸手一接,先是被冰了一下,紧接着手腕就是一众,差点没拿住,不禁道:“这么重,怕是得有一斤多呢,难怪做出来的柿饼也这样大。”
贾老板已经将除了存放三等柿饼的那口大缸外的七口都一一看过,面上露出满意之色,季春山和李掌柜相视一眼,都知道,这笔买卖是成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这位贾老板直言道:“看得差不多了,咱们商量商量价钱吧。”
“好。”季春山笑着应道,随后便把人请进了屋里,落座细谈。
之前季春山在杂货铺寄卖的柿饼,三等不用说,二等的是两文一个,一等的则是五文一个,如今这贾老板要直接包了圆,自是不能按零售价算,只是谁都想多赚些,便讨价还价起来。
贾老板看着和气甚至有些温吞的样子,但毕竟不是第一天做买卖,讲起价来又是讲事实,又摆道理,时不时道道心酸,又拉拉家常,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招架不住,妥协退让了。
可季春山却不是一个他们想象中的普通的农家汉子,前世他十几岁进社会,搬过砖,洗过菜,还摆过地摊,后来跟着朋友一起做生意,什么人没见过,大到几百上千万的订单,小到几块钱一个的塑料发卡,除非他愿意,否则没人能占得了他的便宜,这个贾老板虽的确能言善道,但与他来说,却也不难应付。
李掌柜在一旁看着季春山和贾老板你来我往讨价还价,几近目瞪口呆。他本可以直接告诉了贾老板季春山家的所在,让他直接找来就是,但担心季春山一个乡下汉子哪里应付的了贾老板一个天南地北行商多年的老油条,所以便将铺子托给媳妇和大舅子打理,自己则亲自陪着贾老板来了季家。
他知道季春山的柿饼是必会让这位贾老板满意的,便想着在说价钱的时候要帮着季春山说几句话,总不能让他被人坑了去,可如今看来,季春山应付起贾老板来着实是游刃有余,倒是用不着他什么了。
不多时,贾老板说得口干舌燥,却也没说通季春山应下自己开的价,他端起茶杯润润喉咙,终于发觉自己先前似乎看走了眼,可若让他接受季春山的价钱,他却也无法接受。
这时,接到季春山眼神暗示的李掌柜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他将季春山说的价钱和贾老板说得价钱折中了一下,便是二等一文一个,一等的三文一个。季春山还有些犹豫,贾老板却是忙应下了,李掌柜便又劝季春山,季春山看在李掌柜的面子上,也就松口答应了。
八个大缸里的柿饼,除去留给杂货铺还有家里自己吃和送人的,正好将一等和二等的各凑了个整数,便是二等的一万五千个,一等的四千个,总共便是二十七两银子。
第56章 练字
除了柿饼外, 这位贾老板对季春山做的腐乳、酱菜和辣白菜也很感兴趣, 至于泡菜,却是他们哪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的, 不算新鲜,便罢了。
因着这几样季春山一开始只是试着做了几坛子, 后来见卖的不错, 却也是准备等把柿饼卖出去,大缸腾出来再大批量的做, 现下自是没有多少的,好在贾老板早就从李掌柜口中得知了这一点,便只是打算前定下了一批。
东西还没做好,便已卖了出去,季春山自是没有不愿意,应下后,便开始商讨价格,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二人没再多说废话, 很快商量好了价钱。
签好契约, 留下订金, 事情便了了。因着回去还要安排一番,贾老板谢绝了季春山午饭的招待,和李掌柜一起便回去了,走之前他告知季春山,下午他会再带伙计来运这些柿饼, 到时在一并结算,季春山自然没有意见,送走几人后,他便拿着订单契书和订金进了里屋,交给了叶清岚。
叶清岚接过后,却是放下了银子,将契书细看了一遍。
“没什么问题吧?”见叶清岚看得仔细,季春山便问道,只是他虽是这么问,却也觉得这契书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签这种东西里,又有李掌柜在一旁看着,想来那贾老板应该不会在上面做什么手脚。
不想下一秒就见叶清岚抬起头,看着他一脸认真道:“有问题。”语气沉稳,不容辩驳。
“不会吧?”季春山一惊,他知道叶清岚不会无的放矢,但他是真的没瞧出契书哪里有问题,便问道:“是哪里?怎么回事?”
叶清岚便把契书平放在桌子上,然后指着契书上的几个字,对他道:“这几个字,有问题。”
季春山忙低头去看,待看清那几个字后,却是一愣,而后抬头一脸疑惑地道:“那不是我的签名吗?怎么了?”虽然歪七扭八像虫爬,而且比旁边的字大了两倍有余,但的确是他一笔一划些写得很清楚的‘季春山’三个大字。
见季春山还没领会自己的意思,叶清岚无奈摇摇头,决定说些重话下记猛药,他道:“煦儿写得都比你好。”
“啊,这个啊,我这不是不会写毛笔字吗。”此时季春山才明了,原来叶清岚是觉得他字写的烂,只是这也没办法啊,他上辈子就从没碰过毛笔这东西,更不要说写字了,原身年少时倒是被季父逼着,练出了一手看得过去的字,但遗憾地是他却一点都没有继承到,而他在完全没经过习练的情况下,能把字写清楚,能让人看得出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
见季春山不但不觉得羞愧,还有些理直气壮的样子,叶清岚眉头一皱,顿时摆出一副严师的架势,他道:“不会便学!字如其人,你的字写成这样,别人看了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好印象。就从今日开始,先学你的名字,我写出几个例字来,你照着临摹便是。”
叶清岚说得不无道理,季春山自是听得,而且他其实也是一直想练练字的,只是始终都没得着空,如今叶清岚主动提起了,他自然是无所不从的,还起身学着王小二他们,向叶清岚行了个礼,笑道:“遵命,先生。”
叶清岚不理会季春山的搞怪,他说做便做,起身去取了纸笔来,很快就写出了‘季春山’三个端正工整的小楷,而后交给了季春山,让他先用毛笔沾了水,在桌上临摹,待练的差不多了,他看过觉得可以了,再在纸上练习。
送走了李掌柜等人,收拾老宅的活儿又拜托给了赵大,季春山上午剩下的功夫正好闲来无事,便当即提笔站在桌前练起字来。
叶清岚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站到了季春山的旁边,上手握着他执笔的手,纠正道:“这里,要这样收笔,感觉到了吗?是向上收,不是斜上。”
“哦。”季春山受教地点点头,但其实,他只感觉到了叶清岚的手覆在自己手背上时温热柔软的触感,所以……“啊,还是不对,要不你要教我一次?”
作为一个老师,叶清岚还是很尽责而有耐心的,尤其在学生虽没什么天分,但很认真又努力的时候,所以他微笑着点点头,道:“好。”
说着他便再一次握住季春山的手,不想握住后,他刚要落笔,季春山却突然道:“这样站着你太不方便了,还是换个位置吧。”
说完,没等叶清岚反应,他便把自己的手从叶清岚的手里挣出来,而后微微退后半步,用另一只手把叶清岚拉到了自己身前,同时将手臂箍在叶清岚的腰间,拿着毛笔的手此时再塞回叶清岚举着的那只手里,将下巴凑近叶清岚的耳边,季春山低声笑道:“这样就方便多了。”
“你——”两人上半身相贴,隔着数层的衣料,叶清岚依旧能感受到季春山笑时胸腔微微地震动,耳边的热气更是将脖颈熏出了一片绯红,他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却被腰间季春山手臂用力一勒,这下不只是上半身,便是腰臀都紧紧贴在季春山的大腿上了。
两人如此亲密,虽说不是第一次了,但叶清岚依旧难为情的厉害,尤其此时晴天白日的,季宁煦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回来,若是看到他们俩这个样子,那可怎么是好?
想到这,叶清岚顿时羞恼道:“别闹了,快放开我!”他现在也顾不得教季春山习字了,双手用力想把季春山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掰开。
叶清岚想跑,季春山却是不依的,他随手丢掉了手上的毛笔,手臂一收,便圈在了叶清岚的胸前,两条手臂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就将叶清岚牢牢的困在身前,紧接着头一低,张口就含住了叶清岚红若珊瑚的耳垂。
一股酥麻感如同燎原的星火一般,迅速自耳际蔓延至全身,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立时抽干,叶清岚颤抖了一下,便再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瘫软地挂在季春山的手臂上。
察觉怀中人安顺下来,季春山这才停下对软嫩耳垂的吸允,满意地低声笑道:“这才乖。”
就在季春山想着机会难得,再做些什么的时候,院子里却传来一阵啪嗒啪嗒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完了,这是季春山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果然下一秒,就见原本瘫软在自己怀里任他为所欲为的叶清岚猛地直起身,他躲闪不及,便被叶清岚的后脑直接撞到了自己的脸上。
“!”季春山只觉鼻子一阵酸痛,他松开手臂捂着鼻子连退数步,跌坐在炕沿。
季宁煦进屋了,就见叶清岚低着头正在整理方桌上的纸笔,季春山捂着鼻子坐在炕边,不由关心地问道:“爹,你怎么了?”
察觉到叶清岚偷瞟过来的目光,季春山忙道:“没事,只是刚刚撞了一下而已,一会儿就好了,没事。饿了吧,爹这就去给你做饭去。”
说完便大步走出了屋子,才迈出门槛,便立时痛的皱起了眉,弓着身子蹲到了地上。
……
下午午时才过,贾老板便打头坐着一辆驴车,身后还跟着四辆驴车,又来了季家,除了五个赶车的伙计外,便是车上好几摞,一眼数不清有多少的箩筐,箩筐里垫了油纸,自是用来装柿饼的。
季春山同贾老板聊了几句后,便也跟着几个伙计一块帮着装柿饼,花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才总算将一万五千个二等柿饼和四千个一等柿饼装满了四十个箩筐,然后再将四十个箩筐分别搬上五辆驴车。
贾老板还要赶路,便没有久留,留下二十七两整银,便告辞离开了。
银子实实在在的攥在手里,季春山才终于踏实了,送走了贾老板后,他回了屋,将还没焐热的银子交给了叶清岚保管。
第57章 收菜
收拾老宅要干的活不少, 季春山原本觉得怎么也要三四天才够, 不想赵大才两天的功夫就全部干完了。之后季春山本来是要给些辛苦钱的,但意料之中的, 赵大不收,不过左右季春山心里早已有了其他的打算, 便也没有勉强, 想着直接给钱不要,那便换个法子, 总不能让赵大白白辛苦一番就是。
因老宅刷了新漆,要晾干些日子,季春山便趁着这几日将将已经空出来的八个大缸、厨房里磨豆腐的石磨还有家里的几只鸡、兔子还有一头猪都运到了老宅的菜园子里。
等墙漆完全干了,木器店也按之前季春山说好的日子送了家具来,木器店的伙计将家具搬下车,放到季春山指定的地方,又将堂屋和两间卧室的隔断都重新卸下安了新的,一切都妥当了,季春山才满意地付了剩下的钱。
接下来才是正是地搬家, 小院的家具不动, 大件儿也就是那几个大缸和石磨已是都提前运过去了, 除此之前便只有卧室里的火炉子、衣服被褥和日常用品,以及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等器具,还有米面粮食等杂物,拉了两车也就拉完了,期间赵大夫妻自是又来帮忙了。
等全部收拾好了, 便已到了午时,季春山请赵大夫妻留饭,不过赵家还有老人和孩子在,他们自是要回去的,季春山也理解,便从厨房里割了条约两斤重的五花肉,又包了些糕点,好说歹说,才总算是让他们拿着走了。
老宅虽有饭厅,但如今正值寒冬腊月,自是不比安了火炉子的卧室暖和,正好卧室里间还空着,便将饭桌摆了进去,暂时当做饭厅用。吃过饭后,将雕花折门一关,便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午饭后,季春山又花了半个时辰将厨房和后院整理了一下,然后便回了卧室,这是叶清岚也已将卧室整理好了。不常用的衣服被褥都折好放进了新的炕柜中,契书银钱等重要东西则是专门锁在在一个小木匣里,藏在炕柜的最底下。
除此之外,炕上铺得盖得也都换了新的,也依旧是季宁煦和季春山睡两头,叶清岚睡中间,唯一不同的,便是原本叶清岚和季春山的两条单人褥子,被季春山拿走,换了一条比原来宽一倍可以睡两个人的褥子。这样一来,就算老宅卧房的炕宽敞的可以睡下五六个人,每天晚上都饱受骚扰的叶清岚也没办法离季春山远些了。
季春山觉得自己非常的机智,当然,睡同一条褥子不算什么,盖同一张被子才是他的终极目标,为此,他夜夜都努力着。
当日从木器店出来,季春山又带着叶清岚和季宁煦在镇上买了不少东西,除了给季宁煦的零食玩意儿和一些日常用品外,便是如镇纸、笔洗、水滴等文人墨客的书房必备用具,这些自是给叶清岚的。
当初买回来后便一直收着,如今搬了新家,画案也有了,自是要拿出来摆上,还有从木器店买的笔架、笔筒等物,也一一摆齐。
待都摆放安好,季春山瞧着总算有了几分样子,见叶清岚看着画案面露怀念之色,便上前轻轻拥着他,柔声道:“喜欢吗?”
“嗯,很喜欢,”叶清岚点点头,而后转过身,靠在季春山坚实的胸膛,低声道:“谢谢你。”
季春山一笑,他抚摸着叶清岚后脑顺滑的长发,却是道:“只说谢谢可不行哦。”
见叶清岚闻言疑惑的仰起头看他,便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柔软唇瓣。叶清岚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脸一红,抿了抿因被季春山粗糙手指碰过有有些痒意的双唇。
虽然最近一段时日,他每天晚上睡前都会被季春山按在炕上亲个半天,但被亲和主动亲人是不同的,而且又是第一次,难免有些难为情,可当看到季春山因自己久久不动而流露出失落黯然之色时,不由心头一悸。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踮起脚,将自己的唇贴上了季春山的,然后,他就看到刚刚还一脸郁色的季春山立时便是满眼得逞的笑意。
爱人难得的主动,季春山自然不会白白错过,在察觉到叶清岚有退却的意思时,便抬手扣在了叶清岚的后脑,自已则追着叶清岚微微分开的唇再次亲的上去。
……
搬进新家的第二日便是腊八了,季春山头一天便将材料准备好,该泡的泡上,该削皮的削皮,该去核的去核,有大米、小米、糯米、紫米、薏米,还有红枣、莲子、核桃仁、栗子、杏仁、松仁、桂圆、葡萄干、白果、红豆、花生等等不下十几中的食材。
天还未亮,季春山便爬了起来,他打开炉子,放上加了水的大砂锅,待砂锅中的水沸腾了,便将熬腊八粥的各种食材都倒进去,然后便是不停地朝一个方向搅拌,等米粒差不多大了一倍的时候就可以停下来,将火改为小火,盖子盖上但留条缝,随后便一直闷着就是。
季春山躺回炕上本想再补个眠,不过窗外亮堂堂的却是晃得他一时没了睡意,他穿好衣服出门一看,却见整个院子已被一层白雪覆盖,一片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小雪花正打着旋儿从空中不住的往下落着。
待叶清岚和季宁煦醒来,季春山不但已经扫完了前后院的雪,还堆了一个和季宁煦一般大小的小雪人出来,季宁煦见了自是惊喜不已,喜欢的不得了。
腊八过后,季春山便要开始做腌菜了,首先便是要将那八个大缸都彻底的清洗一边,正好老宅有水井,便无需在一趟趟到村前边的河里去破冰挑水了,着实方便的很。
大缸洗好还需自然晾干,趁着这个功夫,季春山开始在村里收白菜和萝卜,若是谁家有腌制好的咸菜,他看过觉得可以,便也是收的。
虽说他自己家的地窖里有不少的白菜萝卜,但要装满家里的几口大缸,却还远远不够,所以他打算在村子里收,好在萝卜白菜是这里家家户户必备的冬储菜,只是季春山拿的出钱来,便没有买不到的,另外黄瓜这时是肯定没有新鲜的了,但做酱黄瓜的步骤中,本就需要先用盐腌制出咸菜丕出来,所以他便直接收腌好的黄瓜也是可以的。
除了盐之外,还有大蒜、生姜、辣椒等其他辅料,村里家家户户却是有的不多,便都要到镇上去买了。虽说白菜萝卜什么的,也是可以到镇上买,但季春山毕竟是这个村的,他对村里的印象也不坏,以后这里总是自己的根了,让村里人得些实惠也是好的,于他也不碍着什么。
只是季春山要的量大,白菜萝卜咸菜虽是村民常备的冬储菜,但能卖的早在入冬前就卖了,剩下的也都是留着家里吃的,只一两户怕是满足不了他的需些,可若挨家挨户去敲门,那也太费时间和口舌,所以季春山便去了趟村长家。
“你怎么又来了?!”很不巧,这才来给季春山开门的又是冯广良,一见季春山,他立时就露出了同上次一样的阴沉而不善的表情。
季春山脸上挂着得体而礼貌的微笑,问:“我找冯叔,他可在家?”
冯广良眉头一皱,刚要说话,身后就传来冯德礼的声音,“老二,是谁来了?怎么不让人进来?”
顶着冯广良如刺的目光,仗着比冯广良高,季春山直接走上一级台阶,越过冯广良的肩膀冲站在院子里的冯德礼大声道:“叔,是我——”
一见是季春山,冯德礼立时笑了,冲他招手道“山子,是你啊,快进来。”
季春山看向冯广良,冯广良凶狠得瞪了他一眼,然后便转身走了,季春山这才进了门。
季春山直接就和冯德礼说了他想在村里收些菜的事,想请冯德礼将村民们召集一下,也就省得他还得去挨家挨户的敲门,一遍遍的说。
这是惠人惠已的事,冯德礼自认是个负责人的村长,自是当全力支持,正好今日晴好,又是午后,冯德礼便当即从家里翻出铜锣,带着季春山到了村中的那颗大榆树下。
“村长,咋要敲锣啦,又有啥大事啊?”路上碰到村里人,见冯德礼提着锣,便停了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