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不是在哪,也许他们抓的紧被吹过去了。”张丘问。
康巴摇摇头,叹了口气,“危险了。”说是这么说,还是打算去那边找人。
骆驼受了惊吓不过因为绑着并没有跑,现在缩在墙角,康巴伸手慢慢的安抚着骆驼,给它们揭了眼罩,脸上很是担忧,张丘问怎么了,康巴说:“人太多了,骆驼不够,还有食物。”
导演一听后来的六个人没了被吓坏了,脸煞白煞白的,这会特别信服康巴,赶紧说:“我们车子里还有吃的食物,可以先送一部分人出去,赶紧打急救电话,之后你再来接就好了。”
下邳惠王冷笑了下,“你是那一部分?”
导演本来想要怼过去,不过看到下邳惠王后面人多都是大高个就忍了下去,支支吾吾的不说话,显然是想让康巴先送他们剧组人送回去。
康巴看了眼四周摇头,“刚才太乱了,我也不知道咱们走到哪里了,必须要找对路,今天是回不去了。”
对于张丘来说沙漠那里都长得像是一样的,刚冲过来的匆忙,还以为回到第一次剧组拍戏的时候断壁残垣了,现在仔细一看,果然不是一个地方,尽管已经被风沙侵蚀的不复之前样子,但也能看出这里以前的建筑高大气派了。
“咱们先去找人,车上的食物也要拿回来,我一会再去四周找路,明天想办法再出去。”康巴决定了。
为今之计只能是康巴所说的,俩兄弟拉着两匹骆驼出去,导演害怕康巴弃他们逃走,赶紧说要帮忙,张丘一看导演虚胖的样子,添乱还差不多,就说他们去就好了,留艾山在这里看着,有什么情况还能帮忙不至于乱了手脚。
导演连连说:“这主意好、这主意好。”
离殊和张丘跟着康巴出去搬东西,下邳惠王和陆风华亭在附近寻找那六人的痕迹,小僵塞给了齐西,结果他们没走几步,齐西抱着小康跟在后面,说:“帮你们忙。”
张丘一看齐西修长纤细的身子骨还没他结实,但也没说什么。
康巴没舍得骑骆驼,他们全程走过去的,也不远,小半个小时就到了,就是车被插进沙子里特别深。一路过来什么人影都没看见,就是有鼓起不对的地方,张丘都要走过去扒拉开,都是沙子,没有人。
等到了车四周,几人分开找,没敢走远,但一无所获,这六个人真的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张丘心里沉甸甸的。
找不到人,康巴要为现有的人考虑,“还是先拿东西出来。”
张丘听出康巴话里的肯定意思了,这六人怕是凶多吉少。康巴已经找角度准备抬汽车,只见旁边齐西一手抱着小僵,一手搭在只露出小半截的车身上,就轻轻那么一给力,直接整个车子从沙漠中翻起来了。
张丘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这也太大力了,比离殊力量还要大。康巴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这个比姑娘还要漂亮的男人,齐西将车子翻过来,说:“要拿什么就拿。”
康巴这才回过神,不过车门已经被压死了,根本打不开,齐西一手拉着把手,手腕一动,听到咔咔声,整个车门都拆下来了。
技艺娴熟,张丘就想到那晚车祸齐西就这么干的。
有了齐西,他们很方便,离殊基本都没怎么出过手。导演车上的食物很丰富,还有各种水果装在保鲜盒里,张丘见了都不由想说明星待遇就是好,有些盒子压烂了,他们捡着能用的装了满了骆驼搭兜,牵着骆驼往回走。
这一折腾已经到了下午,回去的时候路上张丘还不死心,又找了回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白广安还在昏睡着,另外一个年轻的姑娘也晕了过去,康巴给补充了藿香正气水,做了急救,不一会小姑娘醒了,脸色依旧不好,看人都是呆滞的。
“看来咱们得晚上走。”康巴定了主意。
叫不醒白广安,导演心里也害怕,拍个电影剧组死了六个人,现在男一要是再没了,他还拍个屁,这电影真是克他,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代,想到这些导演也特别难受。
气氛突然低迷了,众人都默默的坐在原地,小僵也不舒服,恹恹的样子,张丘担心的要命,别人出去还能送医院,他家小僵情况特殊,不知道吃不吃医院那一套。
离殊懂张丘担心什么,抱着张丘的肩膀,说:“到了晚上他就好了。”
张丘心里微微定了下,只希望快点天黑,康巴安顿好他们后骑着骆驼找路去了。
没多久太阳落下,炙热的温度下去了,夜里竟然有丝丝凉风,就是吹过来带着沙子,不敢多说话,他们躲在墙壁后面还能好一些,挂着灯,分着牛肉干和烤馕吃。
小僵果然精神好了许多,从张丘怀里出来,盘腿坐在旁边啃烤馕啃得咔擦咔擦的特别利索。
胃口好就成。张丘又给递了牛肉干和水,“慢慢吃,别急。”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康巴还没回来,白广安倒是醒了,就是情绪不高涨,坐在角落闷不吭声的小口撕着牛肉干吃,导演见白广安没事,也就松了口气,他现在真害怕白广安没了。
到了十点康巴还没回来,艾山着急了要去找,离殊拦着,“要是他回来你丢了,相信他。”
艾山胡乱点头,“我哥经常出入这里,一定会没事的。”也不知道给自己说还是给他们说。
夜晚了,折腾了一天,不仅是身体上的疲劳还有紧绷的精神,离殊见张丘发困揉着眼,将外套裹在张丘身上,“睡会。”
“你呢?”张丘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离殊摸着张丘脑袋,“我等会就睡。”
张丘点了下脑袋,实在是困的不行,抱着小僵给捂严实了,听见陆风对师哥说睡,他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整个断壁后张丘他们占据在一个角落,剧组的人在他们对面,艾山睡不着守在骆驼那儿,只听空气中低低的风声和十分明亮的星空。
离殊一直没睡,抱着张丘靠在断壁上,下邳惠王在旁边闭着眼睛不知道睡没睡着,陆风和华亭累了一天早都睡着了,不过陆风睡得不怎么踏实,十来分钟醒来一次,摸了下怀里的华亭又睡了。
整个空间静悄悄的,除了呼吸声和风声没有别的。
张丘睡得很沉,迷迷糊糊的被人拉了一把,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吓得一个哆嗦,瞬间醒来,他还没搞清怎么回事,一只血淋淋像是被扒了皮的人影往他这边凑了过来,身子被后面拉了把,后方伸出一只脚踹了过去,前面血糊糊的东西被踹飞了。
这会他才看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这里面进来了两只血糊糊脸的东西,是人,但显然已经死了,刚刚跟他对视的时候眼珠子都没了,两个流着血的学窟窿。
是粽子。
不过这地方哪里来的粽子?张丘来不及多想,刚被离殊踹飞的粽子又跑过来了,阴魂不散,而外面又响起尖叫声,是女人的声音,应该是导演他们趁乱往出跑,没想到外面应该也有。
离殊拔出匕首快狠准的插进扑上来粽子的脑袋上。
粽子直勾勾的倒在地上,离殊抽出匕首,血溅在离殊手上,皮肤竟然腐蚀发黑,张丘心跳都停了半拍,“这血有问题,快包扎。”
“你别过来。”离殊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拦着张丘,丝毫不在乎手上的伤,眼神冷冷的看向外面,“出去看看。”
张丘才反应过来,小僵没在!
赶紧往出走,这里月亮很亮,张丘看到小僵跳到一个粽子脑袋上亮着爪子,吓得快没魂了,连忙喊:“小僵回来!”
小僵听到爸爸叫他,踩着粽子脑袋就飞扑了过来,张丘怀里沉甸甸的,托着小僵,全部检查了遍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导演大声喊着救命,想也没想抓着手边的人挡粽子,张丘听到陆风喊华亭,知道导演抓的人是师哥,离殊已经抄着匕首过去了,陆风想也没想给挡了下,胳膊皮开肉绽流出污血。
张丘听到背后有动静,他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小僵跳了出去,回头一看,有两个血粽子围着他儿子,顿时抄着匕首从后面搞突击,举着匕首狠狠的往粽子后脑勺去,他现在也练出来了,情急之下竟然扎住了,不过想到这血有问题,不敢猛的拔匕首,粽子已经倒地了。
小僵也搞定另外一只。
前面离殊也回来了,华亭没事,扛着陆风,陆风伤口已经慢慢愈合,张丘猜可能是离殊将血滴到陆风伤口上,就是陆风脸色不好,泛着乌青。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被风一吹一股血腥的恶臭味。
导演吓得腿软,见离殊刚才身手好就上来了,华亭恨不得给导演一匕首,导演赶紧绕开,不敢说话,旁边的年轻姑娘这会安全了呜呜的哭,“王姐没了,大家都没了,这什么地方,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化妆师刚刚第一个遭难,张丘听那年轻姑娘呜呜的哭也没心思安慰对方,他环顾了圈,“二嫂和齐西不见了。”
“刚才那玩意来的时候,你说的那两人跟白广安跑到那边去了。”导演现在想将功补过,好声好气跟张丘说,比划着断壁里面的方向。
离殊扫了眼地面上的尸体,“连着里面的总共六只粽子。”
“六只,我的乖乖我就说那么吓人,睡得好好地突然冲出来……”导演想到刚才一阵后怕。
张丘一听数字,“是下午消失的那六个人?”
离殊点头,“先去找人。”
他们从断壁里穿过,化妆师可能第一个遭难,那声凄厉的惨叫就是化妆师传来的,倒在地上被啃得面目全非,年轻的姑娘小声哭着,脸也白白的,嘴唇发黑。
骆驼也遭了殃,跑散的,死了的,整个沙地被血染红了。
他们收拾了地上的食物和水,能背的都带走了。按着导演指的路,他们到了背后最大的建筑,这应该是什么庙宇,破败的圆柱子支撑着上方圆弧的顶,破破烂烂的还屹立不倒像是守护着什么。
沿着台阶到了到了高处,张丘见前方有个石头雕像,是个女人样子,不过脸被风沙侵蚀看不出样子来,头顶破烂的地方月光照射下,显得有几分鬼气。
艾山突然跪倒在石像面前,磕着头用他们的语言说着什么。
离殊环顾着四周,张丘抱着小僵也跟着找人,到了石像后面竟然看有个洞口,漆黑幽深,连忙说:“这里有个洞口。”
第五十三章 獬豸九
离殊用手电筒探了一下,看不见头,很幽深,从里面竟然还有阵阵的凉风吹上来,不是密闭封死的空间。
张丘不知道齐西和二嫂是不是在这里,不过这断壁庙宇一目了然藏不住人,导演又说是朝这里跑来的,“不然先下去?”
离殊回头看了眼后面跟的几人,“跟着下去还是留在上面?”
导演探着脖子往洞口看,森森的冷意让他缩回脖子,刚刚经历了生死,导演其实并不想下去的,这里面黑咕咚咚的一看就挺危险,谁知道会不会再爬出个怪物来,但留在原地看哪都危险,外都不远处还有那些怪物尸体。
“那个,也许你们要找的人没在这里面,咱在附近再找找看?”导演小声说,他既不想下去,也不想留在上面,更不想这里面身手最好的离殊下去。
“我不下去了,我要留在这里等我大哥。”艾山说。
旁边的年轻姑娘一听也跟着点头,她心力交瘁实在不想再波折了,只想早点回家。导演一看艾山健壮的体格,虽然身手比不上这个长头发的但对付怪物还行,于是赶紧说:“那我也不下去了,省的拖你们后腿。”
陆风和华亭是一定要下去的,张丘将他们的食物分成几分,上面留了一些给艾山他们,剩下的他和华亭各自背了些,每个人身上口袋又装了牛肉干和水,这才往下走。
甬道口狭长,离殊打头,张丘跟在后面,坡度很陡,他们走了十来米,坡度越来越平缓,到了最后趋于平地。整个通道用石板铺成,打磨的十分光滑平整,看不出一丝缝隙,又宽又高,只有一条道直通前方,黑漆漆的看不到头。
走了不知道多久,张丘双腿发酸,华亭气息也粗了。
“原地休息会。”离殊说。
张丘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敲着发酸的腿,“我怎么觉得走了好久。”他手机早都不知道丢哪了。
华亭听了抬着手腕的运动手表看了眼,“走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
才两个多小时。张丘现在体力要比以前好一些,两个小时的路程不会这么累,但他真的觉得走了超久的,把自己感想说了,“你说会不会像二嫂那儿一样有什么磁场扰乱手表?”
离殊摇头,同时坐在张丘身边,伸手替张丘揉腿,说:“你心里作用,前面看不到头,我们刚才也没人说话,只顾着走,下意识的会觉得时间过得很久。”
陆风和华亭也坐在旁边休息,张丘将食物拿出来,大家吃喝休息了会,补充了下体力,继续出发。
这次路上张丘跟华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说这话,时间过得很快,走起来也不累,终于看到前面不再是幽黑,发着亮光,张丘特别兴奋,“我们终于走到了。”
大家加快脚步,张丘到了跟前看到前面的情况,刚刚还兴奋的笑一下子僵硬住了。
“是条死路。”陆风语音了带着浓浓的失望。
最顶头的石壁上画着壁画,色彩鲜艳,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光,画的内容是个女人,打扮西域风情,身材丰满圆润,衣带翩翩像是在跳舞,脸上表情很享受,但张丘总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眼睛。”离殊在旁说。
张丘下意识的对上画里的眼睛,脑袋瞬间模糊一片。
【你以为离殊真的喜欢你?】
【他不过在利用你,蠢货。】
【杀了他、杀了他……】
是谁?谁在他耳边说话。
【快走!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