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吃完早餐,偶尔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还是让他觉得哪里有问题。夏泽满腹疑虑的回到了房间,随手拿起手机才发现昨晚手机充电早晨一直没开机。
夏泽摁下了开机键,脑海中正胡乱的想着今天要做什么,就听到一条接一条的短信提示音响起。十几条短信全是提醒他有未接电话,其中未接最多的电话来自池以衡。他捏着手机迟疑半晌,猜不透表哥一早急急给他打电话是为了什么。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拨回去,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白晓齐。
夏泽记得刚看过的未接来电里面好像也有白晓齐的电话,他摁下了接通键,神情不解道:“白晓齐,出什么事了?”
“卧槽,夏泽你终于开机了,你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我就知道!”白晓齐暴躁道:“夏泽你快点开电脑,我给你几个地址,这次你可是出名了。”
“我?出名?什么意思?”夏泽一边开电脑一边茫然的问道。
“一句话说不清楚。”白晓齐努力梳理着,“就是有神秘人出来替沈嘉石翻盘,爆料说沈嘉石和夏志杰在一起是被迫的,他其实是夏滨的恋人,还放了一段沈嘉石和夏滨在一起的视频。”
夏泽刚想说这有我什么事,白晓齐又接着道:“后来又有人爆料说是沈嘉石在视频事件之前其实已经和夏家闹翻了,因为夏家逼着他伪造古籍字画,他不肯。大概就是你爷爷去世前给你留了不少的东西,好像是字画什么的。你家人没告诉你这件事,预备着偷偷分了这批字画,还逼着沈嘉石临摹赝品换出其中的真迹,打算用假东西忽悠你。对方还说你们家这么多年不遗余力的培养沈嘉石就是为了做这个,沈嘉石不肯,被你爸打击报复,连他家的房子都被你爸给占了。”
白晓齐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和夏家的狗血三角恋﹑遗产风波比起来,他爸的小三私生子剧情简直是弱爆了。
夏泽此时已经打开了白晓齐发来的几个地址,和上次的视频事件一样,这些爆料并没有出现在主流的网络媒体上,而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论坛。可即使这样,这篇新闻下面的点击也让夏泽惊心不已。
夏泽沉默的将这条新闻看了好几遍,大概猜到了这个所谓的神秘爆料人就是沈嘉石,联系到那幅《月下庐山图》,他心底其实已经相信了沈嘉石的话。哪怕沈嘉石说的这些是为了故意恶心夏家,大部分内容也都应该是真的。夏泽想起舅舅带着那幅庐山图找到父亲时,父亲不自然的表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早晨表哥的未接电话,餐厅帮佣阿姨眼中的同情,如今看来也都有了原因、“夏泽你看完了吗?”白晓齐问了一句。
夏泽嗯了一声。
白晓齐听夏泽这种语气,琢磨着这条新闻估计是真的,夏泽现在心里应该不痛快。他想着该安慰夏泽几句,可让他挤兑人没问题,安慰人可就要了老命了。白晓齐对着电话迟疑了半晌,鬼使神差的挤出了几句话,“哈哈,我还以为只有我爸渣,你爸比起来也不差。”
夏泽:“……”
白晓齐:“……”
卧槽!卧槽!卧槽!白晓齐心里一大群草泥马呼啸而过。他对天发誓是真想安慰夏泽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秃噜了这么一句。白晓齐正想着该怎么找补回来,夏泽拿着手机低低的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没事我先挂了,我得回老宅一趟。”
白晓齐隐约觉得夏泽现在的情绪似乎不对,可夏泽这样说了,他也只能说没事挂断了电话。夏泽要回老宅?不是要回去闹一场吧?
夏泽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他回老宅想要干嘛?拉着奶奶追问新闻的真假?他心里其实明白这条新闻应该是真的,起码关于爷爷给他留了东西的事是真的,回老宅确认根本是一件没必要的事。可他不甘心!不说这一世,就说上一世他活到二十岁都没有见过任何爷爷给他留的东西,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他就想问一句为什么?他不在乎那些东西,他就想知道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告诉他?
夏泽很快收拾好东西拦了一辆车赶往了老宅。在他出门之际,池以衡正好到了夏家老宅。
事实上,池以衡最早看到了这条新闻,他第一时间就给夏泽打电话。可夏泽手机关机,在联系不到夏泽的情况下,池以衡直接找到了夏志成。
老宅书房内,夏志成和池以衡相对而坐。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并不怎么融洽。屋内低气压密布,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池以衡沉稳的坐在那里,仿佛感受不到屋内的氛围一般。他神情专注的看着面前的夏志成,嘴角微扬,一副晚辈面对长辈时的恭敬模样。池父现今不在海城,两日前去了中京,他此时是代表池家,正式来向夏家交涉夏爷爷遗嘱的事。
池以衡的对面,夏志成低头品着茶,神色看似平静,脑海中却在飞速的转着池以衡刚刚说过的话。
夏泽已经十八岁了,有些东西该给夏泽了。
池以衡的口气太过笃定,就像是知道些什么内幕一样。夏志成摸不透池以衡知道多少,或者说是池家知道多少。如果池以衡仅仅是凭着今天的新闻和猜测虚张声势,他完全可以打个太极轻轻松松的将这件事推回去。可要是池以衡知道的更多呢?当初那幅《月下庐山图》和《报春图》池以衡都是见过的,具体怎么回事池以衡也清楚。夏志成现在有点后悔让池以衡替他出面和怡然居交涉了。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夏志成不敢冒险,放下茶盏问了一句。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夏家手里确实替夏泽保管着一些东西。
池以衡笑笑,语气不失恭敬道:“父亲原来想着夏泽年幼,这些东西由夏家保管最是妥帖。可如今夏泽已经成年,父亲觉得夏泽也是时候该学着承担自己的责任了。”
依着池以衡原先的打算,这些东西先不急着要回来。东西留在夏家的手里,夏家为了“自己”的东西,才有可能尽心尽力的排查真假,追回之前流失出去的字画。可如今网上的新闻一出,池以衡立刻意识到这是另一个机会。一个通过沈嘉石和夏家博弈,真正逼着夏家吐出全部东西的机会。
几乎是在看到新闻的瞬间,池以衡就猜到了所谓的爆料人是沈嘉石,而他的背后站着的必然是陈辉。池以衡虽然不知道沈嘉石怎么会蠢到和陈辉联手对付夏家,却不忘利用这个机会。在来夏家之前,他已经通过墨御暗示陈辉,想从沈嘉石手里买一笔消息。沈嘉石既然知道夏爷爷遗嘱的事,那么夏爷爷到底留了些什么东西给夏泽,他应该也会知道一些。与其等着夏家良心发现,不如逼着夏家没有了退路,借着这件事给夏泽争取到他应得的东西。
池以衡说的冠冕堂皇,夏志成听着嘴角微扯,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虽然摸不透池家到底知道多少,却是肯定池家知道这件事绝对是在近期。也许那幅《月下庐山图》根本就是池父故意送回到他手里,为的就是试探他的反应。还有之后的《报春图》,什么池以衡的朋友买下,指不定就是池家自己找的画,借着朋友的名义诈了夏家一千万。
夏志成心里猜忌着,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如今不论是夏家还是他的处境都正是最尴尬的时候,他们正需要池家这个盟友。关键时刻池家一句话可比夏家自己出来洗白强多了。
第41章 宣泄
五福堂院内,管家拦住了匆匆赶来的夏泽,委婉的表示夏奶奶正在吃药,他要去通报一声。
夏泽两手插兜冷笑起来,“什么时候我在自己家都没有了自由?”
夏泽的表现完全是挑事的前兆,管家隐隐猜到了夏泽的来意,识趣的让开了路,没有过多的坚持。
夏泽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等他走到门口,正听到了夏志杰说话的声音。
“母亲,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就是鬼迷了心窍,我……”
“行了!”夏奶奶打断了他的话,“你也别拿这些话诓我,我养你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六幅画,除了池家小子找回来的那幅《报春图》,还有六幅被你输了出去,你打算怎么办?”
“母亲,我是真冤!”
夏志成不顾自己快要六十了,一脸讨好的凑在了夏奶奶的身边。他是真觉得自己冤枉,那六幅画真不是他输出去的。明明是沈嘉石那个小贱人和怡然居设的套,可根本没人相信他的话。怡然居的记录上清楚的显示着交易是和他进行的,他连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六幅画,将近一个亿,一想到老四的意思是追不回那些画就要让他承担这个损失,他就觉得肉疼的不行。
夏奶奶看着夏志杰心疼的模样,哼了一声,不阴不阳道:“这个时候知道心疼了?输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疼?你是不是觉得与其便宜夏泽不如让你爽一把,是不是?老四说得对,就该让你出出血,长个记性。”
夏志杰老实的低着头,一句话没敢反驳。
夏奶奶看他这副任凭打骂的样子,心里的气早就没了。最开始知道夏志杰输出去了六幅画,夏奶奶是真生气,可夏志杰毕竟是他儿子,这段时间又天天守在她的身边,她哪能一直生着气。人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其实母子连心才是真没有隔夜仇。夏奶奶恨恨的伸出手像夏志杰小时候做了错事一样戳了戳他的头。“行了,我和老四说说,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趁着你妹妹也在,过几天找个时间把那些字画分一分,这六幅画就算在你应得的份里。”
夏志杰缩了缩脖子,心中暗暗叫苦。要是放在昨天夏奶奶说要把小书房里面的字画分了,夏志杰绝对求之不得。可今天早晨他刚看到那则神秘人爆料,心中怀疑是沈嘉石,正心惊胆战生怕外面闹起来。沈嘉石敢这样说,八成手里握着什么证据。虽然他自觉没有和沈嘉石说过父亲遗嘱的事,可上了床情绪激动起来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到底说没说。万一这件事闹大,夏家其他人没事,他可是“证据确凿”的偷了六幅画,池家要是真追究起来,估计连老四也保不下他。再说占便宜这种事讲究的是谁也不知道,暗中偷偷干,如今怕是整个海城都知道了这件事,难道夏家还能在众目睽睽下死扛着不承认不成?只要有了侵吞夏泽东西的名声,老四的仕途怕是要难熬了。
夏志杰心虚的笑笑,“母亲这件事咱们再说。”
“再说?”夏奶奶不以为意,“我还能活几年?趁着我在把东西都给你们分了。等我不在了,就算这件事闹出来,夏泽也说不出什么。”
夏志杰不敢接这句话,他支支吾吾的说着:“母亲,其实我想了想那些东西毕竟是父亲留给小泽的,要不还是给小泽算了。我们毕竟是做长辈的哪好意思和一个晚辈争东西。您说是不是?”
“嗤!”夏奶奶正奇怪夏志杰怎么换了一个态度,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嗤笑。夏泽听到这里也算是听明白了。他微微挑眉,眼神带着讥诮,就那么神色淡淡的推门进来,目光轻飘飘的扫过夏奶奶落在了夏志杰的身上。
“原来二伯良心发现,还知道长辈没脸和晚辈争东西。”
“小泽?”
夏志杰被突然出现的夏泽惊了一把,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他和颜悦色的看向了夏泽,就像是没有听到夏泽的讥诮一样,笑眯眯道:“小泽你什么时候来的?来来,二伯和你出去说,你奶奶身体不好,不能太劳累。”
夏志杰一边说一边就想拉着夏泽出去,夏泽微微挣脱开,轻轻弹了弹袖子,径直坐到了正对着夏奶奶的沙发上,漫不经心道:“奶奶身体不好?我觉得奶奶挺精神的啊!再说我是来看奶奶的,为什么要和二伯你出去说?二伯有什么怕被奶奶知道吗?”
“夏泽!”夏志杰板着脸瞪了夏泽一眼,眼神警告。
夏泽吊儿郎当的笑了起来,“二伯你干嘛瞪我!”
“行了!”夏奶奶厉声道:“夏泽你一来就闹得慌,你先出去我要休息了。”
夏奶奶从夏志杰和夏泽的态度上隐隐看出了什么,心知夏志杰估计有事瞒着她,可夏泽也不是好东西,拿捏着自己二伯的把柄,她看了夏泽的那张脸就生气。
夏泽冷笑起来,心中一直压抑的委屈和怒气在听了夏奶奶的话后,就像是一桶汽油瞬间被点燃,火气充斥着心间。他努力压制下了想要爆发的情绪,嘲弄的翘了翘嘴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怎么是我闹得慌呢?奶奶您是不知道二伯做的事,那才是闹得慌!要知道二伯可是和您最疼爱的沈嘉石搞在了一起,说不定还趁您不注意在这张床上睡过。现在全海城估计都看过二伯和沈嘉石上床的视频了,您看吗?我发一份给您。”
“夏泽!”夏志杰涨红了脸,重重的叫了一声。
夏奶奶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志杰,转头颤抖的指着夏泽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夏泽一脸无辜,翘着嘴角,“我还有更胡说的呢。不仅是二伯,您疼爱的沈嘉石还和我大哥也上过床,不巧我手里也有视频,您要不要看?我觉得过几天说不定流传出来的就是三个人在一起的视频了,您觉得呢?”
“夏泽你闭嘴!”夏志杰眼瞅着夏奶奶神色不对,大步的走过来就要拉着夏泽出去。
“这是怎么了?”夏思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她吃惊的看着一脸阴沉的夏志杰,不解道:“二哥,小泽你们是……”
还没等夏思慧的话音落下,夏志杰就一声惊呼。一个浅口的白瓷碗在空中滑出了一道弧线,重重的砸在了夏志杰的头上。夏志杰的额头被划了一道长口子,瓷片﹑药渣混杂着血迹从他的脸上流下。
夏奶奶脸色铁青,剧烈喘着气,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夏志杰道:“你……你……你……”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夏志杰顾不上擦脸,赶忙和夏思慧去扶着夏奶奶,生怕夏奶奶有个什么意外。
夏泽沉默的看着他们的动作,心中汹涌的怒气压都压不下去。他从小就知道奶奶不喜欢自己,他也尽量躲着不在奶奶面前出现。可不管如何,夏志杰也好,奶奶也好,他心里都是把他们当做亲人看待的。上一世因为和池以衡在一起,他和家里彻底闹翻。他想的最多的也是从此和夏家互不招惹,却从未像这一世一样生出恨不得毁掉整个夏家的恶意。
夏泽神色淡漠的站在那里,眼神黑黝黝的盯着夏奶奶。夏奶奶在夏思慧的抚摸下终于缓过了气,脸上不再是骇人的乌青而是透着一种虚弱的苍白。她一扫眼看到了夏泽,无力道:“夏泽你滚出去!”
夏泽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淡淡道:“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要知道答案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爷爷遗嘱的事?为什么要把我当做一个外人一样防着?”
网上的那则爆料把他定位在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上,可夏泽想更多的人是把他当做傻子吧。他到底是有多蠢多可悲,才能被整个夏家排斥,才会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这件事。夏泽甚至都怀疑,莫非他其实不姓夏,所以全家人才都不喜欢他?
夏思慧早晨也看到了那则报道,闻言紧张的看着夏泽,愧疚的解释着:“小泽你听我说,不是你想到那样。你还小,家里也是担心你怕你不懂事。”
“我不懂事?”夏泽嘲弄的笑了起来,“我再不懂事也没有偷家里的东西出去赌输。我再不懂事也没有和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上床鬼混。”
“小泽。”夏思慧不赞同的打断了他,夏奶奶不能再受刺激了。她想着解释些什么,夏泽静静的看着她,“小姑,你有没有骗我?有没有瞒着我?”
“我……”夏思慧对上了夏泽的眼睛,突然说不出话来。
夏泽落寞的垂下眼,“小姑你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他们瞒着我是把我当做傻子,想要占属于我的东西。小姑你呢?难道不也是把我当做傻子吗?你说你是为我好,什么都不需要我知道,每天只要高高兴兴过就行,那和傻子有什么区别?你们想要的目的还不是一样,让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问,一辈子只能依附在夏家身上。”
“小泽,我……”夏思慧想说不是这样的,她是真心疼爱夏泽,她想要夏泽永远无忧无虑的生活,她……
“夏泽,你做了什么!”
夏志成的怒吼在众人身后响起,却是夏志成在听了管家汇报说夏泽和夏志杰在五福堂吵了起来,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夏奶奶苍白的脸色和夏志杰头上的伤口,想都没想就怒斥向夏泽。
夏泽表情平静,冷淡道:“没什么,只是告诉了奶奶外面发生了什么。哦,对了,奶奶恐怕还不知道今天最轰动的新闻是什么?夏家长辈厚颜无耻,逼迫可怜的沈嘉石临摹赝品,意图侵占晚辈的财产,父亲您说是不是?”
“孽子!”夏志成一耳光甩向了夏泽。夏奶奶这么大的年纪,他们都瞒着不敢让夏奶奶知道外面的事,夏泽这个小畜生是要气死母亲吗?
“姑父!”夏志成的巴掌没有落到夏泽的脸上,而是被稍后赶来的池以衡抓住了胳膊。他表情冷峻的拦在了夏泽面前,语气肃然道:“小泽有说错什么吗?”
“以衡,这是我们夏家的事。”夏志成压着怒气道。
池以衡勾了勾嘴角,扯出了一个毫无感情的笑容,冷静道:“夏爷爷留给夏泽的字画里面有一部分是池家寄存在夏家的,我想姑父您不会忘了吧?我觉得事关这件事,我还是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话的。”
池以衡的话正戳中了夏志成尴尬的地方,他越发的怀疑那幅《月下庐山图》是池家故意拿回来试探他了。夏志成沉默的瞬间,夏奶奶愤怒的颤声道:“池家不要欺人太甚,那些字画是沈家﹑沈……”
“是沈家卖给池家的。”池以衡彬彬有礼的接口道。
夏奶奶瞬间只觉得全身充血,脸上泛出了不正常的潮红,她抖着手指着池以衡,一个字没说顺着夏志杰的身体就滑到了地上。
“医生!”夏志成大喊道。
一直守在隔壁的医生立刻赶了过来,和前几次夏奶奶晕倒不同,这一次老宅的医生立刻建议将夏奶奶送到医院。一时屋内谁也顾不上夏泽和池以衡二人,乱糟糟的挤成了一团。
池以衡皱皱眉,没想到夏奶奶的反应这么严重。难怪她表现的一直不喜夏泽,原来夏奶奶心里认定了是池家占了沈家的东西。池以衡担心的看了一眼夏泽,夏泽神情漠然,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小泽!”池以衡紧跟着夏泽,心中后悔他应该先去夏家找夏泽的,而不是先来老宅找夏志成。
“你没事吧?”池以衡伸手拉住了夏泽。
两人此时已经离开了五福堂,夏泽顺着池以衡的动作站定,抬头定定的看了池以衡一眼,低声道:“表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夏泽问的什么,池以衡心中清楚,他不由懊悔不已。这件事他其实没打算瞒着夏泽,只是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刚明了自己的心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泽,一时也就拖着没有告诉夏泽这件事。
“是!”池以衡苦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