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之愣了愣,他是好像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小时候家里长辈经常说路上的钱不能乱捡,否则就可能是买命钱。
也不知道这老者是什么情况,何易之想着自己刚好身上带了一沓符纸,看老者头顶上鬼气萦绕,怕是要不了多久那鬼又得回来,到时候这老者可就没有下一次起来的机会了。
巧的是何易之今天心情不错,也不介意做点好事,便随手递给了老者一张。
“这符纸您拿着,随身带着,应该能保佑您长命百岁,平平安安。”何易之语气随意道。
“你不收钱?”老者一愣。
“不收。”
何易之从刚刚听老头说话的时候就听出来了,对方是街上卖水果的,家境应该不是很好的那种。
尤其是小时候他爷爷也是在街边卖小吃的,深知其艰辛,只可惜……后来他爷爷去世了。
何易之不过随手一个举动,便绕开群众离开了,留下满脸茫然的老者,以及那带着麻袋的余元。
余元没想到何易之居然还是个热心肠,而且还被自己套了麻袋没揍自己,当即就追了上去。
“你是怎么看出人家身上有黑气的,对了,你是什么情况,我从刚刚就发现你好像看得见那个厉鬼,你符纸是哪里来的,淘宝上买的吗?”余元看着是个自来熟,叨叨起来一刻也不停。
“你又是什么人?”何易之眉头微皱,这人奇奇怪怪的,别是个傻子吧。
“我叫余元。”对方咳嗽两声,故作神秘道,“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不是寻常人,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何易之的脚步停了下来,“你站着别动,我也有个秘密告诉你。”
“什么?”对方果然站住不动了。
何易之从对方手中抢过麻袋,那上面有一条粗粗的麻绳,众目睽睽之下他直接将人双手绑起来了,找了棵大树缠起来。
何易之打的不是死结,不过挣脱一下还是要费点时间的。
“你竟然敢绑我,你简直不想活了是吧!”
身后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何易之面无表情地双手插兜默默走人,他刚开始真觉得这人很有意思,结果看对方套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人有病。
他这会儿还要赶回去好好学习呢,才没心思跟着人瞎闹腾。
这会儿走到了公交站的附近,何易之正在等车的时候,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自己。
这种感觉很不好,何易之四处看了一下没看见人,结果一低头,才发现不是没人,而是人家太矮了。
黑头发的小女孩站在面前,她怀抱着娃娃看着何易之,脖子上的青紫色勒痕似乎比以前淡了一点,她换了一身的长袖长裙,刚好把那些伤口给遮掩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何易之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孩子从不来出门的。
小女孩不说话,然后一辆旁边的奥迪车窗缓缓拉下,之前那个面目狰狞的女人突然语气变得非常温柔。
“小苑啊,快到爸爸妈妈这里来。”
直到这个时候,何易之才透过那个车窗看见驾驶座上的一个衣装革履的男人,副驾驶座上是之前那个女人。
那中年男人看起来保养的很好,眼角带桃花,笑起来非常温温和和的:“这位小同学,我有事情要打扰一下你。”
第34章 论鬼攻的和谐生活(34)
“怎么?”何易之眉头微微皱起, 有些疑惑,他确定不认识这个人。
这会儿那中年男人下了车, 上前语气诚恳道:“是这样的, 我刚刚有看到你救了人,还送了对方一张符纸,就觉得你是个热心肠的人, 所以也想求一张符。”
“我的符不是随意给的,也要看具体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何易之面无表情道,实际上他看见这个中年男人的时候,大概隐隐约约地猜出了一点身份。
对方可能就是小女孩的父亲,何易之有些不解, 为什么小女孩总是被打骂的时候,这个男人平日里都不出现, 是真的不知道, 还是故意当做看不见?
如果是后者,那就非常让人不舒服了,何易之自然也不会随手把自己辛苦画出来的符纸乱送人。
中年男人这会儿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一直觉得我家里有些不对劲, 早在以前我女儿就说话越来越少,而我妻子反应她最近晚上总是睡不好, 看见有鬼来掐她, 所以我怀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您自己会不会也感觉腰酸背痛,总是身体不舒服?”何易之出声道。
“对!其实我也去医院看过,开了很多药也不太好, 还想请大师帮忙看看,具体的酬金我一定会支付的。”
中年男人没想到何易之一眼就看出他问题,原本是对这个年轻人半信半疑的,这会儿也多了几分信任。
也不怪何易之一下子点出问题来,只因为他眼睁睁看着中年男人的背上有了三个通体漆黑的小婴儿,此刻正咯咯地对着他笑。
小婴儿一不下心就从中年男人的肩膀上滑了下来,旁边的小女孩没有什么表情,用手摸了摸那个小婴儿。
只是这个动作落入其他大人眼里,看起来让人感到诡异的很。
中年男人的表情更加沉重了。
“大师你也看见了小苑的动作了,说实话,我还觉得我女儿有一些很奇怪的地方,她经常会在角落里无缘无故地笑,有时候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比如?”何易之觉得这一家子情况还真多,尤其是这个男人,身上那三个婴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有一次她跟她妈妈说,小区里有个老人活不久了,结果第二天那老人真的猝死了,我一直有些担心,如果今天不是遇到你,我还打算请个大师来看的。”
“……”这下子何易之真的可以确认这个女孩有点看见脏东西的能力了。
按照这个男人的说法看来,或许家中真有什么东西也说不定。
但有因必有果,何易之记得王锐那一家子也是被鬼缠身,但肯定是做过的错事才会导致被鬼抓着不放,他不觉得这男人是什么好人。
即便是给了男人符纸,那也是治标不治本。
这会儿车上的那个女人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老公,你怎么找了这个年轻人啊,你就不能多花点钱请个大师过来,他就是住我们楼上的,说不定就是个骗子,刚刚那个也是托。”
面对女人的不满,中年男人立即低声喝斥道:“你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这样说。”
“本来就是啊,他一个学生,你还眼巴巴地送钱过去,这有什么用啊,我可不觉得他能驱什么鬼。”
女人一直对何易之抱有敌意,早在那天她背地里打小女孩的时候被何易之拦下了。
女人就一直反感对方,潜意识里也不想让对方和自己丈夫接触,万一挑拨离间怎么办?
这个看起来年纪还不到二十的年轻人,哪里有半点得道高人的气魄,摆明了就是个骗子嘛!
她老公简直是疯了,平日里不多陪她,不请个靠谱的人,竟然随便在街上拉个人来糊弄。
女人越想越气,瞪着何易之的眼神也愈发不善起来。
何易之也是冷笑一声:“既然你觉得我是骗子,那为何还来问我,等你们考虑清楚了再来跟我谈吧。大姐,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叫我大姐?”女人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对了这位先生,您与其天天想这些,倒不如多陪陪你的家人,你女儿被继母虐待你不知道吗?”
“这……”中年男人一时语塞。
其实这多年以来,中年男人即使再少回家也能听到小区里一些风言风语,可他真不好插手这事。
这女人是他以前贪图年轻貌美,才娶了的,当年小三扶正本身也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尤其是这些年打过几个胎儿,女人变得愈发情绪阴晴不定,面容狰狞,他也越来越不想看到这个女人了。
最近新上任的秘书跟了他一直温柔似水,还为他打了一个孩子,以至于男人更不想回家了,只忙着照顾秘书。
至于这个女儿,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不能再离婚,再娶个女人吧,这对他来说也太麻烦了,倒不如维持着现在的生活最好。
毕竟孩子这种东西,他要多少有多少,而且还是前妻的女儿。
这会儿何易之如何看不出对方的态度,心中更冷。
原来对方真的不是不知道女儿被虐待的事情,而是选择了沉默。
与其这样,他贸然出手反而不太好了,这种人如果还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对那些鬼婴儿不太公平了。
“我还有我的事,还望你好自为之。”何易之语气中流露出一种不悦,“还有,你身上的婴儿太多了,至少有三个,你自己思量着是什么缘故吧。”
何易之掉头就上了一辆公交车,不愿意再跟这对男女纠缠不清。
中年男人则像是雷劈了一样瞪大眼,瞧着何易之离开的身影,这会儿不信也彻底变成了信了。
说来也巧,他这些年打掉的孩子,还真的有三个!这……
中年男人心中纠结不已,看着何易之已经上车离开了,他顿时后悔至极,感觉自己真的好像错过了一个大师!
“哼,还三个婴儿呢,我就打过两个孩子,哪来的三个,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女人声音尖细细地骂道、
然而何易之已经离开了,他一路上都在想那个小女孩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带着这样的思绪,一路上何易之心不在焉,直到他回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蹲在他家。
那两人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也有点乱,身上的衣服好像是很久没换过一样,正趴在他家家门上反复扭动着把手,好像想进去。
“难道是小偷?”何易之心中一紧,想着要不要抄个家伙上去怼了再说。
结果何易之定睛一看,他怎么觉得这两个小偷那么眼熟?
同样的,那两个人一扭头,也看见了回来的何易之,顿时表情微变。
其中一个个子稍微高点的青年人语气中带着点不确定,出声道:“何,何易之?”
“魏伟?”
一听那声音,何易之直接给认出来了,顿时眼神变得复杂。
同样的,青年人旁边有个略矮小点的,面色枯黄憔悴的,那就是二姨了,这会儿看着哪里还有曾经意气风发,嚣张至极的气势。
他们刚好被何易之撞见了刚刚撬门的行为,两人都有些心虚,尤其是二姨,这会儿磕磕巴巴地笑道:“啊,你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何易之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他上下扫了一圈这几位,心中有些狐疑起来。
他记得他妈说过表哥在股市赚了很多钱的,这两人怎么又回来了?
何易之还在思索的时候,何父何母也刚从外面的街市回来了,一个两个提着大袋子,里面装满了一些鱼肉海鲜和时蔬,何母看着心情特别好,一路上都是笑着的。
结果何父何母一眼就看见门口的二姨和魏伟了,被对方巨大的差别给惊住了,差点没认出来。
何母惊讶道:“啊,二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记得自己这个二妹离开她家之前,不说衣着靓丽,至少还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啊。
这会儿二姨也有些窘迫,被对方瞧见自己这个样子,她也觉得丢人,但是她目光落到何母手中的袋子以后,顿时流露出几分垂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