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毕竟是和要去驻守的守备一同出发,他要带的东西可不少。”李菻善让仆人把东西归置一下,“而且我们也需要带包袱和一些其它的东西,所以也会有一辆马车,再有四皇子带的东西可不少,还要带着他的长子一同前往奉安。”
“带着孩子去,这一路的奔波得多辛苦。”王修晋觉得行程怕是要更慢了,“明天早晨,我就不去送你了。”
“嗯,你多休息。”李菻善点了点头,“若有什么难事,可以去寻刘青,这次他不跟着一起去。”
“我能有什么难事,别忘记家父的官位也不低,谁能寻我麻烦,除非是不怕死的。”王修晋嘴角微微上扬,“此去奉安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要保重。”
“嗯,知道。”李菻善点头,心里非常的不舍,却知他们便是日后成亲,也将会是时常面临分别。“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能偷吃海产。”
“京城想吃哪有那么容易。”王修晋翻了个白眼,“明天你还有赶路,今儿晚上就早些休息。”
王修晋可没有依依不舍什么的,此去奉安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不过一想到是和四皇子出门,王修晋就忍不住悬起心,反复的说着注意安全的话,他总觉得四皇子和李菻善加到一块,安全性就会降低。
此次李菻善陪同四皇子去往奉安一路上还挺顺利的,除了一帮子人在还未到奉安城之前就把王修晋给他准备的吃食全部吃光之外。抵达奉安之时,王修柏便带着城中的官员迎接,四皇子对王修柏的印象不错,态度自然好很多,去了王修柏安排好的住所后,便和王修柏聊了聊。
奉安的官员本就对王修柏的来历而心里发怵,现在见四皇子待新上任的知府都十分的熟稔的样子,他们更不敢有什么想法了,除去四皇子的熟稔之外,将军府出身的公子对待知府的样子,十分的客气。这帮子官员之前起的那点的小思子全都没了。
一同前来的守备已经去做交接,王修柏在为四皇子准备的处住停了一会儿也自觉告辞,一路过来,必是十分疲惫,自然需要好好休息,若停留的太久,就惹人烦了。不过当准备的饭,却不能落下,此处的特产用海产,但听说弟弟在此时,每吃海产必坏肚子,所以也非所有人都能食,四皇子还带着长子过来,就更得注意。准备的饭菜除去一些海产之后,还有一些京味的菜,可能没有京城的地道,却也比全部都是海产要好。
安排好了之后,王修柏就带着官员离开,官员有些可惜,这要是能和四皇子一起吃顿,被四皇子记住了,搞不好以后升迁有望。不过王知府说要走,他们哪里敢唱反调说要留下来,若是那样,他们还真是能被四皇子记住,只是这记住是好是坏就有待商榷了。
四皇子到了奉安没闲着,只是每每到哪,都会带着长子。如今长子比小时候调皮多了,话也多了,而且非常聪慧,幼儿时期的事并没有影响到小孩子的成长。“元礼,去玩沙子吧!离海水远点。”元礼点了点头后,跑去玩沙子了。
“是,父亲,儿子会离海水远远的。”元礼乖乖的点头,然后就在父亲身边堆沙子玩。四皇子则拿出千里眼,看向海面,他们出发前,工坊里赶出来三只千里眼,一只留给当地守备,一只在他手里,还有一只给了元礼。
“父亲用的可是千里眼,有看到什么吗”刚刚还在玩沙子的元礼见到父亲手里的物件后,立刻来了精神,他也有一个一样的,“父亲,儿子也想看看。”
四皇子把手里的千里眼放到儿子的眼前,让儿子看向远方,小元礼不停的发出感慨的“哇”。
李菻善站在四皇子不远处,看着四皇子父子的样子,心里想着王修晋带着王智濯时的模样,王修晋似乎很喜欢小孩子,等他们成亲之后,就过继个孩子,以后他不在京城时,王修晋身边还有孩子相伴。
“李统领,觉得王修晋之前提意在海上建防线之后可行?”四皇子让儿子拿着千里眼玩,便向李菻善问起正事,他觉得如果在浅海地方,倒是可以一试,不过,若是建得离海边太近,渔民驾渔船去捕鱼就有些麻烦。
“属下以为可行。”
“说来听听。”
李菻善指着不远处的海边,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下,虽然他不是很了解如何建筑,但行军防范之事还是在行,当然想法之中,也是考虑到了奉安的实际情况,像是渔民的问题,非常大胆的提出了一个设想,“如果在海上城防装上门,就像是城门那样,不过与城门不同,改成上下开,这样渔船进出就不会有问题,还能在渔船进出时做检查。”
“想法不错,只是可行性不大。”四皇子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不过可以试试看,如果能做出来,必将成为大梁拦住海外的狼子野心的坚固防线。”
第226章
从奉安发信到京城, 再等建筑的人员过去,整个时间用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等到他们从奉安回京城的时候,已然临近新年。这段时间, 在京城的王修晋过得很是悠闲, 无事时就在家里看看书, 要家里坐不住才会到铺子里转转, 或者去学堂里听听课,还会请一些真正的大家到学堂授课,让学子们接受不一样的论点,更能开阔思路。
在宣读圣旨后, 王修晋就单独问过新楼最早的那些孩子们,问他们对于未来有什么样的想法, 是想走官路, 还是想经商,甚至想搞发明也可以,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知道大家的想法。孩子们的回答挺让王修晋不知所措的, 这些孩子们完全没有理想这样的感念, 在没有经历了家族大事之前,他们没有思考过, 经历了起伏之事后,他们所想的就是要回报。对于王修晋而言,他并不需要孩子们的回报, 当初他所想要做的,也不是得让劳动力世世代代为他所用。
现在孩子们的一些想法已经固定,想要转变有些难,问过这些孩子后,王修晋不知要如何解决,回到家中,他也问了两个侄子,两人对于长大后要做的事大不同,王智渊自知是长子长孙,要担起整个家族的重任,以后要走官路。而王智濯,别看他还小,已经有了目前,他即不想为官,也不想为商,他想做状师。听完两个孩子的想法后,王修晋即庆幸,又有些不忍,庆幸两个孩子已经有了对未来的规划,也会顺着这条路去努力,而不忍则是为智渊,他还小,就有担起家族未来的重任。其实在他看来,所有家族重任,不是一人所能肩负的,你再是条龙,你的家人不是龙,连虫都不如时,家族依旧将走向衰败。
王修晋把心里的想法和父亲谈及,王大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一个家族做得太大,会引起上位者的忌惮,只能将一人养成才,其他的孩子不说养废了,也不会让他成为光耀门楣的人。”
“道理我懂,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养成才的那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那么如何能及时的培养出第二个,还有,谁有能保证定下来的人就一定能成才。”王修晋对这样家族培养方式有些愤怒。“而且,我觉得人们特别容易认命,学堂的那些孩子是,家族的孩子也是,为什么就一定要一条路走到路,不是有句话叫行行出状元,谁说人除了为官才算是出人头地?”
王大人看向小儿子,他一直觉得小儿子的想法与众不同,却没有想到与众不同到居然叫出行行出状无的话,可仔细想想,小儿子的话又挑不出理来。“以你看,要如何?”
“给孩子们重新树立人生观价值观,学堂里以权贵庶子居多,这些人未来将会是什么样的?天天拿银子做公子哥?为了家里的那点破东西争破头皮?我可不想看到从我的学堂里出去的学子会是那样的没用。”王修晋想想便是发恼。“天下之大,能做的事情太多,若只为些后院的事而活,担不起男子汉之名,有能耐就自己去经营,去创造,我相信只要能弯下腰肯吃苦受得了冷言,日后,必将能让人忘记他们头上的‘庶’字。”王修晋顿了一下,“运动会上的口号不是空口喊喊。”
“此事当从长计议。”王大人摇了摇头,事情关于到方方面面,不是小儿子一个激动,一个愤世嫉俗就可以冲动的下了决定,然后就大刀阔斧的去做。
王大人的一句话,让王修晋如泄了气的气球一个,咬了咬牙,“爹,有些话,我觉得说出来大概会被人说口出狂语,可还是想要说道说道,我虽没有远渡海外,但从杂货铺里看到的一些东西后,心忧大梁未来。而奉安之行,更让我发忧。我虽不为官,却也需要从百姓手里赚银子,若百姓连安稳都不能享,我要如何赚钱?寇国有多大,儿子没有去过,了解的不多,只是从李菻善口里得知,他们无大型船只,就是这么个地方,都能到远渡海洋,到奉安打劫抢财,那么更远的地方呢?不是说修了防线,就可以坚不可摧。如果现在寇国有大型的船只,他们会不会就不只是打劫抢财?会不会弄个三光,抢光,杀光,烧光。”
王大人被王修晋的言论吓了一跳,可他却无法反驳,北边的蛮子一次次的进攻,为的不就是想拥有更多的土地,寇国一次又一次的骚扰真的只为做强盗?“此事不可再议。”
王修晋张了张嘴,他知自己失言,只能一脸懊恼,并在心里叹气,他无法套上古人的思绪,或许这就是土建君主制的弊端?离开时,王修晋颇为失望,他去不知,王大人在第二天散朝之后,便和皇上进行了一次深入性的密谈,没有史官,没有亲随,只有他们两人,若不是两人从内室里出来时,个个衣装整齐,除了沉锁眉头,并无其他不该有的异样,估计会有人编出一些花边传闻。
此事过了五天后,王修晋被皇上招进宫,也进入了皇上与王大人密谈的内室。待王修晋从内室里出来后,脸色发沉,王大人也是相当的严肃,唯有天子的眼底有些那么一丢丢的笑意。“此事就劳烦王卿家分些神多加关注。”
先一步出宫的王修晋,一直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脸上才渐渐出现笑容,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父亲居然说服天子,同意让他在新楼学堂里进行一些变革。手握成拳,做了一个成功的动作。脑子里飞快的想着一切关于人生观,价值观的内容,或许大概是太兴奋了,这会儿王修晋的脑子里一片的空白。
王修晋直接去了新楼,决定和学堂里的先生先谈谈人生。新楼的先生突然接到开会的通知时,还有些奇怪,王修晋很少有给他们开会的时候,除了全京城学堂运动会前,开过之外,似乎这还是第二次。若大的会议室,坐满了人,王修晋也坐在其中,神情十分的严肃,这不得不让所有的任过教的先生全挺直了腰背,心里越发的打鼓,尤其是在王修晋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之后,先生们更是紧张得不行。
“在家中没有发生巨变之前,你们有没有想过未来会做什么?”这便是王修晋的第一个问题。
先生们心里开始发慌,开始不停的反思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惹到了东家,仔细想想似乎并没有,难道是婆娘那边整出了什么闲话传到东家耳中?又觉得不太可能,婆娘们虽喜扯话,却都是知轻重的,不会将话题扯到东家的身上,难不成是去了发配之地的人,整出了什么事?越想越觉得非常有可能,自家人知自家事,当初他们被东家挑选出来时,有些人家的家中长辈不还想着以看中的儿子做替换,还有人嚷着让他们把赚钱的月钱全数给他们。许是听说他们的户籍做了变更,以后不为奴,也不用背负罪名,那些人心里不愤惹出了事非。
先生们心里急,便开口直言,“东家,不用管那些嚼的舌根,我们当初既然被东家接收,就已经与家中断了亲,父母仍在的,虽不能亲身过去尽孝,却也不会落下礼,他们拿不得‘孝’字说事。”
“……”王修晋反思,刚刚他说的话哪里错了,居然让先生们产生这样的误会,轻咳了一声,再次开了口,“你们不用紧张,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前些天和孩子们聊天时发现一些事,所以现在想听听你们的想法,今天纯聊天,大家不用小心翼翼。”
纯聊天?先生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再打量东家,脸上虽然严肃,却没半点恼怒之态,便轻松了不少。仔细回想东家的问题后,大家又再一次沉默了,他们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人问过他们这样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有一个相同之处,他们都不是家中的老大,虽都有才学,比起家中长子受的教导差别很大,从小他们受到最多的教导就是,不要给家里惹事。这么一想,一个个的嘴角都泛起了苦笑,“东家,以前我们没有想过要做什么的问题,非要有个想法的话,大概就是不给家里惹事。”
“你们是带着嫡子,才会常被教导不给家里惹事的话,像我,听得最多的就是,争。”开口的乃家中庶子,脸上满满的尴尬,“从出生就注定了不争也得争。”
“这就是媳妇太多的坏处,若就一个媳妇,都是嫡子,就不会有‘不争也得争’之说。”先生们纷纷加入了话题,“我就挺羡慕东家的。”
“别转移话题。”王修晋乐,没几句话的功夫又扯到了他身上,“如果现在给你们个想的机会,你们会想做什么?不要想巨变的事,假设你们的身份还在。”
“大概什么也不会做。”
“和嫡系争财产。”
第227章
听着先生们的回答, 王修晋相当的不知当说什么,他不由得在想, 在天子面前夸下的海口是不是大了些,人们根深蒂固思想如何能转变得了, 还有三六九等的划分, 贵贱之别,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谁又能放低姿态去做, 在他们看起来是下等人才会做的事。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那三六九等划分的贵贱之别。让大家从观念上改变?别介了,整不好还没见到效果,参他的折子能把天子埋了。可不从观念上改变, 又如何要大家抛开旧的观念,王修晋十分的纠结。
好在, 王修晋不是钻牛角尖的人, 更不会非要一个人破解问题,想出思路的人,他清楚“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打量了一圈在坐的先生, 非常满意他们头顶上的标签, 轻咳了一声后,王修晋便把天子的旨意说了一下, 主旨就是给孩子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念,不要把想法圈禁在宅院内,而是放眼整个大梁, 甚至是大梁之外的世界。
围坐在一起的先生懵圈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东家问的问题是为这个,然而他们也纠结了,人生观,价值观是什么意思?先生们知王修晋的性子,立马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王修晋便把上辈子的哲学课那套理论搬上来,是是而非的答案,把先生们绕得更懵。“此事,还望先生们能够多想想,尽快讨论出来一套适合学子们的教程,当然,讨论的过程,我也会参与,大家不要有什么压力,这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可以慢慢的来。”
先生们的脸色当相的不好看,却也应下了王修晋给的任务,也没再挑时间,此时便开始讨论,人的一生有多长,以七十岁为寿终,在此之前的岁月,每天就守着前人的荣耀过活?不是守着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东西?他们虽然并不是完全明白东家说的话,可其中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一些。当初,他们是适逢家中变故才会落为人下人,可在此之前呢?他们也不曾想过要挣开家族的余荫,或许他们真的应该反思一下。
众人讨论了许久,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约好下一次讨论的时间,便各自散去,王修晋也想回去听听父亲的意见。只是让王修晋没想到的是,王大人半点意见都没给,他是非常想给小儿子一些意见,可在不停的反思之后,他发现两个儿子能有如今的成就,似乎跟他并没有多大的联系,然后又一次的反思自己当初的过错,如果,那时他能放下架子,如今当是什么样的光景?王大人不只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想出来的答案,每次都是,不会有现在这般光景。
因为不能帮到儿子,王大人更心有亏欠,王修晋却不在意,让一个古人放开思绪有些难。王修晋只能不停的和先生们讨论,经过了数日的争执后,经过投票终于定下了一套可行性的方案,之后,先生们立刻着手人准备参加新课程。在开课之后,王修晋跟着听了几次之后,冲着前面授业的先生竖起了大拇指,很好,非常有煽动力。
如此,等到李菻善归京的消息传出时,学堂的学子们大部分人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标,还有一些迷茫的人,徘徊在人生的路途中,为不明的未来而迟疑。
王修晋没有跑去京城迎接,而是呆在自家院子里养病,今年王修晋的身体,大概是因为在奉安时伤到了,在入冬月的时候,便染了风寒,好在没有高烧,只是不停的咳嗽,流鼻涕,连着近一个月都不见转好,王修晋倒没觉得有多可怕,不过是咳嗽而已,养养就能好,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是王夫人却忧心得不行,就差没把大夫养在府里,她怕小儿子一个不注意咳嗽变成了痨病,也因此,王修晋连出门都难。
王修晋染病的事,传进了宫里,皇上非常重视,派来几位太医为其诊治,开出的药换了一次又一次。如今日渐好转,方使得王夫人轻了口气,可便是如此,仍是没同意小儿子想要出门的请求。王修晋是相当的泄气,又不能违背母亲的意愿,母亲不让他出门也是为了他好,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便老实的在家里养身体。于是李菻善回来的消息,王修晋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到,直到李菻善带着礼物上门,才知。
李菻善从宫里匆匆出来,又匆匆的赶回家换身衣服,拿上从奉安带回来的特产,还有王知府拖他带过来的一些物件,便往王家赶。从回到京城听到王修晋病了的消息,他就一直悬着心,在没有见到真人之前,不管其他人说的是好还是坏,他都不会相信。
恭敬的向长辈行过礼后,李菻善便去看王修晋,推开房门,看着坐在软塌上一脸红润,不见半时病态的王修晋,李菻善才松了口气。
王修晋见到李菻善也是一愣,忙侧了侧身,让他坐下,“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也没有人告诉我一声。”
“今儿早晨到的。”李菻善并没有上前,他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意,他怕染给王修晋,脱出外衣,在门处站了一会儿,去了身上的寒意,才走过去,刚要开口说话,便见王修晋开始咳嗽,李菻善剑眉皱起,为王修晋倒了一杯水,“还没有好吗?”
“只是偶而会咳嗽两声,基本上已经好了,现在连药都不用吃,多是喝梨汤。”王修晋不在意,比起之前一咳嗽就跟撕心裂肺似的,要强上太多了。“这是刚从宫里出来?奉安的事进展的怎么样?”
“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待明年海上的冰融了,就开始修建。”李菻善向王修晋说了个大概,且都是王修晋可以知道的,多的,他也不会讲,而王修晋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念头。
“海上还能冻成冰?”王修晋略惊讶,他记得上辈子冬天也去过海边,可没见到有结冰。
“海水中有盐份再多,遇到冷天也会结冰,只不过冰结的薄厚不同。”李菻善倒没在意王修晋的反应,只当他没有在冬天的时候看过海。“奉安的冬天并不比这边暖多少,遇到大的海风,能把人吹倒。”
那是海风?是台风吧!王修晋完全无法相信海边的冬季是什么样的寒冷,在他有限的地理知识中,他觉得离海近的地方应该是海洋性气候,而这样的气候,除了台风多一些之外,就应该是暖暖的。“大哥在那边如何?奉安的那些小官吏,别看着挺老实,可一个个就是蔫坏。”王修晋快速的转变了话题,结不结冰,他又不会跑去看,没必要继续讨论。
“四皇子在奉安与……”李菻善本想讲大舅哥,后又觉得不妥帖,便停顿了一下,“王知府单独吃了几次饭。”
“待杀牛羊时,多送一些给四皇子当是还礼。”王修晋很感激四皇子所做之事,不论此事,四皇子是为父亲,还是为他,王家都承了这份情。“你在那边如何?给你带的吃食有没有吃光?”抛开了正事,王修晋便扯起了闲话,两人一问一答的,说了很久。其间李菻善一直注意王修晋,见他并非一直咳不停,便彻底的放心,想着王修晋说最近在喝检梨汤,李菻善便打算多送些梨子过来。
李菻善依旧呆到晚饭前离开,没有留在王家用晚膳,王夫人着管家准备了一些东西让李菻善带回去,并没有开口留客。今儿李菻善刚归京,于情于理都应该和家人一起用膳。
李菻善回京之后并没闲着,北缅和安南已经打了起来,几次请求大梁出兵,而另一方面,大梁出使寇国的使者也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护送的人选抉择就落到了李将军的身上,之后的操练之事,李将军在见到儿子之后,直接交给了长子,美其名曰,就当是练手,之后李家的一些事,将会一点一点的交给他。
李菻善即便是再忙,也会每天都到王家转转,给王修晋送些梨子。冬季买梨子并不容易,李菻善却能保证每天都会送过去七八个左右,着实不易,也能看出李菻善对王修晋有多用心。王修晋心里觉得很暖,劝过李菻善不用再送,他的咳嗽也不严重了,若吃得多了,以后看到梨也会想吃。只是李菻善却没有听得劝,既然梨子能让王修晋的咳嗽好转,为什么不吃,总归比吃药易入口。
最后王修晋无奈使出了杀手锏,“梨与离谐音,有些地方送梨是暗示两人断了关系,日后莫要再送。”
李菻善听后相当无语,为了不知梨也不用编出这样的话,不过,王修晋的咳嗽确实没多大事了,一天也不见咳嗽两次,不吃梨也没什么。
见李菻善不再送梨,王修晋着实松了口气,想着咳嗽好得差不多,便向母亲请求出门,马上就要到年底,商铺和工坊他都要去转转,定下年节要发放的东西。王夫人也知小儿子要忙的事很多,也没再要拘着,不过仍是威胁睿文一番,王修晋听着哭笑不得,却也在心里暗下决定,为免睿文无辜被罚,他还是注意些的好。
出门的马车里暖暖的,到了商铺或是工坊里面也是暖暖的,在外面行走的时候,手里也抱着个小暖炉,总之,一点儿都不能让自己冻着。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年底,今年四皇子没拖着李菻善去边关,王修晋很是意外,本来想着遇到李菻善的时候问问,只是每次见面,两人说说话,便把这个抛到脑后,后来干脆就放弃,不去还不好,省得李菻善和四皇子出去,他要提心吊胆的担忧。
第228章
年节的安排没用王修晋多费心, 王掌柜已经有把年节发放东西的单子都列好,就等着东家来讨论, 王修晋看完单子后,表示非常的满意, 让王掌柜就按着单子来就好。又和王掌柜说了一话后, 王修晋还想再说些什么, 就被王掌柜摧着早些回去养身体。王具修晋皱眉, 他怎么觉得王掌柜的话里好像他就是个瓷娃娃似的,左右事情已经做完了,王修晋也不准备多呆,等下他准备去学堂转转, 他想知道课程开始之后,学子们有没有什么改变。
王修晋到达学堂的时候, 学子们正在背书, 王修晋和没有课的先生们聊了聊,先生们把这段时间学生们的变化一一向王修晋说了一下,王修晋听得非常认真,现在的情况是, 学子们开始在想未来, 不论什么出身,他们已经跳开了画定的圈, 只不过他们仍有迷茫,不知道当如何,一些人的打出生之后就注定了, 不可能走其他的路。王修晋和先生们聊了聊,不能走文武之路,也可走商,走远航之路,出使海外,扬大梁国威,能做的事情太多,没有必要纠结,若成功了,得的名声一点儿都不比文武之名小。
先生们互视一眼,海上的风险可不小,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虽然常被人用在走歪门邪道上,但是这话却是在理。在家里安全吧!但若是突然闹个地龙,便是在家里也安全不到哪去,谁也不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那么也就没有必要纠结风险大小。”王修晋自然看出先生们的想法,他却是觉得这些皇室的庶子们若是提出要出海,估计除了生养他们的母亲之外,怕是没有人会反对,甚至于,或许他们的母亲都不见得在意。“想要成功,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站上高处,我想他们应该比任何都懂这个道理。”
先生们点头,算是认同王修晋的话,先生们开始讨论起能做的行业,这么一讨论,还真是有不少的事可让学子们能做,几人立刻有了新的计划,就像东家所言,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有风险的,便是在家里还能祸从天降,那么为何不走出去看一看。
“不如给大家留个假期作业,让大家写一篇关于成年后要做什么的文章,”王修晋向先生们提出建议,先生们纷纷同意,觉得此法不错,一个假期的时间应该够了。
在背书的学子们,此时还不知有一个坑在等着他们。
这边王修晋从学堂出去,另一边李菻善去往王家,两人正好在门口遇到,李菻善见王修晋一身的穿着微微眯起眼睛,从上到下仔细打量完后,才脸色放缓,只是他那张脸,还真让人看不出变化。“病刚见好,就出去。”
“年底事多,总归要安排一下。”王修晋扯了扯嘴角,他有那么易碎吗?居然所有人都当他是瓷娃娃似的。“你最近不是很忙吗?今儿是得空了?来得这么早。”
“嗯。”李菻善点点头,“训兵的事交给刘青去做了,其他事也都分给别人在做了。”李菻善也不是一身轻,但比起之前忙得不行,要好很多。“最近一直在兵营,有些馋火锅了,想买些羊肉回来,不知能否从王小公子的庄子里买两头回来,给受训的兵改改口。”
王修晋经李菻善这么一提,也有些馋嘴了,自打生病之后他就没吃过火锅了,冬季最受欢迎的食物当属火锅,不吃上一顿,感觉一个冬天白过了。王修晋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着羊,牛身上的各种肉的区域划分名称,只是想想便觉得口里没了滋味。“走,去庄子拉几头羊回来。”
上一次吃牛肉,王修晋给宫里送去不少,若不是想要留种牛繁殖更多的肉牛,这次去,绝对也要拉一头牛回来。比起羊肉,王修晋更喜欢牛肉。
到了家门前掉转马车,王修晋只是招呼守门的人一声,然后便跳上了马车,李菻善自然也随着进了马车内,车内相当的暖和,王修晋给李菻善倒了一杯热茶,问了一些琐事之后,李菻善提起了一件让王修晋感兴趣的事,四皇子的亲事订下来了。王修晋立刻瞪大眼睛,一脸的吃惊,“对方是哪家的闺秀?”
“刘将军的女儿。”李菻善道出四皇子许下婚约的女子。说起来他的副将和刘家还有些关系,刘青是刘将军家里旁系的分支,论起辈分比刘将军还要高上两辈,且刘青家的这支似乎与另一支关系并不是很好,两支可以说是早就断了亲,没了来往,刘青自然不会借刘将军的势为自己铺路。
王修晋并不知刘青和刘将军家的事,他在想四皇子娶刘将军的女儿,文官不知是哭还是笑。如果四皇子日后登基,皇后不是文官家里出来的,可以想像文官的脸色有多难看。这亲事定下,怕是还会有文官暗暗想四皇子也许不会登大位。“刘家的小姐倒是听说一些,就是不知性子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那么好。”
“四皇子打远的见过,也暗地里派人查了几次,若不是个好样的,皇上也不会点头。”
“也是。什么时候大婚,得备厚礼才是。”王修晋盘算着手里的东西,略有些头疼,他现在最头疼的就是送礼之事,若是以前就直接送大红包便是,可在古代送钱,俗。若他只是个寻常的朋友,没有什么身份在,只要心意到了就好,可他偏偏还是个身份不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