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僵老实交代:“紫僵的。不用白不用。”
“……”
“让他发挥余热。”
“……”
“虽尸骨不留,但英灵长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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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墓道深处的一声惨叫惊动无数人。
潜行的楚晓海和孙飞扬身体都是一震。
孙飞扬道:“前面是什么玩意儿?”他回头看了看。他和楚晓海还没走远,三拨人的距离都没拉开,电筒光源处,张放、孙文雄等人俱在,中间两个身影是楚焰和司马诚恳。
四家的人都在,是谁惨遭毒手?
楚晓海道:“也许真的有同行在前面。”
孙飞扬歪头想了想,道:“我一个人去前头瞧瞧。”
“好。”楚晓海道,“我在后面跟着。”
孙飞扬嘿嘿一笑,蹲身贴墙,以蹲姿向前跑,眨眼就跑出了五六米。
楚晓海知他有心卖弄,仍吃了一惊,暗道:孙飞扬不愧是孙家这一代最出色的继承人,果然有独到之处。他看着孙飞扬消失,嘴角扬起,小跑着跟上,慢慢拉近距离。
孙飞扬见他追上来,激发斗志,全蹲改为半蹲,速度提升近一倍。
楚晓海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不过眨眼的工夫,两人已经甩开大部队,跑到墓道岔口。
孙飞扬直起身,手指轻轻地按摩着腰腿,转头对着黑暗中的某个位置道:“楚哥好身手。”
楚晓海停下脚步,呼吸如常:“承让。”
孙飞扬道:“我们等一会儿吧。”
楚晓海拿出手电筒四处照了照。
孙飞扬眸光闪了闪,背靠着墙壁,看着他旁若无人地探路。
楚晓海看到正面有门,用脚踢了踢,竟然开了。他从挎包里拿出七个灌了铅的乒乓球,朝不同的方位一个个丢进去,直到所有的球都安安稳稳地停下来才抬脚往里走。进了墓室,他又将加了抗凝剂的黑狗血往四周喷了一圈。
孙飞扬这才跟上来,借光看清墓室的摆设,拿出打火机,将墙壁三面的油灯点亮。
室内大亮!
他们这才发现正对大门的墙竟然全部用黄金铸成。不过这样大的一面黄金既不容易卸下来也不容易带走,心动也无用。
两人一个朝左一个向右,极有默契地绕室一周,都在正中的白玉棺椁边上停下。白玉棺椁质地上佳,边上镶嵌着翠玉。
孙飞扬戴着手套摸了摸棺椁四周,又敲了敲,拿出一根银丝慢慢从缝隙里探进去,好半晌才拉出来,见颜色未变,才伸手将棺盖推开。
楚晓海拿着枪,枪口死死地对准棺椁开合的缝隙。
棺盖拉开一半,里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孙飞扬打开棺椁,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座二十厘米长的黄金玲珑宝塔孤零零地竖在里头。塔分七层,珠宝玉石镶嵌无数,一亮相就闪得两人一阵眼花。不说珠宝玉石如何值钱,光是做工,就令后人汗颜。连孙飞扬和楚晓海这样见惯了各式各样宝贝的人看了也不禁怦然心动。
孙飞扬道:“给这东西估个价?”
楚晓海想了想,比两根手指。
孙飞扬嘿嘿笑道:“我出一半,你让给我?”
楚晓海笑道:“一个亿?”
孙飞扬脸色一变。
楚晓海道:“我去叫人。”
孙飞扬呵呵笑道:“好。”
楚晓海刚转身,孙飞扬就抬枪对准他的后脑勺。谁料楚晓海又回过身来,笑眯眯地盯着乌黑的枪口,问道:“孙哥做什么呢?”
孙飞扬面不改色道:“怕僵尸冲进来,给你做掩护呢。”他眸光往下一挪,发现楚晓海贴着胯骨的手也握着枪,枪口朝上,遥指自己的咽喉。
楚晓海道:“孙哥真是思虑周详。”
“你也不差。”孙飞扬还在笑,笑容里满是杀气。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谈笑间负尽天下人,却不容任何人负他,哪怕是自己先翻脸的也不行。
楚晓海道:“我看这里挺安全,没有用枪的必要。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把枪收起来?”
孙飞扬笑着点头:“好啊。”
“一。”
“二。”
“三。”
砰!一声枪响,两颗子弹。
楚晓海直挺挺地仰面倒在地上,两条腿拱起,用力一送,身体借力送到墓室门口,就地一滚,在孙飞扬开第二枪之前起身冲进了墓道,借着暗色遁去踪影。
孙飞扬握着枪,抬手摸了摸脖子上被子弹擦出来的伤口,眼底寒光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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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司马诚恳听老婆称赞楚焰和楚晓海,对两人又忌惮又好奇,尤其是楚焰,单枪匹马地闯进令同行闻风丧胆的山西无名墓又毫发无伤地出来,这份本事和胆气让司马诚恳甘拜下风。他平素最讨厌动花花肠子,对张放、孙文雄这种耍手段的人最看不惯,像楚焰这种一声不吭本领高强的人却喜欢得很,很想搭讪,又不知从哪里搭起。
他挠着脑袋,暗骂自己正是应了媳妇儿的那句话——无心插柳口若悬河,有心栽花笨嘴笨舌。他纠结好半天想出一句:“你们义父为什么没来啊?”
楚焰道:“有病。”
这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他义父?
可惜他们为免僵尸发觉,没打灯,看不到对方脸色。司马诚恳又道:“你说这些僵尸怎么这么聪明呢?又会放冷箭,又会逃跑,和我原先见的都不一样。唉,楚老弟,我和你说一句掏心窝的话吧,其实我这次来,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总觉得我们这次可能……”
前方冷风袭来,轻如云絮,快如闪电,却又无声无息。
司马诚恳有所警觉,下意识地让了开去。
楚焰眼睛一眯,放在裤袋里的右手抢在对方将刀子捅进自己小腹之前抓住了那只握刀的手。
对方手腕被扣住,故作惊慌地叫起:“哥?!”
司马诚恳在那头听到声音,松了口气道:“原来是小楚啊,你走路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啊!”
楚晓海苦笑道:“我这不是怕引起僵尸的注意嘛。”
楚焰冷笑,抓着楚晓海手腕的五指微微用力。
楚晓海痛得大叫道:“哥!你抓痛我了!”
黑暗中,司马诚恳看不到两人对峙的情景也察觉到不寻常,忙不迭地打开手电筒:“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楚焰冷哼一声,猛然松开楚晓海的手,两人若无其事各站一边。
楚晓海右手往身后藏了藏,不动声色地收起匕首,甩甩手道:“飞扬让我来通知大家,前面有个墓室。”
司马诚恳道:“他人呢?”
“就在前面的墓室里,一直往前,到头就是。”
楚晓海话音刚落,司马诚恳就急匆匆地往前跑。
灯光被司马诚恳带走,楚焰皱眉的表情一闪而逝。
楚晓海轻笑道:“哥是不是想提醒他注意孙飞扬这个疯子?呵呵,孙飞扬在浙江流沙墓染上疯病这件事道上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吧?孙家两口子瞒得紧,可能连孙文雄都不知道,要不然绝不会带他来。”
楚焰冷冷道:“发疯的是你。”
“是啊,我也差不多。”楚晓海收起笑容,“只可惜,哥的身手还是这么矫捷。”
楚焰道:“你的也不错。”
“不是没刺中嘛。”楚晓海十分惋惜。
楚焰道:“我是说,你找死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楚晓海道:“有人找死的速度更快,孙飞扬刚才想杀我。”
楚焰道:“替天行道,他是做好事。”
“可是差点被我杀了。”
“苍生不幸。”
“……”楚晓海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司马诚恳急促的小跑声在黑暗中由远而近:“两个小楚,你们还在吗?”
楚晓海出声道:“我正和哥抱怨呢,他差一点就把我的手腕掰断了。”
司马诚恳在他们边上停下,保持两步距离。这个粗汉子到底有心细的地方:“你们先去吧,我去通知我媳妇。”
楚晓海满口应承,等司马诚恳走远了才道:“这个人也不是真傻。”
楚焰道:“把全世界当傻瓜的人才是真傻。”
楚晓海大笑道:“那个人不是哥吗?”笑声包裹着黑暗,狰狞又寂寥,“你一向目下无尘,除了自己,把谁放在眼里?别以为你在义父面前装模作样别人就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当兄弟这么多年,我很清楚你其实压根就没有把我当兄弟,更没当义父是父亲。”
楚焰讥嘲道:“你当我是兄弟?”
“我是有样学样,你不当我是兄弟我为什么又要拿你当兄弟?”
“其实……”
楚晓海认识楚焰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话露出迟疑,只恨看不到表情,催促道:“其实什么?”
“当个坏人也没什么,你不用找这么多借口。”
“……”楚晓海咬牙切齿道,“你才是坏人!”
楚焰道:“对,我是坏人。”
他承认得这么果断,倒叫楚晓海有点吃惊。
楚焰道:“不是坏人,没法和你一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