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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修仙记 第250节

    葭葭面上笑意加深,只似有所指的凑到她耳边低语道:“你以为这几日你们的谈话我等不知道?”
    芦荻愤怒的瞪着葭葭,很明显,与葭葭不喜欢她一样,芦荻也同样看不惯葭葭。
    抿了抿唇,早已将一旁的顾朗抛至脑后,芦荻咬牙切齿的看着葭葭:“连真人已是元婴修士,难道心胸狭窄到连一个筑基修士都容不下么?”
    “莫顾左右而言他。”不料,葭葭根本不理会她一定一点,只道,“我不晓得谁与你这么大的底气。莫忘了你的身份,什么人也敢结交?师尊心胸宽广,不与你计较;师兄与你交情一般,也懒得管你。偏偏你拜师尊为师走了我连葭葭的路,又行不正坐不直,这几日方才出关,我正无聊的很,倒是愿意教教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昆仑弟子。”
    “不牢连真人多手了。”芦荻咬牙暗骂了一声,撇过头去。
    葭葭半弯的腰直了起来:“你愿做两家奴随你好了,只是我昆仑万万不敢庇佑你这样的修士的,你还是想好如何回去与师尊解释吧!”
    “该说的不该说的不用你来教我,我与他只是儿女情长,不该说的,我可是一句都没说。师姐挑得出我的错处?”芦荻冷哼一声,看向葭葭。
    葭葭正欲说话,只觉袖间被人拉了一拉,回头见是顾朗,却见他摇了摇头,拉起她,却是转身就走,不过片刻,二人的踪影便消失在了芦荻的面前。
    要说也奇怪的很,先前与葭葭斗起嘴仗来,芦荻可说是厌恶她厌恶的紧,可现下葭葭被顾朗拉走了,将她一人抛下,芦荻又颓然升出一种莫名其妙被无视的感觉,脸上的神色更为难看,生了会儿闷气,这才开始思考如何与师尊解释这回事。
    “与她多说做什么?旗鼓相当才有意思,难得一次下山,你便是与她来吵架的不成?”未料顾朗这么不给芦荻面子,葭葭怔了一怔,“师兄,芦荻她也是你师妹。”
    “不一样。”顾朗的眉尖有一刻的蹙起,摇了摇头,却并未再说下去,只是放开了她的袖子,眼见庄子詹得了他的传讯已向这边过来了,便道,“子桥结丹成功,我需好好提点他一番,这就暂且先回昆仑了。明光真人快醒过来了,你与子詹当心着他点。”
    说罢顾朗朝着向这边过来的子詹微微颔首,又叮嘱了她几声早些回昆仑,人便踏剑向昆仑方向行去,不过片刻,视界之内便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
    “连师妹,你们没事吧?”庄子詹匆匆赶到她的身前,看向顾朗的背影,说道,“顾朗与我说了,原来诸真人早已暗中盯上了他,却是不用我等操心了。”
    葭葭点头应下,回到酒楼之时,果然巧的很,又见明光真人大呼小叫了起来,这下庄子詹不再犹豫,直接将他敲昏了了事,那得了甘霖先生亲手所铸法衣的同仁舒了一口气,虽是同仁,但并未一同出过任务,是以那修士略略拱了一拱手,便匆匆离开了。
    与子詹看着外街的雨景,聊了一下午,思及当年年幼方才进入昆仑之时的囊中羞涩以及对这等地方眼巴巴的艳羡,葭葭只觉倒品出了几分不同的滋味。
    天色将黑微黑之时,二人起身出了明定城,向昆仑行出,与庄子詹分道扬镳,待得葭葭回到藏剑峰之时,天色还未黑去,途径执法堂,正巧碰上了一脸轻松的芦荻从执法堂中走了出来。
    第四百九十八章 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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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葭葭,念着这里是执法堂堂前,况秦雅又在里头,芦荻便拉着脸喊了一声“师姐”。葭葭耸了耸肩,二话未说,芦荻也不等她说话转身便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葭葭突然觉得做师姐也是有好处的,便如芦荻现下,恨不能吃了她,却因葭葭身份压了她一头的关系,偏偏每回见面都要行上一礼。葭葭思忖着,她这等心态大约就是知道你心里不舒坦,我就放心了。
    虽说觉得自己这等心理很是微妙,可葭葭并没有想要改掉的想法,既在这里停了下来,便干脆进了执法堂。
    执法堂中但见师尊与诸星元二人皆坐在里头的靠背椅上,不同的是一个稳坐如山,一个横翘着二郎腿,抖着脚,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却说芦荻也不算笨的彻底,先她一步回了昆仑,向执法堂而来,先认了错,而后便将这几日陈七如何引诱她,二人以恋人形态相处说了个清清楚楚,再三强调自己并未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是一时为情迷花了眼而已。
    几乎是一股脑儿的将它全说了出来,芦荻忐忑的看着秦雅,等他的回答,最后只见秦雅抿了口茶,轻轻颔首:“本座知道了,你下去吧!”
    芦荻这才松了一口气。
    “师尊。”葭葭拱手行了一礼,低着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态度,“弟子打草惊蛇,这厢认错来了。”
    “无妨。”却见秦雅微微摇了摇头,只听他道。“此事与你无关,莫胡思乱想,好好修炼便是。”
    葭葭点头应下,又请教了一些修炼上的问题,待要离开,却见一旁哼着小调的诸星元忽然开口道:“明日来这里,有事与你交待。”
    一旁的秦雅听了,似是怔了一怔,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也未出口阻止。葭葭点头应下。转身便出了执法堂。
    见她走远了,诸星元这才向后一仰,躺在座椅之上,笑着看向秦雅:“首座。我算是看出来了,为何那人要你收徒?这整日里也没个消停。你准备如何对待你那不太安全的徒弟?”
    秦雅瞟了他一眼,顿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道:“那人原本就是想看秦某自己出手收个明知有问题的徒弟,当如何处之罢了!她只要未做出背叛门派之事,便是我弟子。秦某自也会好好教导她,但若有朝一日真犯门规,本座自不能姑息。”
    诸星元意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没有再说下去。
    一夜修炼至天明。第二日晨起,葭葭掐着时间差不度了,便向执法堂走去,原本以为以诸星元那懒散的性子,不定要等上一等。可没成想,待她赶到之时,诸星元已晃荡着腿坐在执法堂中候着了。
    “诸真人。”葭葭过去点头行了一礼,暗道:还好自己没有自作聪明晚一点过来,若真让诸星元白等,那便是她的错了。
    诸星元面上一如既往的挂着懒散的笑容,略略颔了一颔首,便带着她向后堂走去。
    穿应声墙而过,走过长长的阶梯,那只玄武巨龟依旧默默的守在那里,一双略带浑浊的大眼半开半闭,不带任何表情的看了他二人一眼,便复又闭上了双眼。
    里头的修士对他二人视若无物,只埋首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走过长长的单廊,已快接近尽头,只能听到二人脚下的声音在周围回响。
    行至路的尽头,只听诸星元一声:“到了。”
    葭葭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屋,但见屋内置着一条长长的黄梨木案几,一只四角溜圆的小方凳,一张铺着软毯的摇椅,葭葭私以为,就她所见,会专门摆张摇椅的,她所认识的昆仑修士中只有两个,一个是诸星元,另一个就是燕锦儿。但是眼前这张摇椅虽然舒适却朴实无华,明显不符合燕锦儿的风格,看来当是诸星元的无疑。
    似乎是为了应和葭葭的猜想,诸星元老实不客气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自广袖中掉出一卷铜卷轴扔到了她的面前:“打开看看。”
    葭葭狐疑的抬头看了一眼诸星元,见他正上下调整,寻找一个舒适的坐姿,根本无暇顾及她,低头看向手中的铜卷,拨拉着上头的公叔锁,“咔嚓”一声,公叔锁拼合,葭葭小心翼翼的取出里头卷轴。
    缓缓摊开,一行字的抬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匆匆浏览,记录的却是昆仑历代进入过这里头的修士名单,而她连葭葭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最后一个。
    这算是正式入了籍?葭葭有些惊讶。
    诸星元点头,收敛了嬉笑的他还是很有几分威势的:“既然能够进入这里,便要好好做事。密室里头的铜卷你可以观看,但是不能刻录,在未得授意之前,不能对他人提起。此事事关重大,你需以心魔起誓,方可最后敲定你的资格。”
    葭葭抬手:“弟子昆仑修士连葭葭今日愿以心魔起誓,密室中所览卷轴若非得到授意,决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若违此誓,便叫我心魔缠身,永世不得进阶。”
    “很好。”诸星元点头,“修炼之余可来此查看铜卷,逢重大事件,我自会寻你相商。”
    葭葭点头应下。
    得了令的葭葭便被诸星元伸手挥退了,葭葭临出门之前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极没坐相的诸星元,转身离开。
    昏暗的单廊之中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在其中回响,葭葭双唇弯起,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能够一路从毫无根基到内门弟子,再到进入暗部,最后是如今记录在之列,这一路的修途当真不可谓不精彩。
    整整一日,翻看了昆仑几十卷的幸密,对昆仑机密之事自多了不少了解。也更明白昆仑各职位互相牵制,横纵连横,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络,将巍巍昆仑整整罩在了一网之下。既是监督亦是守护。
    自执法堂出来之后,正是一连数日的小雨之后渐渐放晴,葭葭眯了眯眼看向那放晴的天际突然只觉天气正好,未来一片晴好。
    一片晴好之中,有修士自太阿峰踏云而来,虽面色苍白气虚,神色冷漠。可因着那张世间难寻其二的脸。还是引得不少修士纷纷驻足。由以女修居多。纷纷上前行礼,那修士却恍若未见,冷着脸自一众修士身边擦肩而过,终踏足峰面之上。
    葭葭抬头见到来人。立时收住了脚步,欠身一礼:“见过沈真人。”
    这等出现之处便能吸引不少女修目光注意的修士,算来算去,昆仑大约也只沈离光一个吧!
    沈离光脚下一顿,看着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提步向她走来,自袖中取出一卷青木竹简递了过来:“原本便要去寻令师的,见令师不在执法堂,交予你也是一样的。不知可否代劳?”
    葭葭愣了一愣,举手之劳之事自然无妨,是以便接了过来,目光在那青木竹简上扫了一扫便收了回来,口中只道:“真人放心。此事葭葭定会替您办妥。”
    沈离光点头,转身似要离开,却又顿了一顿:“卿言的事,是我的错,对不住了。”
    这还是第一回 从沈离光口中听到这样道歉的话,葭葭目光眨也不眨的看着沈离光,见他脸色苍白,想了想便开口问道:“听说真人受了重伤,可还好些了?”
    沈离光点头:“无妨了。”
    “真人,她早已叛离师门,与你并无什么相干,沈真人不必将责任揽上自身。”葭葭说着眼神越过面前的沈离光落至澄澈如洗的天际,“仙路迢迢,何必为这等小事耿耿于怀?”
    沈离光静默了片刻,微微颔首,转身踏云向着明昭峰的方向而去,葭葭弯身行了一礼,送他远去。
    自此,与沈离光、林卿言这对师徒应当再无相干了吧,纵相逢,也不过昨日故人,嫣然一笑泯恩仇。
    行至一半的沈离光微微侧了侧身,转过头去,见到的正是那青衫素影弯身的大礼。修仙者容貌永恒,似乎光阴从未流逝,他还是当年的模样,青衫的丫头也不过才长开了的俏容,卿言却已然化成一抔黄土。九道崖之上面对双姝艰难的选择仿在昨日,不过眨眼间,这一段恩仇已然落幕。修士寿元比起凡人漫长而遥远,再如何精彩终究不过沧海一粟,修途漫漫,自始方开。
    以弯腰大礼送沈离光远去,葭葭起身,带着青木竹简去了东来阁,将青木竹简奉与师尊面前,竹简徐徐展开,半晌之后,才听师尊长叹了一声:“也好,明昭峰之上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纵灵气没内峰那么充裕,却胜在清闲,沈离光受伤修为倒退至金丹,若非妙真人花了大力气,那就当真危险了。就这样罢!”
    一语定音。
    葭葭唏嘘的笑了两声,却见秦雅自怀中取出一封笔墨书信,递了过来:“如花的事,为师并未忘掉。这几日,为师要着手闭关了。等风头缓缓,诸星元点头之后,你就带着为师的亲笔信去中洲城外犁南山拜访一位姓吴的真人,他自有办法替她铸身造体。”
    “多谢师尊。”葭葭笑着接过书信,想了想,弯腰一礼,“弟子在此先恭贺师尊进阶之喜了。”
    “早着呢!你凑什么热闹?”秦雅勾唇浅笑,不过葭葭这话却是提前讨了个吉利,让他心情更好了几分。
    第四百九十九章 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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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巍巍,正是修行的好地方,修真所需事物昆仑之上几乎一应俱全。怪道有修士修行至金丹也未曾踏出过昆仑一步,实是“山中无甲子,人间日月长”。
    这一修行便从初夏越过深秋,直至年关,秦雅丹田之内灵气已臻满境,实是再也拖不得了,匆匆安排了一下执法堂的事物,秦雅开始闭关。
    葭葭接下来的修行极为安顺,而子桥得了她赠予的天雷竹,便兴冲冲的去寻人打造了一把属于自己的本命飞剑,几乎逢人就说这是我师姑赠予的,不多时日,整个藏剑峰已有大半人知晓了,葭葭好笑的摇了摇头。
    期间曾碰到过一次叶青歌,叶青歌冷着脸与她擦肩而过,却又出声唤住了她:“怎么?见我如今这样,很开心?”
    葭葭愣了一愣,这段时日修心养性,心情不错,自然是面上含笑,如今听她突然出声,却是一愣,她身为一峰首座弟子,修行又远高于叶青歌,叶青歌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语气更有几分说不出的孤高,直让她心中不满了起来,是以开口也不再客气:“叶青歌,本座如今元婴中期,论尊卑,你合该唤本座一句真人?这般拿本座是问的口吻,也不知是跟何人学来的?”她极少拿身份去压人的,如今对叶青歌却是出手毫不手软。
    叶青歌脸色一僵,语调平平的唤了一声:“连真人。”
    葭葭微微颔首,也并未太过刁难她,只道:“本座心情好,不行么?难道你叶青歌心情不好。便要他人也与你一样苦着脸不成,你以为你是谁?”
    “这世间的事情说不准,你如今虽修为高于我,却也不过是暂时的,修真界中,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且先得意着吧!”叶青歌不笨,自是知晓自己与葭葭之间绝无和好的可能,也懒得做那虚情假意,便直接开口了。
    葭葭笑了笑。也不欲与她多言。只点点头:“好。本座等着。”
    说罢转身欲走,可不知今日叶青歌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只听她在背后又嘟囔了几句“贫家女”,葭葭便停下脚步。回头朝她嫣然一笑:“不错,本座是贫家女,自然不比你叶青歌抑或阮青歌?是正宗的修真大族之女。”
    看了眼叶青歌难看的脸色,葭葭转身便走。
    叶青歌看着葭葭远去的背影,撇过头去,却也无可奈何。没办法,自父亲死后,自己的身世得以曝光,阮氏一族家大业大。不过里头的腌臜事更是不计其数,多了个分口粮的,阮氏一族人对她的抵触可想而知,还有那公叔氏也处处给她下软钉子,若非掌门相护。她说不定早就“突然暴毙”了。处处受制,当真还不如原来付诸于人前的“孤儿”那般自由。眼下葭葭毫不客气的剜了她这心中的软肋,叶青歌自然不会好受,方才在阮家遭的软钉子,连同葭葭的那句话交杂在一起,让她心中不快至极,一时就有些口不择言:“不过狗屎运好罢了,我叶青歌便看你能得意多久?”
    葭葭脚下一顿,回过头去,脸色转冷:“我记性好的很,不用你三番两次的提醒我当年让我等陷入险境,自己独自逃命,累的最后昆仑只我与卫真人二人脱险的事。”
    叶青歌脸色一僵,怔怔的看着葭葭远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过了年关,又是桃花三月,诸星元终于点头:“可以离昆仑了,不过路上还消小心。”
    葭葭点头应下,着手整理了一番院子,将院子打扫干净,屋内也收拾了一番,这才走出院子,开启了防护法阵,看着冉冉升起的防护法阵所发出的的光芒,葭葭转身,待要去与顾朗说一声,一转身,便见顾朗已立在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师兄。”葭葭弯唇一笑,快步走上前去。
    顾朗微微颔首,看向她缓缓开口道:“诸星元与我说了,旁的我也不多说了,一路小心。还有,这物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葭葭看着他拿出的那张符箓,双眼圆睁,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它:“九品千里遁形符?”就是那陈七曾在她面前使过数回的保命符箓,让她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之物。
    顾朗与她的千里遁形符,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太贵重了,若不是遇上那等修为绝高之人,简直就是保命的利器。
    也正是因此,太过贵重,葭葭摇了摇头,不肯接受。
    “拿着,我在昆仑并不需要。”顾朗虽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那坚持却让人一览无余,此事没有回寰的余地,顾朗的脾气扭起来实是叫人万分头疼的。
    葭葭叹了口气,还是接过了,却道:“那葭葭且先拿着,后头的事,若是用不到,回来再还给师兄。”
    顾朗看着她没有说话,葭葭便只当他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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