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宁坐在榻上,听吴成讲着他与沈瑛之间的事,看着吴成满脸的甜蜜,心中有了疑惑,“你俩都到那种地步了,后来怎么了?你那天怎么死气沉沉的?”
吴成脸色一下子就暗淡,“那日之后,我偷偷约她去了趟郊外,哪里不是有个园子吗,我瞒着家里,自己偷偷置办的。”
周元宁又在喝着姜茶,“怎会不记得,那地方,还是景略帮你拿下的。”
吴成陷入了沉思,记忆回到了那天,在京郊别院的那天。
能见到沈瑛,吴成心里就很欢喜,“沈瑛,你来了。”
沈瑛穿的是男装,很是英气,吴成惊讶地问道,“你今天怎么穿这一身出来了?”
“要是看不惯,我现在就走。”说着,沈瑛就要起身离开。
吴成哪舍得佳人离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吴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笨嘴拙舌,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沈瑛忍不住笑,“我竟不知道吴公子是这样子讨姑娘欢喜的。”
吴成忙解释,“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子,你可别胡乱说。”
“好了好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沈瑛又说,“上次是奉祖母之命,才能出了沈府,这次是偷偷出来的,只能穿成这样了。”
吴成有心想讨好,“我说呢,不过,你这一身也好,正好,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吃完饭,去外面走走。”
吴成准备的都不是什么名贵菜肴,而是乡间小菜,“你尝尝这里的野菜,看起来不怎么样,味道可是上佳的,这味道连太子都夸呢。”
沈瑛本想夹一筷,听到吴成提及太子,手上一顿,“太子殿下?”
“怎么了?我从小和太子一起长大,这个庄子,太子也来过。”吴成放下筷子,“你别担心,咱们的事,只要你愿意,我肯定会做好一切,让你无后顾之忧。”
沈瑛声音有些淡淡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身份贵重,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吴成看着沈瑛,很是真诚,“沈瑛,我知道你心里忐忑,可是,既然决定了,咱们就好好走下去。”
饭毕,两人牵着马,出了庄子,沿着小溪,缓缓走着。
吴成有心了解,“沈瑛,你是从小就在东海长大的吗?”
沈瑛摇摇头,“不是,我是三岁以后才跟着爹去的东海。”
吴成又问,“我都不知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那不就跟太子一个年纪,你们真有缘,有时间,我带你去宫里,你俩见一见,或许还能聊到一块去呢。”
吴成再问,“你平日里都拿什么打发时间?你是女中豪杰,估计都是在练武吧。”
“早上练练武,下午写写字,看看书。”
“以前,我在宫里做太子伴读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宫里的师傅啊,下手都重,练一次武功,都得休息两三天,读书就更不用说了,你爷爷,就是沈太傅,那也是严厉的,在他课堂上,我都不敢走神,就怕他发现。”
吴成说得越多,沈瑛的脸色越差,到了最后,沈瑛终于忍不住了,“吴成,你是不是非得提及太子?”
吴成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我说得都是事实啊,我,景略,太子,三个人从小就在一起,这有什么说不得的?”
“吴成,你这样,与那些仗着家里权势的富家子弟有什么区别,我沈瑛真是看错了人,还以为你和旁人不同,没想到,一丘之貉!”
吴成根本就不理解沈瑛的心思,听到沈瑛把自己同那些纨绔子弟联系到一起,怒气上涌,“你,不可理喻!我,吴成,取得的功名,他们有吗?”
沈瑛道,“不都是你口中太子殿下的功劳吗?要是没有他,你多大的年纪,也能坐上四品官的位子?”
吴成的声音一下子就抬高了,“胡说八道!我的传胪,是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考上的,你爷爷,也是我的老师,你去问问他,他怎会不知道我几斤几两!”
“哼!你以为,我没问过?爷爷都说了,你从小就调皮,三天两头不来上课,当年,你乡试成绩一出来,爷爷就觉得不可思议,你还有这么好的文采,不可思议!”
吴成无语,他都忘了这一茬,当年,他代替周元宁上了不少的课,他的名声都被毁了,“既然你早就认定我不学无术,那你还跟我出来干嘛,做你的沈三姑娘好了,何苦来搭理我?”
“我原以为你,算了,不说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见。”
沈瑛说完,翻身上马,一骑绝尘,扬起的沙土,糊了吴成的眼睛。
周元宁靠着一个鹅羽软枕,嘴角带着笑,“这么说,还是我棒打鸳鸯了?”
吴成嘿嘿一笑,“哟,我哪敢怪您啊,您可是太子,小的可不敢。”
周元宁把手炉掷向吴成,“手炉冷了,换一个新的。”周元宁又问,“今日,你俩之间的误会可都说清了?”
吴成娇羞极了,像极了热恋中的女子,“我同她说......”
周元宁打断吴成的话,“好好好,你俩之间的,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真是,”周元宁打量着吴成,“啧啧,你这幅样子,要是被姑姑看见了,还得了。”
吴成还在逞强,“我娘知道了又怎样,难道你不帮你兄弟说话,我还不容易遇上个心仪的,难道你还要棒打鸳鸯?”
周元宁打趣道,“瞧瞧你说的这话,还鸳鸯呢,你和人家姑娘统供见过几次面,感情就深厚到如此地步了?”
吴成扬起脖子,“哼,你不来这出,我也会请沈瑛去秋猎的,不用你操心。”
周元宁调侃道,“果真是遇上心仪的啦,那就好,也不枉我这一番苦心啊。以后,你俩要是真成了,记得请我来喝喜酒啊。”
吴成满脸喜色,“那微臣就多谢太子殿下吉言了,日后一定重谢。”
周元宁站起身来,“在你这时间也不久了,天都暗了,我也得回宫了,咱们就秋猎的时间见吧。”
周元宁令维夏进来收拾好物件,吴成担心,又让下人在马车里多点了几个炭盆,这才让周元宁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