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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第二百〇八章 云娘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周元宁原本还不在意,被陶陶这么一说,到觉得那个石彰很不一般。他要不是一心只想做纯臣,要不然,就是在京中的时候,已经投靠了某一位了。
    回到方府,周元宁唤过云来,让云来去查查石彰。云来觉得奇怪,“殿下,这个石彰,是哪位?”
    周元宁把今日之事细细讲了一番,云来也领会了其中之意,“殿下,您是怀疑,京中也有人和您,也有着同样的心思?”
    周元宁道,“或许吧,不过,那个人是谁,孤大概也知道了。”
    云来道,“是三皇子?”
    周元宁都快笑出声来,“你怎么会认为是他?”
    云来道,“属下只是觉得,殿下不在京中的两年,三皇子得了礼贤下士的名声,如果是三皇子,那两年的举动,就可以解释了。”
    周元宁道,“你都意识到了,看来,不用等过年了,除夕之前,父皇就会把他推到明面上来。”
    云来道,“殿下,陛下的心意,真的到了这一步吗?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周元宁苦笑一声,她也希望,可以像之前那样,有吴成的帮助,有父皇的疼爱。可时光流逝,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原来,吴成是会离开,父皇也是会变的。
    自从知道父皇可能知晓自己的女儿身,周元宁就一直在思考,父皇为什么会留下她?思前想后,周元宁始终得不到答案。难道,真要等到父皇临死之前,她才能得到答案吗?
    不,周元宁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辈,即使她现在还没有答案,她也会向着自己的目标不断前行。既然父皇没有拆穿她,她就还有机会,还有登上大位的机会。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知晓此事的人,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父皇若是没有铁证,就不能以此,废了她的太子之位。
    章协已经毙命,佩秋和王嬷嬷也是听命于自己。看来,只有国师季青临,还不能确定。
    周元宁道,“云来,你心中,还有希望吗?”
    云来喃喃道,“殿下,毕竟是您的父亲。”
    周元宁道,“他不也是你的父亲?”
    周元宁的话,让云来终于看清楚了事实。是啊,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父亲。可再怎么样,毕竟跟在周元宁身边这么多年,也见过皇帝是如何心疼周元宁,真到了这个时候,云来还是会有一丝不甘。
    云来道,“为什么?陛下为什么不相信殿下?”
    周元宁道,“他是孤的父皇,也是这天下的帝王。父皇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相信,柳良海也不敢确定。”
    云来担心地问道,“殿下,您真的要争吗?”
    周元宁道,“现在,已经不是孤要不要的问题,你要知道,一旦孤停下脚步,有多少人在背后想要了孤的性命。只有前行,才能保住孤,保住你们的命。”
    看到周元宁眼底的落寞,云来不忍,那是殿下一直以来慈祥的父亲,如今,却是想要殿下性命的仇敌。云来说出了内心一直以来的心愿,“殿下,属下会一直跟在您身边的。”
    周元宁的脸上终于看到了光彩,“孤知道,孤一直都相信你们。”
    石彰的消息还没有来,云来倒有了花间露的信息。
    之前,云来一直没有查到,是因为江州大小香料铺子里头都没有直接贩卖的。云来便把精力放在了外头来的香料商人上。哪知,那些商人本就是小本买卖,自然不会带这些名贵的香料。
    云来便寻无果,只得回禀周元宁。
    还是周元宁指了另一条路子,若不是铺子里头买的,便是自己制的。这花间露与寻常香料不同,那里头添加的香料多是鲜花。要制成这种香料,必得家中有各色花朵,才能制成。这么看来,不是大户人家,轻易还制不出来。
    周元宁道,“这花间露里头,必要三种鲜花,一是桃花,二是百合,三是荷花。桃花是春日里开的花,而荷花却是夏日里开的。云来,你要找的,不是桃花开得迟,就是荷花开得早的人家。”
    周元宁这么一点拨,云来找起来也格外快些。这不,云来就来回禀了。
    周元宁有些吃惊,“你说什么?”
    云来道,“就是方府。”
    周元宁道,“孤怎么从来没闻到过花间露的味道?”
    周元宁的鼻子极灵,她又精通医术,只要有这个味道出现,她应该不会不在意。
    云来道,“是方大人新纳的小妾,听说极好制香,方大人就把府中的花草都交由她打理。”
    周元宁道,“这小妾是什么身份?”
    云来有些尴尬,“是方大人从莺花巷带回来的,花名云娘。”
    莺花巷是什么地方,周元宁一开始没想明白,等想明白了,她也颇为尴尬,不过很快,就回转过来,“你觉得这个云娘,和当日你追赶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云来道,“属下觉得那人的招式应该是有些本事的人才能使出。”云来的言下之意,是指这个云娘太过年轻,没有这本事。
    周元宁道,“也对,若是这个云娘,也不会留下香味,这不是平白留下证据吗?”
    云来又道,“殿下,之前,您不是让属下查查方府的人吗?”
    周元宁来了兴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来道,“云姨娘院子里有一个嬷嬷,极为古怪。表面上,她是伺候云娘饮食的,是下人。实际上,私底下,云姨娘都有些怕她。”
    周元宁道,“听你的意思,这个云姨娘也是知道点东西的,否则,她为什么那么怕那个嬷嬷?”
    云来道,“属下也是这么觉得。”
    周元宁道,“不要打草惊蛇,先派人盯着。把方华林叫过来。”
    云来应下,正要离开,周元宁叫住了他,“等等,这个方华林有几房妻妾?”
    云来道,“有一妻一妾,二子一女。正妻生了一子一女,还有一个半岁的庶子,就是这个云姨娘生的。”
    周元宁又问,“方华林为什么要纳云姨娘?她可有什么出挑的地方?”
    云来道,“此事,属下也未曾查清。只听说,当年,方华林一见到云姨娘,就帮她赎身。一开始,并没纳她。还是来江州之前,才娶她进门。”
    周元宁道,“去传方大人过来吧。”
    方华林来的时候,惴惴不安。石彰,一个举人,就敢当面拂了太子的面子,险些让太子下不来台。最关键的,是这个人还是他推荐给太子的,太子现在不找他找谁?
    哪知道,周元宁的话,让方华林定下心来。
    周元宁的嘴角微微上扬,“方大人,孤在你这叨扰了许久。”
    方华林受宠若惊,“微臣不敢,殿下能住在微臣府上,是微臣的福气。”
    周元宁道,“孤总想着,送你些什么。”
    方华林忙道,“微臣惶恐,担不得殿下这份礼。”
    周元宁道,“你虽这么说,孤总要表达表达自己的谢意吧。”
    正是为难之际,佩秋倒提出了一个好主意,“殿下若真过意不去,何不赏点什么给方大人的公子?”
    周元宁大喜,“不错,倒是个好法子,方大人,你可愿意?”
    方华林怎么会拒绝,忙让下人把大公子唤来。
    方华林的长子不过七八岁,倒很是有模有样,在周元宁面前,也是进退有度。周元宁让佩秋拿出一套文房四宝,递到那孩子的手中。
    周元宁似是无意,“怎么方大人到这个年纪,只有一个孩子吗?”
    方华林道,“回殿下,微臣还有尚在襁褓的小儿子,怕扰了殿下的清净,所以才没让他来。”
    周元宁道,“方大人有心了。”
    方华林让下人把孩子带出去,轻声问道,“殿下,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周元宁道,“方大人是聪明人,孤想知道,那个叫石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华林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石彰只是个普通的举人,大概是家中是在贫苦,所以才......”
    周元宁道,“方大人也觉得说不下去了吧。”
    方华林心中直冒冷汗,“殿下,微臣不敢。”
    周元宁道,“去查查吧,看看石彰在江州接触过哪些人。”
    周元宁派出了两路人马,云来主要负责石彰在京中的形迹,那么在江州的行踪,就让方华林来查。一来,方华林是江州的父母官,江州的事让他来查,自然是事半功倍。二来,周元宁也是有意借此来试探方华林的本事。
    后院的事,自然是交给佩秋去做比较方便。借着为周元宁做点心的机会,佩秋接触到了云来提到的那位嬷嬷。
    周元宁紧了紧披风,“方府的人还好相与吧?”
    佩秋笑着说,“奴婢是太子的人,她们怎么敢怠慢,自然奴婢要什么,她们就给什么。”
    周元宁道,“那个嬷嬷,你可看出什么端倪?”
    佩秋道,“别的到没有什么,奴婢只是觉得,那个嬷嬷似乎格外安静,若不是殿下告诉奴婢,奴婢还当那个人不存在。”
    周元宁缓缓抿了口茶,“云姨娘是什么来历,可问清楚了?”
    佩秋道,“府里头的下人都是方大人到江州才采买的,府里头的老人少,要是有,也都是近身伺候主子的。余下的哪些,之前的事,知道的都少。左不过,是这位云姨娘有点本事,这才迷住了方大人的心。”
    周元宁道,“方夫人就没什么异议?”
    大周的官员的妾室,分良妾和贱妾。所为良妾,就是平民人家的女子。那贱妾,不是烟花女子,就是原本是奴婢身份的女子。虽说纳妾本是寻常事,但正室心中总会有疙瘩。
    佩秋道,“下人们都说,夫人贤惠,方府上上下下的事,方夫人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云姨娘在后院很是本分,方府上下都是听夫人的。”
    周元宁又问,“云姨娘在后院,可真的受宠?”
    佩秋有些不解,“奴婢正觉得奇怪,要是这个云姨娘不受宠,怎么方府里头的好东西都到了她的院子里?若真受宠,方大人也不经常去她院子,反而去方夫人那里多些。”
    周元宁放下茶盏,“孤知道了。对了,方大人之前给孤的两个婢女,你觉得怎么样?”
    佩秋笑道,“殿下怎么老想着收新人?”
    周元宁调侃道,“怎么,你不愿意?”
    佩秋道,“奴婢可不敢违逆殿下的心意。”
    周元宁道,“孤倒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佩秋低下了头,“殿下又在说笑了。”
    周元宁拉住佩秋的手,“好了,孤只是想着,现在在方府,孤身边只有你和维夏两人,有些小事,让她们两个去做就可以了。”
    佩秋抽出了自己的手,“奴婢知道殿下心疼奴婢,可奴婢不觉得辛苦。之前在江州,殿下身边不也就奴婢和维夏两人,不也够了?”
    周元宁亲自给佩秋斟上一盏茶,“那就请佩秋姑娘消消气,孤在这给姑娘赔不是了,那两人,还是还给方大人吧。”
    佩秋忍不住笑出声来,“殿下这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可喝不上殿下这杯茶。”
    正说话间,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是云来。
    云来轻轻叩门,“殿下,属下有事禀告。”
    佩秋替周元宁整理好衣裳,走至门前,推开了门,“云大人,请。”
    云来走进了屋子,见还有佩秋在,有些犹豫。周元宁见状,“佩秋,孤今日的药还没端上来,你去厨房看看吧。”
    等到佩秋走后,云来才开了口,“殿下,石彰在京中曾去过四皇子的府邸。”
    周元宁道,“四皇兄?”
    云来道,“不错,石彰在会试之前就去过一次,会试之后,又去过一次。”
    周元宁道,“既然他和四皇兄交好,怎么四皇兄不帮他争取争取,也好让他入朝为官,成为自己的助力?”
    云来道,“属下还查到一件事,这个石彰,在贡生名单出来之前,就离开了京城。”
    周元宁立刻就抓住了重点,这个人,是早就知道皇榜上没有自己,才回的江州。那么,他回江州的目的是什么?周元延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一切都还需要证据才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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