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在朝廷这一方受人敬仰,在百姓中的威望也很高,但他对于某些诸侯来说确实仇敌,所以不能昭告天下找他的女儿。
如今找到了外孙女,女儿依然生死未卜,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暗中寻找不方便,大张旗鼓的找人又担心反倒害了她。
“诶,我此次在她可能出现的地域找了那么久都没她的消息,很可能她已经没了,所以才找不到她生活的痕迹。
她很可能被乾州、离州的军士抢去了,正因为如此,我反倒束手束脚,害怕有人收到风声害她或她的孩子。
那些个诸侯王割据有二三十年了,如今也越发不安分,颜颜他们回乡遭到多次截杀,是时候敲打敲打那些野心勃勃之人。”
只要想办法把那些地方收归朝廷,找人就容易得多,诸侯割据难题亦困扰了皇上许多年。
朝廷武器得以改良,可以试着将跳得厉害的诸侯攻下,杀鸡儆猴,剩下的势力分而化之。
“我何尝不想收拾那些家伙,自去年回京后商讨了不下五次,但时机还不成熟,今年有好些地方受了灾,各地上书请朝廷拨款赈灾。
赈灾银粮拨出去,派了官员前去赈灾,那些中饱私囊的坏胚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侵吞赈灾钱粮,闹得人心不稳,我正为此事发愁。”
明武帝忧心忡忡的,三弟很少参与朝政,还不知道目前有多少令他焦头烂额的事。
“竟有这种事,大哥可需要我做什么?”
明武帝摆摆手,“我已经派人去接管赈灾事宜,暂时不用你出面,你打算怎么安排花颜?”
“准备接他们到我府上,泽儿给我传信详细说明她会带多少人来京城,王府那么大,足够安置他们,正好让她多陪陪我,给府上添点人气。
今儿我才刚回府,按行程来算,他们过不了几天就到,我打算把王府翻新,特来请大哥拨些工匠给我用。”
偌大的安王府,只住了几个人,有很多控制的屋子,院落都没怎么派人打理,多年以来有些破旧,屋里霉味儿重,或许还比较潮湿。
住人就得重新修葺一番,他不知道花颜那个年纪的小姑娘喜欢什么样的陈设,需要请专人布置。
若非时间比较紧,安王也不会进宫来要工匠。
明武帝乐道:“三弟早该如此,待会儿让江林去安排。”
“以前府上没几个人,我们住的都还好,如今也就那些空置的地方需要理一理,那大哥你忙,我去找江林。”
安王和江林去内务府挑人,然后领着能工巧匠出宫,巡逻的林章平见到安王,上前行礼问安,目送安王一行离开。
林章平有点诧异,他识得宫里有些工匠,这安王素来节俭,据说安王府多年不曾翻新,而且不住的那些屋子都不怎么派人打扫。
安王府中总共没几个仆人,那点人手打扫王府所有地方的确不够用。
今天太阳是打东边出来的吧?
刚才听说安王回京,大抵是回来就进宫,看起来他忙得很。
只不过林章平与安王没有来往,只是见面问好的情分,他好奇也没深究。
本来大户人家修缮房屋是件非常正常的事,却因安王府以往与众不同,进而非常引人注意。
林章殊听说安王府的事,回府专门跟林次辅提了一嘴,又说出他的猜测,“安王一把年纪,膝下无一子半女,有可能是准备过继族亲中的小辈来继承香火。”
林次辅端着茶盏,瞳孔收缩了下,随即对林章殊道:“你是闲得发慌?那种小事用得着你花心思揣测。”
“儿子觉得新鲜,顺口提一嘴,爹不觉得安王的举动反常?”
林章殊甚是无奈,他回到府中还不能随便说一说所见所想?
林次辅只道:“安王要是愿意过继别的小辈,他早就那么做了,皇上曾提议过继一位皇子给他,安王想都没想就婉拒了。
他与那位死去的王妃伉俪情深,这么多年没续弦,自然也不会接纳别人的骨血,人家修缮王府也能引得你大惊小怪,你呀还不够稳重。”
“爹教训得是。”林章殊垂首而立,片刻之后又听林次辅道:“安王今年的确有点反常,他刚回京城没多久又离开,极有可能被皇上派去做不宜宣扬的事。”
去年皇上微服私访,回京立即召集朝中大臣商讨怎么治理诸侯各州事宜,他不便出宫,安王可以代为巡视。
林次辅琢磨了会儿,打发了林章殊又去写纸条,从祠堂所在的院子出来就看见林若曦站在鹅卵石小道上仰着头。
“若曦?你来这里做什么?”
“爹,女儿刚刚看见有鸽子从这里飞过去,它爪子上还绑着东西,女儿要是会射箭该有多好,射它下来就知道飞鸽传书的内容了。”
林若曦不知那是他爹养的鸽子,说得非常兴奋,心血来潮,扬言要学射箭。
林次辅喜行不于色,迈步走向林若曦,父女俩汇合后,林若曦挽着他的小臂,林次辅则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头。
“女儿家学什么箭术,你呀吃不了那种苦头,学会了也不一定射得下天上的飞鸟,你以为别人家的鸽子会天天往我们府上飞,等着你来射?
我怀疑你说的鸽子腿上绑竹筒是你眼花了,你别东想西想的,你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居然让若曦给撞见了,是他放的鸽子往这边飞了还是别人放的鸽子?
林次辅不确定,他放出的鸽子应该不会绕道飞才对,莫非真的有别人在传信息,得派人留意。
林若曦仿佛才想起她的来意,哦了一声,“女儿听说花颜要回来了,爹没有派人去收拾他们?”
太子府三公子即将回京,苏倾城欢天喜地,和那些交好的姐妹说花颜跟他一起回来,叮嘱没画像的人可以提前准备好行头。
京城那些贵女的圈子也就那么大点,要不到多久就传到林若曦耳中,她心里发酸,嫉妒之火烧得旺。
“胡闹,忘了为父之前怎么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