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了目光，开口道:“你们想要活着出去已然不可能了，但你们的家人，我会看护好，并且会秘密安排他们离开这里。”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一人不甘心地说道:“郡主殿下，我等只是冒犯了您，罪不至死啊。”
    “可你们却得罪了本郡主的恩人，本郡主向来恩怨分明。其余的不再多说，每人一套纸笔，知道的所有事都写下来。”她淡淡的吩咐。
    芸萝立即将带来的食盒打开，里面赫然装的是纸笔。
    每人领了一张，各自去到一个角落。
    眼神里复杂到极点的情感无法用笔墨描述，有不舍，有失望，有绝望，也有希冀和期盼……
    朱江用力眨了眨眼，将内里的水光抹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提起笔来刷刷刷地将自己所知全都写了下来。
    一时间牢房里只剩下了轻微的抽泣声和纸张移动的轻微响声……
    莫染玉满意地看着他们，心里已经在盘算下一步计划了。
    之前那份资料只是青云门的势力线路，如今这一条才是重中之重，只要将之切断他们就变成了瞎子。
    芸萝心中佩服至极，短短的交流，从一开始家人的胁迫让他们心有顾忌，再说出青云门所做的恶行，击垮他们的道德防线，最后再给他们希望。
    如今这群人早已明白自己活不了了，还依然个个执笔认真书写，深怕会交代不清楚。
    这简直就是把自己卖了，还心甘情愿的替她数钱啊!
    这种手段简直了。
    出了大牢，莫染玉好笑地看着一脸佩服的芸萝:“你拿人家钥匙干什么?”
    芸萝一愣，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了，不禁尴尬地说着:“不是审讯吗?自然要提人出来挨个审啊。没想到……”
    莫染玉呵呵一笑:“还是我家芸萝思虑周全啊。”
    “你总笑话我。”她不高兴的哼了一声，随便找了个话题转移，“他们看起来不算坏人，反正都要送他们家人走，为什么不连带他们一起送走算了?”
    莫染玉脸色又沉了下来，缓声说道:“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不是砍死你，就是砍死他。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感慨了一番人人皆知的道理，惹得芸萝阵阵白眼。
    她这才叹了口气，开始解释:“他们已经见识过我的手段了，很快就会明白过来。如果放他们出去，难保不会被青云门劫走。你说到时候他们会相信效力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大门派，还是会相信我这个被困在将军府的神秘郡主?”
    芸萝心底一凉，倒真是没考虑那么多。
    如果她的身份暴露出去，简直不敢想象!
    “芸萝，”莫染玉回头看向她，认真道:“青云门会成为全国三大势力之一，不是那么容易的。背后有着多少这种残忍的血腥?同样的，往生殿要成长起来一样不容易，但我们不能像他们那样毫无底线。还是那一句话。”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锋锐:“我们可以坏，可以残忍，可以不折手段，但往生殿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