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年的相处，今朝却已经天人永隔。
    满是泥土的手伸入怀中，那个时常被他摩挲的盒子，缓缓放入墓碑前的深坑。
    “七夕时，我向你表白，你没有接受。随后被人掳走，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他长叹了一口气:“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是飘雪宗的人……”
    “你知道吗?我曾经好几次都想去求夫人，让她将你赐给我。可我怕，我怕你不愿意，我怕你会受委屈。”
    “芸萝……”
    细细碎碎的话语消失在深秋的黄昏后，那一袭悲痛欲绝的人影终于消失在林中，只剩下一个新坟孤零零的摆在那，迎接夜色降临。
    蓦地，黄橙橙的泥土动了动。
    紧接着，一道倩丽的人影冲天而起，即使一身侍女服饰，也无法遮掩她窈窕的美好身姿。
    缓缓落在新坟旁，她抬手摸了摸胸口干涸的血迹，绝世魅惑的精致容颜，勾勒出一抹苦笑:“君上，你好狠的心啊。”
    接着小手伸出，泥土翻飞，将坟包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看了看墓碑上的字，她有些无语:“要是她在这，多半会给我烧几张纸吧。”
    魅惑的大眼弯了弯，轻笑:“这种事，她绝对能当着我的面干出来。”
    黑衣，披风，从此世上再无芸萝，只剩下往生殿总管，修萝大人。
    ……
    再说莫染玉，她唉声叹气的躺在自己床上，揉捏着魅月兔。
    芸萝恢复自由之身，这对往生殿来说是一大好处。
    “玉儿……”慕容雪在门外站了许久。
    她听说自己女儿杀了人，第一反应就是怕女儿吓坏了，连忙跑过来。
    莫染玉哪好开门?这不符合一个才杀过人的心理啊。
    想当年，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啧啧啧……
    犹记得，那一年，她七岁。
    那天，她弄了个大肉包子，兴高采烈的要带回去给相依为命的姐姐。
    可当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平时连鸟都不愿意落下来的破庙里，竟然多了个男人。
    直到她握着的石头沾满鲜血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没了气息，刺目的鲜红染满了佛前净地。
    她太小，看不懂姐姐的情绪，只知道她在哭，很难过。
    “小妹，以后不要做女子……命太苦……”
    那两天，她脑子里是空白的，守在不动的姐姐身边，差点饿死。
    要不是有人来惊醒她，可能也就没有后来的传奇杀手了。
    谁的心不是热的?
    谁生下来杀人就没有恐惧感?
    莫染玉也不是天生的杀神，她狠辣的手腕，也是在一次次的生死危机中练就的。
    现在想想，当初那个地痞流氓，还是死的太干脆了。
    “母亲，我没事。”莫染玉低声喊了一句，“让我静静吧。”
    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颤。
    慕容雪长叹了一声:“好吧，红樱就在门口，有事叫她。”
    “嗯……”
    听着女儿柔弱的声音，她又叹了口气，停留了许久，还是无奈缓步走了。
    莫染玉揉捏魅月兔的手缓了下来，双眼出神。
    这计划匆匆就定下了，还是有些欠妥。
    可若是自己不出手，让别人来，只怕会真的伤到芸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