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碧玺眉头紧锁，对眼下的事态难以把控，只能继续抵挡莫染玉的进攻，先稳住蛇姬再说。
    蛇姬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顿时放下心来，竖瞳幽冷，谁也看不懂她心里的复杂。
    似乎又看见流云死时的场景。
    蛇姬心底猛然一痛。
    那是自己真正动过心的人，可惜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直到他死时，他那种不可理解，莫名其妙的眼神，依然让自己记忆深刻。
    可笑，他连自己为何而死都不知道。
    蛇姬紧了紧右手。
    没错，当时她就是用这只手，将流云活活掐死的。
    剜心取丹，剥皮抽筋。
    痛。
    痛得抽搐。
    应该是腿上的伤在痛吧。
    蛇姬浑身颤抖，狰狞的俏脸布满报复性的疯狂。
    “你走啊！”
    莫染玉痛苦的嘶喊，让她十分舒心。
    就是这样，就该这样。
    你们也体会一下这种感受吧。
    夜碧玺越来越吃力的抵挡，让蛇姬嘴角渐渐露出一点弧度。
    他优雅的身形非常迟钝，难以为继。
    平时洁白如雪的长袍，此刻被刀口划破，被鲜血染红，显得衣衫褴褛破烂不堪。
    俊朗如玉的脸庞清冷疏离不在，而是写满了心疼和不舍，以及浓浓的焦虑和失望。
    高不可攀的背影，以前让人遥不可及，自惭形秽，现在却是狼狈不堪。
    一尊神，终于被自己拉下神坛。
    他现在就像是街边的乞丐，想从自己这里哀求一点施舍。
    真是赏心悦目啊。
    唇角弧度变大，蛇姬看得兴致高昂。
    但见夜碧玺颀长的身躯，后背中心突然亮起一点光芒。
    蛇姬目光大亮，神情兴奋！
    那是莫染玉的武器刺穿了他的身体。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完美。
    梦幻神器！
    无上血脉！
    都是自己的了！
    “嗖”，“噗嗤”。
    随着两个细微的声音。
    兴奋狂喜的笑容僵在脸上，蛇姬木纳地直视前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抬手摸了摸喉咙处。
    那里温热湿润，粘稠的液体正在疯狂涌出。
    顺流而下，所过之处有点又麻又痒的感觉。
    将手放到眼前，鲜血淋漓。
    蛇姬瞳孔骤然一缩，就感觉脖子剧痛无比，想说话，才张嘴，那种痛直窜头顶，话也哽住。
    双眼不甘地看着，回头看自己的夜碧玺。
    他那双睿智的眼眸，以及如玉的俊脸，都是大松一口气的感觉。
    蛇姬终于明白了。
    夜碧玺故意拉开和莫染玉的距离，又用那样奇怪的招式压制她，为的就是让她甩出匕首。
    他在用自己的命来布局！
    蛇姬根本无法想象，夜碧玺竟然会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那把匕首，透过他的身体，成功扎进自己的脖子。
    这样壮烈的牺牲，只为了让莫染玉摆脱自己的控制。
    你以为你能如愿吗？！
    蛇姬眼神猛地一沉，用尽全身力气，不顾一切地嘶哑大喊：“杀了他！”
    “不！”
    这是莫染玉撕心裂肺的长啸。
    可她的手指，依然不由自主地弯曲。
    她从来没觉得，不过是手指小小的动作，竟然会让自己害怕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