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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骷髅唱歌太奔放了 第6节

    “咦,右前方最近那人笑你穿的老土。”
    白锦寅冷冷望去——恰好和一名穿的五颜六色,跟花圈似的男子对了个眼。
    男子报以微笑点头,然后转过身和身边的同伴说:“空调温度开的是不是有点低?我怎么觉得凉飕飕的。”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轮到了白锦寅上场。
    工作人员领着他进入舞台的通道,摄像机开始跟拍——这是所有进入复赛选手都有的待遇,万一火了,就是很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白锦寅站在舞台下面,等待前面的二百五十号选手结束才论到他上场。
    巧合的是,此二百五就是那位花圈选手,他唱的是首快节奏舞曲,复赛没有伴奏,只见他身子忽而剧烈扭动,忽而蹦来跳去,活像个被割了喉在地上用生命在挣扎的大公鸡。
    卖力演出迎来的成绩是待定,他满脸兴奋走向舞台,攥紧拳头向白锦寅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然后一阵风跑了出去,随即,门外传来阵阵欢呼声。
    白锦寅慢慢走向舞台,目光所及处,数百个因为复赛不直播的座位空空荡荡,穹顶之上,灯光或璀璨,或斑斓流转,身前不远处,摄像机嗡嗡运转。
    似乎,他真的曾无数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等他开嗓,下面会掌声雷动,欢呼阵阵
    熟悉的感觉再次海浪般涌来,白锦寅站着一动不动,像只离岸太久的鱼儿,闻到了风中传来湿漉漉海水的味道,直到有人温怒的说了句:“为什么不说话,你是来唱歌还是来运功的?”
    舞台对面,坐着两男一女,说话的是正中间一位留着大背头,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
    被打断这种奇异感觉得白锦寅睁开眼,问:“说什么?”
    选手上台是有流程的,先介绍自己再说要演唱的曲目,因为是复赛,选手经过海选都知道要怎么说,是以工作人员并没有交代。
    大背头捏捏鼻子叹口气,评委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虽然海选已经淘汰了大部分非人类选手,然而时不时依旧会冒出那么几个奇葩,见一个会觉得好笑,见的多了耐心也就渐渐失去。
    他不耐烦拿笔敲敲桌子:“参赛号码多少,不说怎么给你成绩。”
    白锦寅恍然点头:“二百五十一号。”
    俩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大背头败下阵来,只得继续问:“名字呢,名字叫什么?”
    “白锦寅。”
    “白金银?金银花的金银吗,你父母是中医?”大背头提起兴趣问了句。
    白锦寅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说自己是哪个锦哪个寅,只好捡知道的回答:“我母亲是裁缝。”
    “额,服装设计师,不错。”大背头目光瞄了眼他的穿着,没发表意见直接问,“唱什么歌,抓紧吧,每个人时间有限。”
    白锦寅会的歌曲有限,最爱的字母歌似乎并不被人喜欢,他昨晚才得知今天要来参赛,想来想去似乎只能选来到这个世界后听到的唯一一首歌曲。
    他诚实回到:“名字我不知道,可以直接唱吗?”
    大背头不置可否点点头,抬手做了个开始的动作。
    没有伴奏,只有三台闪着微光的摄像机从三个不同角度对准了闭着眼睛,似在酝酿情绪的白锦寅。
    他轻轻开了口:“乖宝宝,睡觉觉,老猫猴猴来到了,你要再不睡,它进进来喽,先吃心再挖肝,还要拿走你的小红袄……”
    大背头及另两位评委:“……”
    第10章 他声音有奇异的波动
    《他的声音》是草根选秀比赛,什么幺蛾子都有。
    单从选曲来说,高大上的百老汇音乐剧,走乡土风的山间小调,民歌戏曲,通俗摇滚,但百花齐放中总有那么几朵不走寻常路的奇葩之花,比如说有个职业是哭丧的选手,扯着嗓子唱了首哀乐名曲——哭灵十二月,唱的人恨不得挖个坑把他给活埋了。
    三位评委第一反应以为是又见奇葩之花,摆出了个不耐烦的表情,然而随着白锦寅的演唱,三双眼睛活像变色龙舌头似的险些瞪出眼眶,表情满满的震撼。
    虽然只是复赛的评委,却个个是音乐界专业人士。
    这首儿歌,哦不,是曲风惊悚的摇篮曲调子平平,别说低八度到高八度了,从头到尾连个高音都没有。
    让人感到震撼的是白锦寅的嗓音。
    歌坛中成名歌手都极具个人特色,辉煌大气,靡靡之风等等,但更多的是没有自身特色,即使唱功了得,时间久了渐渐湮灭于人海。
    白锦寅的嗓音没有特色,不高亢,不低沉,谈不上什么技巧,甚至没有感情投入。
    然而他的声音中有股怪异的波动,就像高僧诵的大悲咒,你听不到什么技巧和感情,但其中悲意从脚底板到头发根,让你灵魂不由自主与之共鸣。
    身为专业人士,听过的歌手声音不知有多少,可以认定的是,这份style绝对是独一份。
    白锦寅演唱完毕,安静站在那里,仿佛不是在参加比赛,而是上厕所路上随便哼了首小曲。
    三名评委低声交流了几句,意见瞬间达成,大背头作为代表发言,因对方表现出来的音乐素养,他语气变的客气:“唱的很不错,不过咱们这是比赛,能不能再唱两句不是儿歌的歌曲?”
    于是,他看见白锦寅点了点头,真的只唱了两句。
    “你是飘啊飘着的云,偶尔投影在我的心。”
    然后,就没了……
    只是简单两句,听内容应该是首情歌,白锦寅的嗓音和唱法和刚才摇篮曲一样,轻飘飘,随意,没有任何感情,但奇怪的波动却让三人几乎瞬间似乎真的看到了澄净的天空上有白云悠悠飘过。
    这是?
    三人面面相觑,大背头手指翘着桌面,半斟酌了下问:“请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是你自己写的吗?”
    白锦寅用点头yse摇头no的社交方式摇摇头。
    事实上这首歌他就会这两句,没头没尾,来历和名字自然是不知道,恰好大背头提的要求是唱两句,如果是三句的话那就是另外一首了……
    大背头哭笑不得,正想再问,忽然一摸耳朵上专门用来和编导组沟通的耳麦,听了一会后没再说话,看着白锦寅直接宣布结果:“恭喜你,251号选手白锦寅,我们一致决定,你直接晋级全国百强,期待你能演绎更多好听的歌曲。”
    《你的声音》主题曲响起:“聆听你的声音,每一个音符都承载着瑰丽的梦……”
    只有晋级选手才会响起这首歌,被淘汰听到的是:“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
    舞台下,工作人员已经在等候,入档备案,当然这段是不会记录在镜头中的,直到办完手续才会继续拍摄,因此观众看到的是剪辑后,选手下了舞台欢呼庆祝的场面。
    这是今天第一名直接晋级选手,摄像大哥卯足了劲,准备拍摄激动一刻。
    然后,他就看到镜头白锦寅闲庭信步,别说欢呼雀跃了,嘴角都不待动一动的。
    还好来到备演区后,一名黑瘦妇女听到白锦寅晋级的消息激动的蹦跶了几下,虽然没有拥抱庆祝,但好歹也算是庆祝了。
    等他关掉摄像机转身要走时,这位不知道和选手是什么关系的妇女掏出把花花绿绿的糖块塞到他手里,抹着眼泪连声说:“谢谢,谢谢领导,给您添麻烦了。”
    摄像:“……”
    出了电视台大门,冷如骷髅领主白锦寅,脸色也奇迹般出现抹不是硬挤出的笑意,算起来这是今天第二次,白汝莲就更不用说了,她脚步轻快,跟脱离了地球引力似,仿佛稍微用点力就能蹦出银河系。
    人逢喜事精神爽,电动车也跟着蹦跶的欢,里程表指针指向了最高时速——二十五公里,目标直指菜市场,白汝莲已经在脑中做出了一桌丰盛的庆功宴。
    就在这天晚上,《他的声音》官方微博放出段新的视频花絮。
    所谓花絮是节目组精心剪辑后用来吸引眼球,提高收视率的预告。
    关注这个节目的粉丝不是很多,但也有数万人,因为尚在海选,花絮通常是以逗乐为主,比如跑调跑到西伯利亚,却拧着脖子声称这是灵魂唱法的,又比如“海选惊现小某某,神识某明星”这样的标题党,但等你打开后,发现除了鼻子眼睛嘴数量相同以外,或许只有性别这点‘神识’了。
    渐渐有无聊的吃瓜群众点开。
    视频中,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像个神经病人般闭着眼睛站在舞台上神游天下,对评委的质问微带着诧异问:“说什么?”,然后画面一变,诚恳回答评委的询问:“我母亲是裁缝。”
    画面到这里满符合欣赏奇葩之花的条件,直到他开了嗓——
    “乖宝宝,睡觉觉,老猫猴猴来到了,你要再不睡,它进进来喽,先吃心再挖肝,还要拿走你的小红袄……”
    临近午夜,秦松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随手打开手机,微博上,最热话题之一#他的声音惊现神秘选手#
    窗口头像显示的男子看着有些面熟。
    他点开视频,瞄了几眼向后拖动,午夜中,两句歌词像从天上飞来了两杆标枪,枪头还附了魔,带着雷电属性。
    秦松整个人原地凝固住,手微微颤抖,手机摔落在地犹在唱——
    “你是飘啊飘着的云,偶尔投影在我的心……”
    第11章 他是谁?
    热门话题图像用的是白锦寅闭着眼睛的照片,此时经过半个晚上的发酵已经高居实时热门话题第三位。
    节目组对此乐得坐享其成,干脆来了个锦上添花,把备演区庆祝的画面也放了出来,白锦寅和白汝莲一俊一丑,一冷一热,又掀起股讨论俩人是何关系的热潮。
    评论五花八门,然而更多集中在了两首歌曲上。
    “想说点什么但不知说什么,请无视我吧。”
    “小时候姥姥就是唱这首歌哄我睡觉的,怎么现在听着这么恐怖。”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怪咖,有没有人觉得他嗓音很迷?”
    “好想听最后那两句歌词的后续,谁知道歌名?”
    “同求,好听到爆炸,啊啊啊~~~怎么唱两句就没了。”
    最后衍生出个热门搜索:“你是飘啊飘着的云,偶尔倒影在我的心。”
    知道这首歌叫什么的不超过四个人,而秦松正是其中一个。
    他捡起手机重新点开视频,反反复复听了又听,黑夜中无声的笑了。
    有一种思念,说不出,有一种距离,是生与死,有一种惊喜,是上厕所忘记带手纸时,发现前面——有粒光滑圆润的石头!
    窗外,夜色无边无际,一颗流星悄然划过,是坠落,亦可能是落在了情人的眼中。
    秦松转身大踏步走上阁楼,待到进了门脚步忽然变轻,仿佛生怕惊起梦的纱衣和随时会随风而去的灵魂,他抚摸着冰冷的遗像轻问:“小晖,是不是你回来了?”
    镜框中人给了他个永垂不朽的微笑。
    秦松想了想,也笑了。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中一个叫‘腰花’的名字拨了出去。
    夜深人静,嘟嘟的手机提示音格外响亮,一遍未通接着重拨,三遍过后,电话里传来声杀猪般的嚎叫:“谁啊啊啊啊~”
    “腰花,是我,”秦松把手机从耳朵边挪开,不理会那边的惨叫,直接问道,“《他的声音》是不是你冠名的?”
    此人是秦松的同学兼发小,姓吴名大窑,亲爹是个煤矿老板,因此才有了这么个颇具内涵的名字,然而听起来给人感觉更像是‘无大腰’,本着缺啥补啥的原理,人送外号‘腰花’
    腰花没有继承父业,从煤老板富二代投奔到时尚圈,创了个叫‘爱尚’的潮装品牌,主打年轻人市场,也正是《他的声音》节目冠名商。
    “是啊,”腰花睡意朦胧闷闷应了声,“哥哎,大半夜你就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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