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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骷髅唱歌太奔放了 第28节

    说是迟那时快,不过短短几秒,黑衣人就像免费做了个针灸,身上密密麻麻扎了数十根缝衣针,他是个厉害角色,一声不吭转身就跑。
    白锦寅听到白汝莲大喝连忙跟着出来,这几天白汝莲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直躲着他,除了吃饭时问几句比赛相关话题,其它时间几乎躲在房间,生意都不做了。
    白汝莲手打着哆嗦,脸上却笑意吟吟:“吓坏了吧,没事,有妈在,谁来都不怕,哈哈哈,我这好久不动手了,咋一动手你看激动的……”
    她似乎没听到刚才嘿嘿娇滴滴的叫声,一句都没问。
    虽已是午夜,夏日热浪却没减多少,白锦寅感觉到白汝莲的手微微颤抖,且——冰凉,刚才出来时他顺手打开了灯,不知道是费电很少的白炽灯刚打开过于阴暗还是什么,白汝莲脸色苍白如纸,似乎随时都会倒在地上。
    白锦寅再怎么不通这个世界的人情世故,也发现白汝莲状况不对,他笨手笨脚双手反握住白汝莲冰凉的手:“妈,你,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着凉了,小病,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白汝莲抽出手,转身向自己屋里走,“快回去睡觉,别熬夜,过几天又是比赛了,妈还等着在电视上看你唱歌呢。”
    生病?
    这是一个白锦寅感到陌生的词语,亡灵界只有受伤和死亡。
    受伤好办,哪里骨头断了找根新的换上就行,而死亡,是灵魂之火熄灭,即使高等生物也无力回天。
    他在屋里毫无睡意,莫名烦躁,忽然拿起手机打开了微信。
    秦松此刻还未入睡,同白锦寅待了大半天,心情又是喜悦又是担忧,就在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
    白锦寅:我妈生病了。
    白天的时候,秦松加了白锦寅微信,告诉他电话不方便时,可以随时用这个联系。
    看到这条没头没脑的信息,秦松重重叹了口气。
    那天他把忽然晕倒的白汝莲送到医院,检查结果是肺癌晚期,已经扩散到了胸腔和腹部,医生让立刻住院,若治疗及时或许还能有个两三年寿命。
    但不论是放疗化疗还是手术,还是各种抗癌药品,对靠着一根缝衣针养家糊口的白汝莲来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为白锦寅顺利晋级决赛送的那十万块已经是这个寒酸家庭近乎所有的积蓄。
    白汝莲,这个倔强,好强,生命像一根野草般的苦命女人断然拒绝他的帮助。
    生死由天,该走的时候就该走,受那份罪干嘛。
    她对秦松只有一个要求,瞒着白锦寅,一切等比赛结束后再说。
    秦松不知道此刻白锦寅知道了多少,他答应保密,一方面白汝莲时日无多,了却遗愿而去,含笑九泉是她现在的信念,另一方面,白锦寅经历神秘,万一受到刺激可能会发生不可逆转之事。
    他回复道:别急,怎么了?
    白锦寅回的很快:我妈病了,手很凉,身体发抖,你知道是什么病吗?
    秦松:你妈怎么说的?
    白锦寅:她说是着凉了。
    秦松轻呼口气,眼圈忽然有些发涩,小的时候,妈妈生病也是这么说,去世前一天,手冰凉摸着他的脸柔声叮嘱了很多很多到现在才明白其中含义的话。
    秦松忽然有了个想法,他压抑住被白锦寅勾起的情绪,回复道:明天一早我过去,咱们一起带着你妈去医院做个检查。
    白锦寅:好。
    秦松又问: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觉?
    白锦寅:家里好像来了小偷,被我妈扎跑了。
    秦松心一跳:你,你没出手?
    白锦寅:没有,那人蛋蛋被扎了个洞,跑了。
    此时,这个蛋蛋差点被刺穿的黑衣人忍着剧痛跑到巷子口停着的一辆面包车旁,钻进去在他连声催促中,一直未熄火的面包车冒出股黑烟,飞一般向着郊外方向驰去。
    他车子身后花丛中,花丛灌木剧烈摇晃,像是有一个东西正在里面穿梭飞奔,在车子发动的刹那,忽然一道小小的白色影子闪电般钻进底盘。
    是骷髅鼠后羿。
    车子速度很快,好像压根不在乎违章,开到前面路口一个红灯时来了个强行变道向右方向拐弯,黑衣人心有余悸看看身后,咬着牙把扎进肉里好几寸的缝衣针一根根拔下:“目标扎手,有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女人一照面就……这是普通的缝衣针吧?”
    前面的同伴一边开车一边接过一根看了看,面色大变:“会不会是武林高手,坏了,这针会不是有毒?”
    他话音刚落,忽然脚底大痛,大夏天的,脚上穿了双皮凉鞋,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在脚趾正中心。
    车子剧烈晃动,这名黑衣人同伴来了个急刹车,抬脚一看,一滴鲜红色血珠从脚趾缓缓散开。
    他大骇之下解开安全带想跳下车看是不是车里进了什么厉害毒虫,就在这时,紧靠着座位的半边屁股又是一痛。
    在座位和车厢夹缝中,骷髅鼠后羿拿着缝衣针摇摇头,白锦寅一再叮嘱不能暴露行踪,不然给屁股扎针针哪有辣手摧花来的销魂。
    第46章
    早上八点,秦松如约而至,见到白汝莲两人走来呆了一下。
    白汝莲还好,正常打扮,白锦寅却跟个养蜂人似的,头上带了个遮的严严实实的面罩,只露着两只黑亮的眼睛,他跟秦松打了个招呼,一开口——纱布进了嘴里。
    白汝莲和秦松对了个意会的眼神,方才不好意思又略微有点骄傲解释:“锦寅现在是大明星了,出门不方便,这不我就着了个凉,非得让我去医院看看。”
    秦松点点头,昨天去游乐场时就发现有人对着白锦寅指指点点,是他考虑不周。
    车子融进早上滚滚车流之中,白汝莲望着车里又是财神又是土地公等神仙大荟萃摆件玩偶,眼神一黯,事发后她也曾偷偷跑到庙里烧过高香,但许愿的时候却犹豫了,如果亲儿子魂魄归来,那现在的白锦寅会去哪里,会就此消失吗?
    一个小时后,市中医医院地下停车场,秦松停好车子,带着母子俩径直做电梯到了不对外开放的顶楼特殊病房区。
    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在暗喻人生无常,产房位于国人喜好的吉利数字六楼,而肿瘤科这个几乎是阴阳相隔,令人心情沉重的科室是在十四楼。
    有人来,有人去,时光他无情又有情。
    秦松出了电梯口忽然停住,望向白锦寅:“忘记挂号了,你去一楼大厅挂个专家门诊,我陪阿姨在这里等你。”
    白锦寅像个接到了大人发布重大任务的孩子,郑重点头直愣愣就往前走。
    秦松:“……电梯在你身后。”
    借这个理由支走白锦寅,秦松说出心中的想法,在已经察觉的情况下继续隐瞒估计很难,再则白汝莲担心的医药费,这场比赛后,哪怕是已经被淘汰的两名选手去走穴,演出费也得上万,更何况是人气更旺的白锦寅呢。
    秦松最后诚恳说:“白阿姨,锦寅现在这个情况您放心走?能放得下?”
    不知是秦松这番话起到了作用还是想到了,白汝莲沉思片刻,又黑又瘦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个微笑:“对啊,锦寅现在是大明星了,这点医药费不算什么,行,我治,不过还是先别把真相告诉他。”
    秦松如释重负。
    说话间,白锦寅拿着挂号单气喘吁吁从楼梯爬了上来,他没找到直通这层针对特殊病人楼层的电梯,生怕耽误事,索性一口气爬到了二十二层。
    秦松:“……”
    白汝莲心疼地帮白锦寅擦去满额头的汗:“跑这么急做啥,打个电话让秦松下去拿多好。”
    秦松:“……”
    就像他想的那样,现阶段在白锦寅心里,白汝莲比他地位要高,无论是慢慢恢复记忆还是渐渐融入这个社会,需要他和白汝莲一起努力。
    白锦寅把压根用不着的挂号单递给秦松:“刚才,穆鲁打电话,说有急事让我去一下。”
    三人都没有刷微博的习惯,都不知道此时闹的沸沸扬扬酒吧视频事件,没等秦松说话,白汝莲严肃说:“领导找你肯定是工作上有急事,可不能耽误,这里有小秦,你放心去吧。”
    从最开始秦先生到秦松,再到现在的小秦,可见地位变化之快,搁以前,秦松就是每周末休息去岳母大人家里搬煤球,扛大米,做各种苦力的待遇。
    穆鲁正在和王胜南商量应对办法,因为白锦寅,继昨天之后今天再次来到了王胜南办公室,此前一年也来不了一次。
    “王总,趁着现在舆论还没定性,我建议赶快让公关和法务部联系散播消息的各大博主和媒体,然后再以公司名义发条澄清公告函。”穆鲁语气急切说。
    “公告内容写什么?怎么解释?喝多了还是误入?”王胜南心不在焉,昨晚她几乎未睡,满脑子都是易晖的身影,说道这里她话锋忽然一转,“穆鲁,你接触白锦寅多,你感觉……他和易晖真的像吗?”
    “看起来不像,”穆鲁思索片刻,“长相性格都不像,不过有时候我觉得就像一瓶酒装到了两个不同的瓶子,细琢磨起来觉得会很熟悉,王姐,你还记得易晖总爱写一些乱七八糟的歌词,做事一向跟着心情走,还有,秦松说白锦寅记得不少只有两人知道的事,不过我还是不怎么相信人会投胎转世……”
    “秦松……”王胜南忽然打断他,“对了,一会你带白锦寅去见秦董,差点把这要紧事给忘了,记得暂时别让秦松知道。”
    穆鲁眉头微皱,这位老爷子此前一直反对易晖和秦松在一起,难道现在又要故伎重演?
    白锦寅来到时见到两人,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微妙的感觉。
    自昨日在游乐园恢复的那一点记忆起,对自己前生是易晖又确认一步,那么两人就是生前的亲近之人,等同于亡灵界的随身亲卫,他看向两人的目光不由充满了——慈爱。
    眼神接触刹那,王胜男心跳加快,勉强摆出副老总派头严厉问:“微博上说的事是真的?”
    白锦寅莫名奇妙,还以为是在说改编歌曲被人骂,当下手一挥,用对属下的语气不容置疑下达指令:“给我骂回去。”
    王胜男:“……”
    穆鲁却是心头一震,他想起以前,他是易晖生活助理,王胜男是经纪人,三人经常这样凑在一起,谈工作,谈未来安排,白锦寅神经质的风格,莫名熟悉。
    等待白锦寅白锦寅把当初去酒吧始末说了一遍,穆鲁松口气,不确定问:“你当时真是只是去应聘驻唱,此后再没去过?”
    “当然了,那时候我还没写出嘘嘘世界,”白锦寅面露遗憾,“酒吧老板看不上我,不知道现在再去应聘唱歌能不能通过。”
    穆鲁:“……”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有了回转余地,穆鲁站起身:“王总,发公告吧,我马上派人去酒吧那里,防止有人故意抹黑。”
    “我来安排。”王胜男若有所思,“秦董那里等着不太好,你带着白锦寅先过去。”
    半路杀出个秦董要见他,白锦寅一向很好说话,在得知是秦松父亲之后并没有拒绝。
    去的路上,藏在挎包里的嘿嘿亢奋大叫:“见家长啊,这是见家长,太狗血太刺激了,主人,电视上一般都是这样演,偷偷考察品性如何,考察通过还好,不合格会摔出张支票说: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儿子,所以,你待会千万千万要好好表现。”
    白锦寅被嘿嘿这么一说难得紧张起来,对着车里的后视镜照了照,问穆鲁:“今天我好看吗?”
    穆鲁:“……好看。”
    白锦寅满意点点头,片刻后,车里路过一个水果摊他忽然大喊一声:“停车!”
    穆鲁不知所以然,连忙来了个急刹车,就见白锦寅一溜烟跑到水果摊前,买了一挂香蕉和一个榴莲,然后冷然和摊主侃价:“七十八块啊,太贵了,八块卖不卖,不卖我走了……”
    穆鲁忍不住闭上眼:“……神经病啊。”
    最终也不知道多少钱成交的。
    白锦寅心满意足上了车,又问:“秦松他爹有什么爱好,喜欢什么?”
    穆鲁猜到了他的意思,声音如梦如幻回答:“喜欢养生,喜欢种花。”
    “养生和种花,”白锦寅念叨了几句,忽然又大喊一声,“停车!”
    穆鲁麻木急刹车,看着白锦寅跑到路边绿化带,摘了几支蔫不拉叽,说黄不黄,说白不白的月季花,又拔了几棵狗尾巴花做点缀,上来后歉意说:“不好意思,现在咱们走吧。”
    车子悠悠继续上路,穆鲁忽然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怎么担忧了,相反有了某种期盼,秦晨光那尊商界大鳄对上白锦寅这尊大神,不定擦出什么火花,他借着红灯功夫偷偷给秦松发了条短信。
    此时秦氏庄园里,秦晨光因为时间充足,好好把自己捯饬了一番,他穿了件大红色带金纹唐装,头发乌黑,脸色沟壑不知道用了什么化妆品给填上了,看起来年轻不少。
    王幽兰在一边赞:“哎吆,看我家老秦一下变小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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