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粉丝可是天天叫她女神的。
    陆嘉树无语地抽了抽嘴角，道：“你下午要去彩排，晚上要表演，回来又得十一二点。然然最近都给我抱怨好多次你不陪他了，待会儿我们一家三口出去兜兜风。”
    一家三口？萧楚瞥了他一眼，要不要说得这么自然啊？
    她从床上下来，想起昨晚自己干的事，赶紧摸出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登上微博一看。不出所料，吴菲菲抄袭的话题已经成为一早的热搜。
    她一个没忍住就弯嘴笑了出来，这笑恰好落在陆嘉树眼中，他随口问：“看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萧楚随手刷了下自己的首页，点在橘徕微博上：“昨天橘徕大大有夸我了呢！有个大v粉丝，真是省去好多宣传费用啊！”
    陆嘉树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嗯，橘徕挺有品位的，他能欣赏你，是你的福气。”
    “我也觉得他很有品味。”萧楚得意道，毕竟懂得欣赏自己的音乐。
    陆嘉树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萧楚又佯装刷了刷微博，忽然啊了一声：“吴菲菲上热搜了！”
    陆嘉树不甚在意道：“又买了什么热搜？”
    “应该不是，是说她原创的作品涉嫌抄袭国外小众歌手，而且是好几首。”
    陆嘉树眉头微皱，将她的手机拿过来，点进去找到被人发上去的视频打开，听了一段，眉头就皱得更深，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
    萧楚试探问：“怎么了？”
    陆嘉树冷笑一声：“吴菲菲不愧是学音乐的，涉猎真是广，这些国外小众音乐我都没怎么听过。”
    他本来以为吴菲菲顶多就是在创作上才华平平，但也不重要，毕竟她唱功好。这个圈子哪有唱作水平都能达到九十分以上的，综合起来八十分，就已经很难得。这也是他为何愿意捧吴菲菲的缘故，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有抄袭的嫌疑。
    对于一个歌手来说，抄袭是致命的，何况涉及的歌曲还不止一首。吴菲菲是熹微的一姐，当他看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念头是想要保她，但内心又实在是极度反感抄袭这种行为。
    他将手机还给萧楚：“算了，不管了，我们吃完早餐出门去兜风。”
    萧楚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她不知道陆嘉树对抄袭行为有多痛恨，但显然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花费大力气。
    只要他冷淡处之，吴菲菲这次肯定是要糊了。
    这些本来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已经强占了十年，是时候都归还了。
    因为也不能去公共场合，上午陆嘉树也就带着母子俩去了一处人烟不多的公园放了会儿风筝，又去一家私房菜馆吃了午饭，虽然活动乏善可陈，但对于妈妈每天忙得跟领导人一样的萧然然来说，别提多高兴。
    萧楚其实也想多陪陪自己这便宜儿子，只是如今一切都还未尘埃落定，她不敢松弛下来，免得被对手反戈一击。
    晚上的演出是一个品牌举行的颁奖晚会，萧楚是表演嘉宾。吴菲菲也参加了这个这个活动，只不过大概是因为抄袭风波的缘故，下午的彩排她没有来，一直到晚上临开演前，萧楚才看到她被助理经纪人簇拥而来。
    两个人在同一间化妆室，陆嘉树有工作应酬没有跟来，萧楚只带了小何，看到吴菲菲面色不善地在旁边的镜子前。
    小何笑着打招呼：“菲菲姐！”
    吴菲菲没搭理他，他只得悻悻地看向萧楚。
    萧楚先上台，这会儿已经化好妆，朝小何笑了笑：“菲菲姐今天心情不好，你别往枪口撞。”
    吴菲菲冷冷看她一眼。
    她挑挑眉，不以为意，站起来，活动了下四肢：“我马上要登台了，菲菲姐看开点，网上的流言蜚语过几天就散了。“
    吴菲菲哂笑一声：“你说得没错，我出道十年，什么风浪没经历过。”
    萧楚心道，是啊，之前的假唱或者耍大牌之类的小风波，陆嘉树挥挥手指就能解决，但如今惹上抄袭这个黑点，粉丝可不会像之前那么容易原谅。
    她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随着表演经验的增多，萧楚如今已经越来越驾轻就熟，每一次都能赢得满堂彩。而今晚吴菲菲却因为心情不佳，在台上频频出错，想必明天两人的对比又是上热搜的节奏。
    结束后，回到休息室里的萧楚将小何放走，自己等着陆嘉树来接。
    正玩着手机，吴菲菲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身后没有她那一堆助理经纪人。
    萧楚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有垂下眼睛继续看手机。
    “萧楚，是你做得对不对？”
    “什么？”萧楚抬头看她，佯装不明所以。
    “网上那些说我抄袭的视频。”
    萧楚轻笑：“那些啊，做得挺好的，那位网友和你一样涉猎很广。”
    “你别不承认。”
    萧楚眨眨眼睛：“凡事总得讲证据吧，你看我没十年前的证据，就一直什么都没说，连陆嘉树都没告诉。”
    她把她的那一套悉数奉还给她。
    吴菲菲轻笑：“你以为你用这种手段就能打倒我吗？就算网友认定我抄袭又怎么样？等网络热度一过，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虽然这话说得太轻松了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萧楚不接她这一茬，只是笑着道：“那如果是让网友知道《思南》是我的呢？”
    吴菲菲笑：“无凭无据，谁会信你？”
    萧楚笑：“你怎么知道我没证据？”
    吴菲菲道：“你要有证据，能等到现在？再说了，《思南》本来就是我的，你可不要乱说。”
    萧楚暗笑，这女人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等很久了吗？”两人正说着，陆嘉树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里面的吴菲菲，脸色微微一沉，“你也在？”
    吴菲菲道：“今天网上的热搜，我已经让人降下来，应该过不了多久热度就会散去。”
    陆嘉树眉头轻蹙，冷声道：“明天你去公司，给我好好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吴菲菲表情僵了僵，只见他看都没看自己，径自走到萧楚旁边，将她的包提起，又拉着她的手，温声道：“走吧！回去早点休息。”
    看着两人将她当做空气一般并肩离去，吴菲菲本来僵硬的脸，逐渐变得扭曲。
    为什么她花了十几年都没做到的事，萧楚短短几个月就拥有？
    *
    上了车后，萧楚忍不住问：“如果吴菲菲真得是故意抄袭，你要怎么处理？”
    陆嘉树沉默片刻：“这种行为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熹微不会再推她。”
    这个答案委实让萧楚有点意外，他总说自己是个商人，一副一切利益大过天的模样，原来他也是有底线的。
    ……所以她并没有喜欢错人。
    她点点头，想了想又故意问：”那如果我也犯了这种错误了呢？“
    陆嘉树转头看她：“你不会真抄过吧？”
    萧楚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打个比方！”
    陆嘉树沉默下来，仿佛一时找不到答案。
    “喂！”萧楚推了下他的手臂，“到底怎么样啊？”
    陆嘉树道：“大概会骂你一顿吧！”
    “然后呢？”
    “然后好好善后啊！”陆嘉树斜了她一眼。
    萧楚被逗得大笑：“行了，有你这份心我就满足了。放心，我没有抄袭。”
    陆嘉树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抄袭，你的歌都有很明显的个人特色，说抄袭也不会有人信的。”
    隔日，陆嘉树到达公司不久，吴菲菲就来了他的办公室。
    “月底的演唱会，现在有很多观众要求退票，我这边可能有点搞不定了。”一进来，她就噼里啪啦道。
    但凡她的团队搞不定的事，从来都是陆嘉树帮忙。她知道陆嘉树可能对这件事很生气，但毕竟她是熹微的一姐，他们是利益共同体，他不可能对此置之不理。
    陆嘉树抬头冷冷看着在他对面坐下的女人：“抄袭的事，你给我一个说法！”
    昨晚回去后，他再次认真听了一遍那个视频，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抄袭，有两首甚至是拼凑起来的。
    吴菲菲脸上表情有点不太自在，讪讪笑了笑道：“音乐人创作的时候难免会被一些喜欢的音乐所影响，我觉得这也不算什么抄袭吧！”
    陆嘉树道：“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喜欢这几个北欧小众歌手？”
    吴菲菲道：“我们也没怎么聊过喜欢的音乐吧！”
    陆嘉树冷笑一声：“吴菲菲，你当我是傻子么？”
    吴菲菲愣了下，软下语气：“嘉树，我真不是故意抄袭，就是受到一些影响。我已经发了微博澄清，公司再帮我做点公关，这种事过一段时间，网上就淡了。”
    “看来你并没有把抄袭当做什么大事啊！还是说你不仅把我当傻子，把歌迷也当傻子？你觉得抄袭的性质和耍大牌之类的黑点差不多？”
    吴菲菲道：“这几首也是早年的作品了，当时公司要我走才女歌手的路线，需要大量的创作，可哪里有那么多灵感，难免就借鉴过度了些。”
    陆嘉树冷冷看了看她，默了片刻，淡声道：“退票的事我会让人以公司名义处理，这场演唱会暂时搁置。”
    吴菲菲惊愕：“什么意思？”
    “这场演唱会暂时搁置。”
    “就因为抄袭这件事？”
    “就因为？”陆嘉树哂笑，“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不是有你有熹微么？难道这种事都处理不好？”
    陆嘉树淡声道：“我不会给抄袭者背书。”
    吴菲菲表情大惊，站起来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这个意思。”
    吴菲菲冷笑：“嘉树！我在熹微六年，为熹微做了多大贡献，不用我说对吧？你这是打算封杀还是雪藏我？果然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你还不知道我所谓的抄袭门，就是萧楚一手导演策划的吧？“
    陆嘉树知道她不喜欢萧楚，听了这话自然不大高兴，又实在觉得荒谬好笑：“萧楚？那你说萧楚为什么要故意整你？你可挡不了她的路。”
    这一问倒是让吴菲菲无话可说了，她和萧楚之间的纠葛，陆嘉树显然是不知道的，自己说多了只会让他怀疑。
    她笑了笑：“既然嘉树你做事这么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的合约马上就到期，看来是不用再续了。”
    说完沉着脸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她的经纪人李然在外面等着她，见她脸色这么差，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