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让我自己难过，都不可能让她难过。”
    他眉眼坚定，唇角平展，仿若在许诺一个誓言。
    过于认真的态度，莫莫有些不知所措。
    温晚连忙起身打圆场：“好啦，以后遇事都先问问我，别瞎想。”
    “我问了，你没回啊。”莫莫也很委屈。
    “都是我不好，”温晚抱着她，轻声哄道：“怪我怪我。”
    莫莫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
    小倩和助理点完菜回来，见到就是这一幕，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自家boss也冷着脸，并没有为她们解围的意思，两个人站着门口面面相觑。
    莫莫见状，连忙挣脱温晚的怀抱，若无其事挤出一个笑容：“快进来坐。”
    小倩和助理都非常的识趣的没有多嘴。
    各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温晚和蒋顷结婚这么久，双方的团队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彼此都有些尴尬，尤其是小倩。
    之前蒋顷的粉丝冲了温晚那么多次，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个人被质疑是协议夫妇的时候，也没有第一时间辟谣，甚至希望话题继续往那边引导。
    于是等菜上来以后，小倩倒了杯啤酒，先向温晚道歉：“温老师，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和boss之间，怎么回事，做了一些错误的确定，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不会了。”
    温晚这边也好不了多少。
    莫莫不知道骂了蒋顷多少次，还每次都被蒋顷听见。
    “没事，都过去了。”温晚和小倩碰了一下杯子：“都别放在心上。”
    蒋顷似乎也意识到之前是自己过于较真，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面前的玻璃转盘，发出清脆的响声，虚敬一下莫莫。
    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
    莫莫受宠若惊，连忙也倒了杯酒，回敬蒋顷。
    这交心的酒一喝，大家就敞开了心扉，从工作的种种困难，聊到了生活的困境，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凌晨两点。
    小倩看了一眼时间说：“不能聊了，我们还有行程。”
    “什么行程？”
    “有一个综艺节目，临时让boss去救场。”小倩连忙收拾东西：“那个，boss，我去结账……”
    一回头，发现蒋顷和温晚并不在座位上。
    “他俩人呢？”小倩不解道。
    莫莫同样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在餐厅门外的商务车里。
    蒋顷正像一个巨大的熊宝宝，手脚并用的粘着温晚，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脑袋一个劲往她怀里钻。
    温晚没有喝酒，但是蒋顷喝了大半瓶的啤酒。
    她也没想到这个人酒量这么差。
    在他头上扒拉一下，没扒拉开，就随着他去了。
    然而半睡半醒的蒋顷也并不老实，脑袋和手老想往她衣服下面钻，偏偏他还喝醉了，搞得她气喘吁吁，自己却没有什么反应。
    “蒋顷……”她有些艰难推开他靠在自己肩上的头，他已经睡着了，柔软的嘴唇贴着她的锁骨，温热的呼吸有规律的抚过她的肌肤。
    “不准离婚。”蒋顷轻声呢喃：“温晚，你不准跟我离婚。”
    都快睡着了，还惦记这件事，可见有多耿耿于怀。
    “不离，不离。”她有些燥热的换了一个姿势。
    他立刻睁开了眼睛，看见她还在，又放心闭上眼睛，脸贴着她的锁骨下方，轻轻蹭了两下。
    温晚：“……”
    这时蒋顷兜里的手机响了，温晚见他没有反应，便替他接了起来。
    “喂？”
    小倩一听她的声音，顿时全明白了，“你和boss是在车上吗？”
    温晚应了一声。
    “boss呢？”小倩小心翼翼问道。
    “睡着了。”
    “啊？”小倩有些意外，“那我们现在方便过来吗？”
    温晚没啥不方便，从蒋顷怀里站起来：“方便，你们……”
    话音刚落，蒋顷已经将她抱坐回去，一把抢过手机，声音冷清克制，条理清晰，没有半点儿的睡意：“你让司机过来，你们打车去机场。“
    “那温老师也要跟我们去机场吗？”小倩听出他语气不悦，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手机声音不小，跟开了扬声器似的，蒋顷看向温晚，温晚凑近手机的话筒，“你让莫莫订两张机票，我们也回去了。”
    “好。”小倩如释重负挂断了电话。
    莫莫见她神色有异，不禁好奇道：“怎么了？”
    “你老板让你订两张机票，现在我们打车去机场。”
    “打车？”莫莫正想说你们不是有车吗，突然想起温晚下车时一副被蒋顷欺负的样子，顿时全明白了，“我老板跟你boss在车上，我有点儿不放心。”
    小倩语重心长拍了拍她的肩膀。
    “合法的。”
    莫莫转念一想也是，乖乖找了角落坐着订机票去了。
    **
    商务车抵达机场，机场大厅灯火通明，照着车厢里面也亮了。
    蒋顷被光刺醒，缓缓睁开，满是茫然，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哪里，看了一眼怀里的温晚，又闭上眼睛，重新往她的锁骨靠去。
    “温晚，我做梦了。”
    温晚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毫无防备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梦到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你第一次见我？”
    那不就是她被别人诬陷的时候吗？
    他轻轻应了一声：“好久了，你躲在舞蹈室的窗帘后面吃巧克力棒，听到老师进来，就把巧克力棒全部往嘴里塞，胖嘟嘟的，特别可爱。“
    温晚：“？”
    什么？胖嘟嘟？
    她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从十三岁开始，她的体重就没有超过九十五斤。
    怎么可能会胖嘟嘟！
    她正想询问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却仿佛突然睡醒了一般，猛的坐直：“几点了？”
    温晚老老实实：“两点半了。”
    “我要登机了。”他迅速松开她，逃一般往往外走去，连帽子和口罩都来不及带，直冲冲撞入人群中。
    明显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温晚暗自攥紧了拳头。
    小倩和助理的出租车刚好到，提醒蒋顷帽子和口罩没带，他又折返回来，温晚的话刚开了一个头，他便顺势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走了。”
    等温晚回过神，他早就跑得没影了。
    温晚大受打击，一晚上都没睡着，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蒋顷的记忆里，美得跟仙女似的，才让他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看见她胖嘟嘟的？
    他真的确定没有认错了人吗？
    第32章 身败名裂   “曾经我也只有这一条命来爱……
    温晚整整一天都萎靡不振, 双眸呆滞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儿，就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醒来的时候, 万籁俱寂，窗外一片漆黑, 原本明亮的客厅也变得昏暗，只有电视屏幕透出来的光。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 八点十分, 但温亦言还没有回家。
    她拿起手机给班主任打电话, 班主任却告诉她, 温亦言五点钟就被妈妈从学校里接走了。
    “妈妈？”温晚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三确定：“他的亲生妈妈？”
    “对。”班主任很肯定，还专门调出了一段学校门口的监控发送给温晚, 监控里她的妈妈穿了一条鹅黄色的长裙，而那条长裙是很多年前, 爸爸去沿海出差，给妈妈带回来的。
    温晚对这条裙子的印象特别深刻。
    九八年, 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到一千块钱, 但是他爸却舍得花一千多块钱给她妈买一条裙子。
    可是她妈一次都没有穿过，连试都没试就直接压箱底了。
    而今，妈妈终于穿了这条裙子, 但是身材已经完全走样, 后背和腰腹都长出来了一层层的赘肉, 原本优雅温婉的长裙，穿在她身上，像是一个即将爆开的火腿肠包装。
    尽管如此，她还是化了妆, 拉着温亦言上了一辆网约车。
    温亦言起初还在反抗，但是不知道她说了一句什么，温亦言突然安静下来，主动钻进了后座。
    温晚冷冷盯着视频里的女人，试想后者穿着父亲买得长裙，带着父亲的儿子，能去哪里？如果是继父授意让她带走温亦言，那继父早就应该拿着这枚筹码跟她谈判了。
    而且能让她弟弟不反抗的地方……
    她立刻换了衣服，驾车赶往父亲的墓地。
    夜晚的墓地沉得可怕，不远处吹来的河风冷得刺骨，四周荒凉一片，墓地门口只有一个守门的大爷，披着外套问她来干什么。
    “大爷，我想问一下，今天有没有一个穿着淡黄色长裙的女人带着一个学生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