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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 第17节

    方英却对宝馨的冷脸视若无睹,他涎着脸皮,上去给宝馨打千,“请徐姐姐安。”
    宝馨斜乜他,皮笑肉不笑,“哟,这不是方公公嘛,方公公一飞冲天了,哪里给我这等小人物请安啊,该我给你请安才是。”
    方英马上垮下脸,“徐姐姐这话可真是要杀了小的了,小的可真没那个心啊。”
    宝馨哼笑两声,她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方英,“我倒是奇怪了,你算计到我头上。结果殿下叫你几个守夜,才一夜的功夫,就把殿下给守出毛病了。”她说着,眉梢眼角讥讽更重。
    方英满脸冤枉,“姐姐冤枉!这可不是我的错啊。我等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殿下身上,哪里敢出这种纰漏。”
    宝馨放下手里的茶盏,伸手扯过方英,直接出了茶房,“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真的不是小的们疏忽,是殿下自个和我们说喘不过气,要我们把寝殿内的窗户板子给开了。这天儿夜里冷的很,我们几个怎么求都没用。”
    宝馨眉头一皱,眸光顿时凛冽。她揪住方英,“你去和当夜的那几个人说,这件事给烂在肚子里。要是说出去……”她笑了下。
    方英不寒而栗。
    方英慌不迟点头。
    宝馨满意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宝馨:来来来,我给你们演示一下什么叫做邪魅一笑。
    男主:这不是我的吗?
    谢谢妹子们的营养液~
    第18章 得计
    朱承治的身子骨并不算好,早年的时候因为没有得到精心照顾,看上去比实际年岁还要小。这会儿日子好过了,稍微养了回来,被他自己这么一折腾,又回去了。
    宝馨轻手轻脚走到朱承治的榻边,朱承治眼睛动了一下,睁开眼来。洋纱帐子外站着个半大女孩子。
    只消一眼,他知道来人是谁。
    “宝姐姐,我口渴……”
    宝馨立刻端来热水,给他喂下。
    他得了风寒,嗓子嘶哑的几乎不成声,这会说话都困难,喝了水,他躺回去。面上露出困乏。
    宝馨看了一圈周围,见着太监宫女都站的远远的,压低声音,“殿下怎么可以胡来!这天里头竟然还吹冷风,要是不小心弄出个好歹来,殿下要怎么收场!”
    朱承治吃惊睁开眼。
    宝馨见状,知道方英说的都是真的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殿下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
    “宝姐姐说过,求人不如求己。天助自助者。”朱承治乌黑的眼睛望着她,“宝姐姐这话说的太对了。”
    他说是皇长子,但是现在的境遇根本就算不上多好。七八岁了,还比不得平常读书人家的孩子。到了这会还靠着宝姐姐教他读书,连正经的开蒙都还没有。
    他只能自救了。
    自己迟迟不能进学,一大半的功劳恐怕都要归于翊坤宫。他这一病,一来可以在祖母那里给翊坤宫摸把黑,二来,也好趁机去读书。
    只是这一把他半输半赢,也看清楚了父皇对他的态度。那孺慕之情,被临头泼了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所谓的父皇,还不如侯先生和面前的人来的更叫他温暖些。
    “那我想的办法就是这个。”朱承治说着有点累了,嗓子也疼。这会惠妃不在,身边只有宝馨,其他的宫女太监他一概信不过。他呢喃了几声难受,宝馨也不好继续压着他说话了。
    守在一旁,叫人端了蔷薇花露给他润嗓。
    花露下喉,嗓子的灼痛得了舒缓。
    朱承治的脸色好了些许,宝馨见他这样,心疼的不得了。他现在脸颊两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这会儿都消了下去,下巴都有些尖尖的了。
    朱承治咳了两声,“翊坤宫那边我不喜欢,也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她。”
    他的父皇知道他生病,就算真和齐贵妃有什么,恐怕也不一定会怪罪到齐贵妃头上。但是要是老祖母就不同了。
    “宝姐姐,翊坤宫那边有甚么动静吗?”朱承治扬起脸儿问她。
    这么些月,明明时间不很长,但是他却渐渐变得深沉。
    “殿下你病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打听翊坤宫那边,”宝馨见朱承治嘴翕张,又赶紧加了句,“不过要是有消息,应该是瞒不过人的。”
    这宫里,可以藏得住不少秘密,但是也藏不住秘密。不管是那些主子还是宫女太监,身边都是人,都有眼睛。一桩事儿有时候不消半天就传的到处都是了。
    朱承治听后,点了点头。
    “宝姐姐在这儿,哪都不要去。”
    宝馨嗳了声,“我呀,就在这守着殿下,哪儿都不去。”
    朱承治听后嗯了身,放心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
    慈宁宫内寂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殿内香几上放置着鎏金铜三角香炉,香炉上香烟淼淼,如同轻纱在风中飘展。
    连嬷嬷使了眼风,宫女们轻手轻脚上前,把填了香料的三角香炉给放到香几上,把原先的撤去。
    人老了,嗅觉不如年轻时候灵敏,喜欢浓厚点的熏香。张太后半躺在红雕花罗汉床上,手下支撑着软枕,一个宫女儿跪在脚踏那里给她捶腿。
    “你说齐贵妃那边,还真胆大包天?”张太后一条手臂支在软枕上,手撑在头上,抬起目光问连嬷嬷。
    连嬷嬷是张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听了她这话,呵腰道,“这个奴婢也说不好,不过齐娘娘平常作风……”
    张太后嗤笑,“在我这儿,你还怕个甚么?咱们两个老太婆唠唠嗑,要是有人敢多嘴多舌,直接打死,不用告我了。”
    殿内的宫女太监齐齐打了个寒颤。
    连嬷嬷这才道,“贵妃娘娘平日处事,的确嚣张了些。奴婢昨个在承乾宫听太医说症,大殿下一晚上吐下泻,这瞧着似乎饮食上出了岔子。”
    “……”张太后面上的笑微凝,“还真是……”
    “这个奴婢也说不好,毕竟大殿下现在是皇爷的独苗苗,他要是有万一,谁也担不起啊。”
    张太后叹气,向后一仰,整个人都窝到了罗汉床里头,“我肚皮里头出来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他?要说那齐贵妃之前没那么大的胆子,这么些年下来,胆子真是被养的越来越大了。之前淳哥儿还在的时候,才立太子多久,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用皇后的明黄和仪仗,要不是我挡回去,多半是成了。”
    张太后说着想起了先帝,这对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像。张太后并不是先帝正宫皇后,先帝在位的时候封皇贵妃代皇后统领六宫,先帝和皇后关系并不融洽,一年到头也难得踏入坤宁宫。反而对她很是器重。
    喜欢的恨不得捧在手心上,不喜欢的,别管有多少名头,哪怕是父皇指定的原配,都能一股脑的丢在脑后,理都不理。
    现在看来,宣和帝和先帝那是像的不能再像了。
    “贵妃娘娘也是人年轻,不稳重。”连嬷嬷在一旁陪着老太后说话,“娘娘还是要多教教她。”
    张太后嗤笑,“我老了,才没有那么多闲情儿来教她呢。不过大哥儿这事,不能由她胡来,她和皇后爱打爱闹,只要别闹得太难看,我也不管他们年轻人的事。但是大哥儿不同,皇嗣这事儿,不能容下她使性子。”
    人人都知道,齐贵妃绝对不喜欢皇长子。宣和帝背着她偷腥临幸宫女生的,而且又挑在自个儿子夭折的时候,大摇大摆出来。指不定心里有多恨呢,说起来要是胆子大点,趁机给皇长子给下药,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连嬷嬷不好当着太后的面给齐贵妃把罪名给定了,毕竟这没凭没据的,太后说是没关系,她说就不行了。
    “或许贵妃娘娘只是请大殿下过去坐坐呢?”
    “呵,那也要敲打一下,至少给我把不该有的念头给按下去了。”张太后想了会,“她还有身孕,好歹也是我的孙儿,不能太过,这样,叫人给她送些佛经过去,让她把这些佛经给抄几遍,好好修身养性。”
    “是。”连嬷嬷应下。
    慈宁宫的女官带着几乎有小山高的佛经到了翊坤宫。
    女官们对着齐贵妃很是和颜悦色,“老娘娘的旨意,让贵妃娘娘把这些都抄了。”
    齐贵妃错眼看到那些太监手里捧着的经书,忍不住眼角抽动一下。这么多,恐怕她不抄几个月是不能安生了。
    “老娘娘凤体康健?”齐贵妃点头表示明白,对前来的女官问道。
    “老娘娘一切都好。”女官见齐贵妃似乎还要开口,立刻退开一步,膝盖冲她弯了弯,“老娘娘的旨意已经送到,奴婢告退。”
    齐贵妃窝了一肚子的火回到明间,承乾宫的那个小崽子病了,老太后就把这堆经书给送过来了。
    天地良心,她的确是不喜欢那个小崽子,有时候夜深的时候也想是不是这个小崽子,自己的淳哥儿才没的。但她真没对小崽子做什么!
    齐贵妃咬碎银牙,坐在那儿生了半日闷气。
    以前和王皇后你来我往斗了那么好几次,慈宁宫都不管不问,这回竟然因为个孩子生病,被老太后罚抄经书了。
    宝馨从小太监那儿听说了,慈宁宫送了一摞经书到翊坤宫叫齐贵妃抄。马上走的脚下生风,去告诉朱承治。
    朱承治听了,一对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
    “老娘娘还是疼殿下的,这不,叫人送那么一大摞过去,估计抄到过年,都还不见得能抄完。”
    宝馨说着,抬手比划一下,“这么一堆,不知道多少人看笑话呢。”
    “那么父皇会不会给她说情?”朱承治望着宝馨笑,笑着笑着,想起这桩来。
    宝馨一屁股坐到他床上,“老娘娘又没明说要罚她,只是说叫她把那些经书给抄了,没说别的。皇爷就算想要求请,也没个由头啊。”
    朱承治这才终于开怀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齐贵妃:我是真冤枉!
    朱承治眯眯狐狸眼:才不管你真冤枉还是假冤枉呢
    谢谢小天使的霸王票
    第19章 大事
    太后叫齐贵妃抄写经书,宣和帝找不到由头到张太后面前求情。
    张太后沉浸后宫大半辈子,不管也就罢了,若真是出手,保证叫人说不出一句话来。太后叫人抄经,那是一件替自己求福的大好事。平常,王皇后等人还要自己抄经给太后,来获得太后的青睐。
    何况张太后并没说必须要在什么时候之前抄完,谁敢说老太后是在罚齐贵妃。至于什么时候抄完,就看齐贵妃自己的孝心了。
    宣和帝还没把爱妃的困境给解除,朝臣们就连续给他上书。司礼监掌印太监有批红的权力,这回也不敢轻易动那些奏章,着内阁的票拟,一块儿送到了乾清宫。
    冯怀到乾清宫殿外,门外守着的太监,见到他来,冲他摆了摆手。
    冯怀点了点头,抬脚走入殿内。
    他走到南书房外,才进去,就听得啪的一声。只见一封奏折从御案上被狠狠丢掷在地,宣和帝整个人躺回背后的龙椅里头,双手加在两边的架子上,胸脯起伏。
    “混账!”宣和帝气的脸上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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