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看看,我又没说什么,你脸红个什么劲儿?还说不是在思春,准是在想苏大人了!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子!”
云棉瞪了她一眼,忽地她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凑近云锦:“哎,我说,锦儿姐,你是不是也有心上人了?”
云锦闻言,心中有些许紧张,脸上却还是故作若无其事地问她:“没有啊,你听谁瞎说的?”
“诶?没有吗?”云棉一脸坏笑地望着她,“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见你在床上摩挲着一支精致的簪子来着,老实交代,是不是情郎送的?”
云锦隐下眸中的紧张,轻轻拍了云棉的脑袋一下站起身来:“哎呀!云棉,你总是瞎说,我不跟你说了!”
说罢,她转身进了殿中。
程秋砚从华清宫出来,四下望了望,见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便拎着药箱快速朝着江宁宫去了。
忆秋刚从殿中走出来便见程秋砚正在宫门口朝里面张望着。她忙走上前去将他领了进来。
“程太医,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忆秋低声问道。
程秋砚拱手道:“微臣求见江嫔娘娘。”
忆秋朝着寝殿望了一眼道:“我家主子还在午休。”
她话音刚落,却听见殿中传出江温尔的声音:“忆秋,是谁在外面?”
忆秋看了程秋砚一眼,朝着殿内道:“主子,是程太医。”
里面的江温尔又道:“让程太医去前厅等着吧。”
忆秋道了声“是”,便将程秋砚请进了前厅。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穿好衣服的江温尔才扶着问玉的手从里面走出来。
程秋砚本是立在一旁的,见江温尔出来,他忙走上前去行礼:“微臣参见江嫔娘娘。”
江温尔摆了摆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程太医平身,请坐吧。”
程秋砚却不坐,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怎么了?”江温尔望向他。
程秋砚直起身来,面容有些复杂地望着她。过了许久,他才从袖口中取出那个从南槿安那里讨来的荷包呈到江温尔面前:“江嫔娘娘可识得此物?”
江温尔面上现过一抹疑惑,这荷包怎么这么眼熟……
她忽地想起这荷包不正是清绾刚生病时宛昀送给她的吗?怎么会到了他的手中。
程秋砚见她不语,心中的担忧更甚了些:“江嫔娘娘……”
“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荷包?”
就在程秋砚再次出口之时,江温尔忽然抬头问道。
程秋砚道:“这荷包是挂在安嫔娘娘床头的那个……也是……”程秋砚犹疑了一下,但还是继续道:“也是导致安嫔娘娘生病的的罪魁祸首。”
“什……什么!”江温尔心中一惊,忽地打翻了手边的茶杯,滚烫的茶水瞬间溅了她一手。
“啊!”江温尔惊呼一声,程秋砚忽地满脸紧张地朝前一步:“没事吧?”
江温尔抱着被烫红的左手,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咬了咬唇道:“这荷包是宛昀送给清绾的。那日清绾生了病,宛昀便用安神的药材做了这个荷包送给了清绾。可是……可是你怎么说……”
说到最后,江温尔有些急了。
程秋砚闻言,从开始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他本来有些怀疑这荷包也有可能是她的,刚刚从华清宫一路走过来,满心的担忧,又和着淡淡的失望。他害怕,自己深爱着的人会在这风起云涌的后宫争斗中变得面目全非。再加上她刚刚的行为,他那颗心狠狠地揪到了一起。
直到她说清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第一百六十章、找害她的人索命。
因着生病,安清绾本就消瘦的身子已是形如枯槁。又因着前些日子发了烧,一副好嗓子也因此烧坏了。
刚开始的时候,慕容璟烨还隔三差五地去凝玉轩看看安清绾,后来眼见着她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程秋砚也束手无策,慕容璟烨不忍再看她生命一点点的消逝,便不肯再踏进漱玉宫了。
依云日夜守在安清绾床前,看着自家主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整日愁容满面。
那日程秋砚为安清绾摸了脉,然后走到依云面前摇了摇头:“加紧时间准备娘娘的后事吧。”
说罢,他便默默地退出了凝玉轩。对于程秋砚而言,他一向对自己的医术充满信心的,可是这次,他却无能为力了。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一天天地消失,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这种心情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体会。
程秋砚刚刚退出凝玉轩的时候,便被一直守在外面的宛翠拦住。
“程太医,我家娘娘有请。”
程秋砚便随着她去了漱玉宫正殿。
殿中唐泠正让宫人为自己的手指上涂着蔻丹,殷红的颜色,像指尖滴下去的血。
程秋砚朝着她拱手行礼:“微臣给娘娘请安。”
唐泠抬眸看了一眼殿中的程秋砚,然后挥挥手,打发了涂蔻丹的宫人下去。
“程太医,本宫问你,安嫔妹妹的病,真的已经无力回天了吗?”
程秋砚的身子俯得更低了些:“臣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