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培训，朱素、姚梦霜两人正式上岗。
    朱素记忆力变态，只要在眼前晃过去的物件都能一字不差的记住，何况是死物。
    菜单上的品种价格，各式各样的酒品年份加上其背后那一大段忽悠版的历史，她都能顺手拈来。对此，美大叔甚是欣赏，让她穿梭于各个包间，为高级阶层点单。
    姚梦霜最出色的便是她的容貌，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姑娘里，便没那么出彩，但也更具有保护色，被分配在大厅中负责酒水。
    刚从楼上下来，朱素一边双手点着电子板点单，一边朝不远处的姚梦霜走去，销金窟不亏是销金窟，默默的在心底算了算总额，是自己一月工资再翻几番，要都换成口粮存起来该多好。
    时间还早，晚间的高峰还没有到，朱素拍了拍姚梦霜额肩膀。“晚上等我一去回去”。
    指指不远处，“来客人了，去吧。”
    会馆建在僻静的城市郊区，此处灯火辉煌，可周围却漆黑一片，两人一起回家，她还能保护软妹子的人生安全。
    不远处美大叔萧既在对她招手，朱素笑嘻嘻的跑过去，工作这许多天，她算是看明白了，除了上头的大老板，这位五十多岁仍保持美貌依旧的大叔是这里的最高执行官。
    “大叔有事？”
    “还适应吗？”
    朱素点点头。有什么不能适应的，好吃好喝，能吃能睡，不为明天的口粮发愁，再适应不过。
    这大叔想来除了此处，还有其他事要做，时常不见人影，他长期将自己的责任下放到几个领班头子上，后厨的杂事有那个老女人，厨房有大厨，前厅按照地点分别由几人负责，加上健身区、客房区，大大小小的负责人几十个。
    比划比划这里的面积，安排比较合理。管理一个地方要的就是层层分派，不然会累死。
    “我有一个小要求，大叔你肯定能帮忙！”
    萧既惊吓的咳出声，总共见多的几回里，这丫头提要求的次数还挺多。
    “说吧，我看情况接受。”
    “那个，你也看见了，我这人力气大，吃的也多啊，一月的工资都不够我吃的，这会所里每天吃剩下的饭菜这么多，扔掉也浪费了，你把处理权给我呗。”
    这么大的会馆，来的又都是一群不愁吃喝的败家子，撤下来的菜还没动过筷子便入了馊水桶里，朱素看着都心疼。
    试着挽救过，可厨房的那老女人坚决不让朱素，让她恨不得揍对方一顿。
    事实上，前两天趁着夜黑风高，她已经这么做了。
    没见老女人请了两天假没来了么。
    在朱素眼里，既然和自己宣战了，那就应该承受住后果的觉悟。
    以为是什么大事，萧既被面前的小丫头给弄得挺懵，剩饭剩菜就把这丫头给打发了。
    “客人吃过的饭菜不能给你，不过没动过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么分配，萧既也是为小姑娘的身体考虑，病从口入，这剩饭剩菜还是应该注意一些。
    经过许久的观察，萧既很是看好这个叫朱素的小姑娘，聪明，有韧劲，重要的是知道自己要什么，又从不冒进，世上聪明人太多，少的是能一步步走下去的人。
    美大叔太高看朱素了，某人不过暂时还没有从金钱与口粮之间的价值转换过来，她的眼里，那些饭菜可比月薪这种缥缈的东西来的实在。
    “谢谢大叔，这是我和姚梦霜一起纳的鞋垫，给你。”从衣服的大兜兜里拿出两双鞋垫递给美大叔，这东西放在她兜兜里几天了，就等着送给他的。
    抖了抖，鞋垫的缝隙中掉落出一些渣滓，这是绿豆饼的碎屑。
    “呵呵呵，别在意这些细节。”朱素尴尬的摆摆手说道。
    谁知道两天前吃的绿豆饼为什么会有碎屑留在兜里。
    萧既愣了愣，给自己送礼的人多了，却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
    “谢谢，我会好好用的。”
    “没事，要穿着好就和我们说，在给你做。”朱素大气的说道。
    自从知道美大叔是这里的权利顶层之后，朱素就打着注意讨好来着，思来想去，穷得叮当响的两人决定另辟蹊径。
    朱素有力气负责纳鞋底，姚梦霜有手艺便负责绣花，成品看着还行，扎实又有朴实的美感。
    当晚，朱素用塑料袋装着吃食带回家，她们现在上班的时间是下午5点至凌晨时分，今天晚上吃不完的还能作为明天的早餐和午餐。
    “不行啊，我得多带几个饭盒过来才成，一个袋子装着混在一起，明天该坏了。”朱素神神道道的说着。
    姚梦霜好笑的看看她，她算是服了这丫头对食物的执念。
    “回来了，挺早。”刚进门便看见王果坐在凳子上吃着烧烤，这人三不五时的外出，有许久没回出租房了，所以还不知道她两换工作的事。
    三人的处境大同小异，王果能吃着烧烤便表示她分手了，因为拿到一笔分手费了。
    熟悉之后，朱素才知道在，这人也就分手的时候舍得花钱奢侈以把，吃顿烧烤。
    “回来了，还好吧！”姚梦霜看着王果的神色，担忧的问道。
    姚梦霜知道，王果的追求很简单却又不简单。找一个有钱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对一般人而言是简单的，而对于她们这样家庭贫寒，整日里有今天没明天的人而言，这样的追求更像是奢望。
    王果被一次又一次的事实扇着耳光，却不死心的掉入下一个深渊。
    “我很好，分手而已，分过那么多次，不在乎再多这么一次。”王果喝了一口啤酒，无所谓的说着。
    “发工资了？带这么多好吃的回来。”看看朱素放在桌上的塑料袋，王果笑骂两人不知道节俭。
    钱就该用在刀口上，买这些干嘛，不如买几袋米放在家里安心。
    “从会馆带回来的，主管答应我们了，今后没动过的饭菜都可以交给我们处理。”姚梦霜解释到。
    朱素从厨房翻出几个碗来了，一个个装满摆在桌上，也不说话，拿起筷子就开吃。
    在路上就想上手了，孟霜小姑娘不让，现在一切就绪，她已经等不及了。
    “那老妖婆发善心答应了？不应该啊！”王果对两人的主管的印象还停留在酸言酸雨的老女人身上。
    “前些天你时常不在的时候，我们转去前厅做服务员了，朱素得了主管的青眼，我们这才有的机会。”
    “服务员总比洗碗工强，不错，病好之后的小猪丫头也是咱们的福星了，工作也换了，天天还有大餐吃。”
    已经有醉了的王果开始风言风语起来。
    “知道么，我很羡慕你们的，如果可以，我也想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也想啊！可是不行，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朱素问道，她老早就想问了。
    三人正是年纪轻轻，又靠着颜值赚钱，王果就不说了，每次分手都有大笔的分手费，就说姚梦霜和朱素，她们即便只是洗碗工，待遇也算是不错的，何至于委屈到住着地下室，还三餐不继。
    朱素更想知道，她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连去医院看病的钱都没有，以至于悄无声息的死去。
    “小况啊！你要么死，要么活，半死不活的样子做给谁看。有时候我就想着吧！你去死了算了，姐姐陪你，可我舍不得，如果你死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王果拉着朱素的手，眼神却飘向远方，显然是将她当做了另一个人。
    第5章 5
    “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姐姐快撑不下去了。”王果醉眼朦胧，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浓妆已经花了，这女人看着像个疯婆子。
    朱素无法，只能拍着对方的肩膀安慰“别哭，总会好起来的。”
    “只是吧，靠谁不如靠自己，男人总是靠不住的。”虽然知道明天醒来，王果不会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朱素仍旧想要说出来，这话憋在她心里许久了。
    她见过太多罪恶的嘴脸了。
    和平年代好说，不涉及到身价性命，都有许多的渣男现世，何况末世。
    为了能活下去，前一刻还在浓情蜜意，下一秒便能将你推出去获得求生的机会。
    人都是自私的，看着王果这丫头还傻傻的围着那些人付出真心，朱素看不过去。
    如果不是两个室友的照顾，朱素在养病的日子里早已饿死，多年没有体会过别人的关心和照顾，最初的朱素也是拒绝的。
    孤单惯了的人，最怕的便是别人的关心，不敢接受，也会不知所措，怕别人别有居心，更怕自己最后还不起。
    可这两人就这样硬生生的走进她的生活里，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为她的病情反复而忧心，猝不及防，却又无可奈何。
    看看姚梦霜擦嘴的动作，得，夜宵时间尽顾着王果这丫头疯了，她自己还没吃什么呢！
    抓紧时间，三两下将桌上碗中的收拾掉，朱素撸起袖子就打算往嘴上擦，不料姚梦霜先一步挡住，递给她一张纸巾，“说过多少次了，城里不比咱么乡下，都爱干净，不能直接衣袖擦嘴。”
    朱素悻悻的接过，她曾经可是轻度洁癖患者，被末世硬生生的给教育成了现在的模样，想要爱洁，能那里找到纸巾算你能耐。
    何况，生存在末世的女人，还是别太干净的好。
    “行了，睡觉吧，明天早上你叫住王果，叫她先别出门，我有话和你们说。”朱素将王果抱入房间，这人现在已经瘫软在桌上，给她卸了妆，洗了脸，两人也各自休息。
    来到这个世界，朱素最满意的除了吃饭不用愁外，再有的便是睡懒觉了。
    伴随着半夜的惊醒又睡去，外加午夜呓语，前半觉梦中那叫一个纷繁错乱，后半觉便能安然沉睡。
    抬头看看太阳的高度，感叹着，一个太阳的亮度果然才是最适合人类生存的。
    日上三竿，朱素伸了伸懒腰便出了自己小房间，看看坐在小客厅里的王果和姚梦霜，说了句“早啊！”便钻进洗手间，早起最舒服的便是解决人身大事。
    说是客厅，除了一个小沙发、电视、矮桌外加三人，这地方再也容不下任何物件。
    沙发、电视和矮桌是姚梦霜从隔壁小区搬家户手里求来的，没花钱，不过也受了好些冷言冷语。
    矮桌上放着一个缺角的花瓶，瓶中插着新鲜的花朵，想来姚梦霜这丫头又早早的出门，采了新鲜的野花回来。
    小姑娘总是爱美的。
    如此小的房子，在三个姑娘的装扮下，硬是给弄出了些温馨的情调。
    两人已经吃过早饭，朱素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噜噜的吸着稀饭，桌子太矮了，坐地上高度正好。
    “孟霜说你有话要说，说吧，早上我想着出门呢！”王果摆弄这自己的指甲油，正研究如何将手指甲涂出花钱的效果。
    “行了，你失恋了，今天出啥门？”朱素怼道，对方的脸色立刻不好。
    失恋而已，有什么不能说的，还丢面子不成。
    “好了，少说两句，朱素你今天打算说什么。”姚梦霜做着和事佬，她知道，朱素是有话和王果说的。
    “咱们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顿了顿，朱素看看两人的表情，嗯，没有表情，明显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喝，咱们小猪开始有追求了，你打算怎么做。”王果笑笑，说道。
    “我想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都用来买粮食，存起来。”
    “哈哈哈哈哈。”王果大笑，姚梦霜则低头抑制不住般的抖着肩膀。
    朱素这话就像是一个为懂事的孩子在告诉大人，她想要成为总统、成为首富，梦想是好的，只不过不切实际罢了。
    “笑什么。”朱素拍了拍桌子，差点将饭碗弄翻，赶紧一把抱住，惹得刚笑得隐忍的姚梦霜也开始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