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着步的阮御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了抱着不少东西回来的吴氏和陆鸢,忙跑上前,一把抱过陆鸢手里的东西,还有吴氏手上的。
“真是儿大不中留。”吴氏无奈的摇了摇头,往屋内走去。
阮御愣了愣,转头看向陆鸢,疑惑的开口,“阿鸢,儿大不中留是什么意思?”
陆鸢轻瞪了阮御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徒留下阮御还站在原地,皱眉思考着吴氏那句话的意思,只是想了半天还是无果。
“明天去问夫子好了。”
考虑到阮御还没有到休学的那一天,而第二天又要很早起来,三人早早便睡下了。
寅时近卯时的时候,天色还很黑,伸手只能勉强的看见五指,陆鸢下意识的望向远处,地平线那,隐隐透着一丝银白。
空气中仿佛带着些许诡异,不时有虫鸣鸟叫声响起,打破了有些静谧的环境。
陆鸢为数不多害怕的东西,其中之一,就是这样的环境,因为她怕黑。
于是从出门开始,陆鸢就紧紧的抓住了阮御的衣袖,一步一步小心的走着,不时警惕的看向四周。
阮御反手握住了陆鸢的手,轻拍了拍陆鸢的背,“阿鸢不怕,有阿御在。”
阮岩的衣冠冢在山的背面,那里是村里大多数人安葬的地方。
走到天色泛了半边白的时候,三人才停了下来。
阮岩的墓碑早已因为风雨的侵蚀,不复最初棱角分明的模样,花白的厉害。
只不过那中间阮岩之墓几个大字,还有那边角处其妻泪立几个字,还依旧能够看得清楚。
墓碑前摆放着一个铁盘,里面放着已经风干到只剩下粉末的白面。
忽然一阵风吹过,那白面被吹的一干二净,露出底下满是铁锈的铁盘。
铁盘的旁边放着两根已经烧的只剩下小半截的蜡烛,那红色被灰尘覆盖,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铁盘的面前还放着一个锈金色的香炉,里面插着不少已经烧完的燃香,密密麻麻,几乎数不清楚数量。
吴氏轻轻的将怀里的包袱打开,将里面刚刚蒸好,还是热乎乎的馒头摆上铁盘。
阮御拿着打火石,小心的将蜡烛点燃。
吴氏从陆鸢手中拿过香,轻笑了笑,“阿岩,我带阿御还有鸢儿来看你了,鸢儿是林萱的女儿,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放心,这些年我和阿御过的很好,只是原谅我没有替你尽好孝道,你不要怪我。
对了,最近阿御上了学堂,先生夸他很聪明,你不用再担心了。
这些足够你在下面好好的生活,你记得一定要保佑两个孩子平平安安。”
吴氏絮絮叨叨的说着许多,说完便站起身,转头看向陆鸢和阮御,“过来,给你们的爹磕头。”
过了好一会,直到远处的地平线上,耀眼的金光仿佛穿透云层一般的冒出时,三人才转身往回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沙沙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人在缓缓靠近。
第四十九章油条
陆鸢下意识的回过头,却只看得到树枝摇晃的场景,还有一道飞快跑过的白色身影。
原来是只小白兔。
“阿鸢在看什么?”阮御走在陆鸢的身边,见陆鸢的步子忽然慢了下来,不由得疑惑道。
“有只小白兔跑过去了。”陆鸢笑着指了指身后。
闻言,阮御顿时就皱了皱眉,“小白兔好坏,阿御不喜欢它。”
陆鸢知道阮御肯定是想起了上次的事,当下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只不过下山的时候却碰到了不想碰到的人。
“真是晦气。”阮山扭过头,朝着一旁吐了口唾沫,眸光中满是嫌弃。
被阮山扶着的刘氏忍不住怒道,“你来做什么,别忘了,你已经不是我们阮家的人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阿婉已经下堂,始终曾经是阿岩的妻。”说完,吴氏也不等刘氏开口,便拉着陆鸢和阮御离开了。
“阿娘。”陆鸢微微有些担心的看向吴氏。
吴氏笑着摇了摇头,“事情过去这么久,阿娘早就不在意了。”
见此,陆鸢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其实从和阮家决裂的那一天起,吴氏就变了,现在的吴氏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忍气吞声,善良软弱的女子。
将阮御送去学堂以后,陆鸢就忙着做起了新东西。
说起来还是吴氏之前做白面馒头时让她想起了这个东西。
“鸢儿要用这白面做什么?”吴氏疑惑的看着陆鸢把那些白面分成一个一个的小长块,规规矩矩的摆在一旁干净的白布上。
陆鸢轻搓着长块,不一会便搓出了一根细长的长条,笑着回道,“鸢儿在做油条。”
“油条?”闻言,吴氏更加疑惑。
“这是一种早膳,是阿鸢看到阿娘做的白面馒头时偶然想到的。”陆鸢想了想,为油条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