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到谷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许然先拿钱去写礼帐，之后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唢呐一吹，震得院子里的人互相说话都快听不清。
    许然转圈找了一遍，也没看到谁拿着唢呐吹着，后来才发现是用录音机播放的磁带，这会儿里面还有一个柔和的女声报曲目。
    “百鸟朝凤？”许然听了名字之后，就传来欢快的曲调，她琢磨葬礼上用这么欢快的音乐合适吗？但是看大家的表情好像也并不在意，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许然看院里其他桌上的亲友似乎都不是熟面孔，永辉村的人虽然多，但是她也都见过，就算不熟也都是熟脸。后来听上的说那些都是谷家婆家那边的亲戚，都是别的村的。
    这边上菜准备开席了，许然吃喜酒倒是吃得不少，丧事基本也没有怎么参加过，毕竟吃东西的时候心情是不一样的。
    从葬礼回来，许然就去了服装厂，史经理正在办公室打电话，忙得不可开交。看许然来了，就让许然先坐，等挂了电话才说：“现在这羽绒服是真好卖啊！”语气里都是喜色，不出意外，这个月的奖金提成又是一大笔钱！
    许然看着订单一笔一笔的，就说:“鸭绒的厂子找到了？”
    “找到了，这几批的衣服都出货了，现在不少商家想要货都排不上号！”史经理说道：“估计明年肯定有人效仿，今年必须在三月前卖出更多！”三月后天气转暖，也就没人穿羽绒服了，再卖肯定后劲不足。
    许然点头，当初的想法是没有错的。
    “史经理，有没有兴趣做副厂长啊？”许然问道，她不在厂里的这段时间，多数事情都是史经理给扛住的，纵观以前老厂留下来的人，史经理也是最活跃的人，自己也省了不少力气。
    史经理一听，就说：“我？”
    “是啊，我还给你百分之四的股份！”许然说道，就像当初的黄泽轩一样。
    当初黄泽轩算是跟着自己一块创业的，所以早早就给了股份，史经理都是服装厂原来的人，这么长时间以来也看出来史经理是真正办实事儿的，可以信任。
    史经理眼睛都亮了，原本做了副厂长之后工资基数也是要涨的，而且以后做了副厂长，那地位自然不一样了，能管更多的人了，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要是还给股份，那得多少钱呢！
    许然想留住人，用股份是最好的办法，当然，也和当初和黄泽轩签约一样，除非工作到退休，如果中途离开，那股份就要收回来了。
    合同一签，史经理一下子就变成了史副厂长，因为岗位变更，许然还特意开了员工大会。
    “现宣布，史国华正式成为咱们雅然服装厂的副厂长！”许然在台上宣布，下面就一片掌声，史副厂长讲话，又宣布销售部的新经理，新经理又讲话。
    新经理姓杜，是个女同志，是许然接手厂子之后招来的，年龄不大，年轻优秀，有不少外地的订单都是人家辛苦跑来的，只是因为是女人，又是年轻女人，一下子做了经理，也让很多人颇有微词。
    可开始是微词，但是到了后来就开始越传越邪乎，还说人家小杜是靠出卖身体才换来的职位，最后被人事部门的柳大姐反映到许然那去了。
    许然看传得这么难听，就和史副厂长说起这事，想听听史副厂长的意见。
    “小杜这个小同志能力是绝对够的，性子也开朗，进厂的几年成绩也不错，比同期的很多男同志业绩都好，而且我不相信外面传说的那些谣言，人家行得端做得正，那些人就是红眼病，就瞎乱编排！”史副厂长和许然说这事儿，当初他升职，选择顶替自己经理位置的人也是他，手底下的人他都了解，也猜到小杜升职可能会引起微词，可是为了厂子的发展，他还是选择提拔了小杜这个有能力的。
    许然点头，那小杜她也知道，每次开会也有点新想法，看能力的确不输其他的男同志。
    “现在有人反应，说是这小杜是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这个经理的位置，我琢磨可能是因为她的学历问题。”许然说道，她招人也的确是不看学历，只看能力，不过后进厂的一些人都是大学毕业的，而小杜是专科毕业，可能让那些本科毕业的心里不平衡了。
    史副厂长就说：“厂长，干我们这一行，跑销售也不是搞学术，专科不专科的能怎么的？和客户谈订单主要目的就是谈下来，光有个文凭有啥用啊？拿出那一张纸人家客户就和你签单子了？”文凭可以帮着你迈过一个门槛，可现在小杜已经进了门槛，文凭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关键还是看能力的！
    许然觉得有道理，但是现在私底下流言蜚语那么多，也得想办法服众才行了。要不然下面的人心这么飘着，工作也不好展开了。
    “这事我是相信你的眼光的，这事我会看着办的。”许然说道，这事儿也不能史副厂长一个男同志出面了，不然过后谣言肯定传得更难听。
    小杜站在办公室门外的时候，是很紧张的，之前史副厂长找她说让她做部门经理的时候，她其实拒绝过，她就知道自己的学历性别还有入厂时间会被人说的，现在的结果还真是照着自己想的那方面发展的，现在厂长叫她，估计就是要撸了她这个经理的位置以平流言吧。
    小杜最后敲了敲门，可进门之后发现里面有不少人，是其他几个部门的经理还有主管。原来厂长找的不光是她，还有其他人，就算要撸了她的职位，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众目睽睽的吧……
    “小杜来了，先坐吧。”许然说了一句。
    小杜忐忑地坐下，就等着许然宣布对她职位的免职了。
    人陆陆续续地来，小杜发现他们部门下面的主管和销售员也全都来了，这是……？
    许然看人全都来全了，就说：“今天让大家来，就是因为最近关于杜经理的谣言一事，我想知道是从哪最先传出来的！”话音一落，气氛也紧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