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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六零种大米 第63节

    “哪有!”方琦红了脸,气急败坏捶了于萍一下。
    于萍揶揄归揶揄,但到底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她心里头自然是希望方琦能得偿所愿。
    毕竟她也觉得唐平挺不错。
    便笑着说:“你那么担心他,那你就去对面看看他嘛,反正也就只有两步远而已。”
    “我才不去呢。”方琦搅弄着手指,“得去做饭了,你可别忘了,今天该咱俩做饭了。”
    “我可没忘,就怕你不记得哟。”于萍挤眉弄眼,笑嘻嘻打趣着说。
    “哎呀!”方琦急了,追着于萍打,“你还有完没完呀,讨厌死了你。”
    追着打了两下,方琦一甩手,转身说:“我去做饭了,不跟你说了。”
    “哎!你真不打算去看过他再去做饭吗?耽误不了多少时候的。”
    回应于萍的是方琦急切冲出去的背影,于萍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跟柳三月说:“三月姐,那我也去做饭去了啊。”
    于萍和方琦出去没多久,苏曼露就进来了,面上带着湿气,想来是刚洗过脸。
    她进了屋,很自然的跟柳三月打了个招呼,笑着说:“能给我腾个地方吗?我想洗个澡。”
    柳三月默了一瞬,虽然心里非常不乐意,却仍是不情不愿起身穿好鞋让了出去。
    虽有矛盾,虽知道她讨厌,但是毕竟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柳三月便做不出太绝的事儿来。
    也是因为苏曼露都是搞的一些小动作,尚未触及她的底线。
    让出去的柳三月也没事儿干,便去找了陆淮一块儿去给菜园子浇水。
    浇水时,柳三月拿着水瓢在前面浇,陆淮在后面提桶跟着。
    柳三月浇的心不在焉,也不怎么说话,神色闷闷的,陆淮看出她情绪不佳,便问:“还在为刚刚的事儿不痛快?”
    “你们女人就是想得太多,她那点儿小伎俩我难道还能看不出来吗?况且我是那么经不起诱惑的人吗?”
    他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柳三月握瓢的手,很是无奈的说:“我从身到心都没想过要帮她,你就多信任我一些,别再为着这个不开心了好不好?”
    “没有,我没有不相信你。”柳三月挣开陆淮的手,把瓢扔去了水桶中,“我就是想到天天还要跟苏曼露睡一张床就烦的很。”
    陆淮皱眉,这倒是个问题,他早也没想到。
    想了想,他说:“要不你跟睡另一张床的谁换一下?”
    “于萍和方琦俩是邻居,从小一块儿长大,没法儿换。”
    “那你和苏曼露这么一张床住着我也不能放心,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万一她欺负你可怎么办。”陆淮皱眉说,心下也是犯了愁。
    他多少知道一些女人之间的那些小手段,京城之中的大院儿里头他见过太多太多。
    这苏曼露估摸着是为了进学校,觉得他能说的上话才这么想方设法接近讨好他的。
    脸面都能不要的女人,为达目的,谁知道还能做出其他什么极端的事儿来。
    这若是在京城肯定不会有这种烦恼,偏这是在乡下,他又和家里不联系了。
    想想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钱和粮油票,不由更是犯愁。
    想他一个大男人,以前还自恃自己多么多么厉害,如今离了家里,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甚至都不能给自己心爱的姑娘一个清闲的生活。
    “要不,我们结婚吧!”柳三月突然头也没抬的说。
    第102章
    这时女人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十八岁,不到十八岁就领不了结婚证。
    柳三月才刚满了十七岁没多久。
    不过不满十八岁就结婚的也有,不光有,还不少,特别是乡下,都结婚结的非常早,办个酒热闹热闹,让亲戚相邻都知道就行,有没有结婚证的,他们也不是很在乎。
    按说结婚的事该是等男人开口,就算女人着急了,也都是暗示为多,主动求婚的,便是几十年以后也很少。
    但是柳三月是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明明她心里讨厌苏曼露讨厌的要死,却还得跟她夜夜同在一张才一米二的床上挤着。
    谁会愿意跟自己讨厌的人一起睡的。
    她想了很久,只有搬出去才能解脱,而只有结婚才能有理由搬出去。
    到时候给葛队长送些礼,给村里会盖房子的也送些礼,让他们帮着盖间小屋出来就是了。
    也不用多大,能住就成,用泥巴稻草盖,快的很。
    她才刚满十七岁,乡下人不在意法定结婚年龄,不在意结婚证,陆淮不能不在乎。
    她不满十八岁,估计也是等不到陆淮开口的。
    “我就是,就是,就是觉着院子里人太多了,总是有好多不方便的地方,洗个澡都费劲的很。”柳三月仍是不抬头,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抠着,她到底是个女人,主动求婚心里头是又忐忑又羞涩。
    “而且,而且也只有搬出去才能,才能摆脱苏曼露不是,咱们只要结了婚就能,就能搬出去单独过了。”
    陆淮双手抖了抖,双眼直直着着低着头的柳三月,满是挣扎之色,紧紧抿着唇,半晌没开口。
    柳三月等的紧张,她也不知道陆淮会怎么说,会不会觉得她不够矜持,太放/浪了,毕竟陆淮是正儿八经的本土人,骨子里说不定就不能接受女人这么主动。
    就这么抠着手指头等啊等的,好一会儿也只听周围的蝉鸣、鸡叫、狗吠,愣是没等到陆淮开口说话。
    柳三月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来。
    他这是不愿意吗?
    柳三月抬起头,咬唇看向陆淮,果然看见陆淮一脸的挣扎犹豫。
    两人眼神一对上,柳三月心跳漏了两拍,涩然一笑,“你是不是不愿意?若是不愿意,你直说没关系的。”
    她和陆淮处了大半年,陆淮总是那么直白那么坚决的说着结婚、结婚、结婚,再加上这个年月处对象都是认认真真奔着结婚处的。
    她才敢这么大胆的主动求婚。
    即便心里头再忐忑再紧张,她也没有想过陆淮会不愿意。
    可人都是会变的,莫不是她自作多情了。
    “三月,我……”陆淮攥紧了拳头,眼中痛苦,撇开了眼不敢再去看柳三月。
    “好了,不用说了。”柳三月勉强一笑,打断了陆淮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陆淮一看柳三月这个样子,心头一急,拉住了柳三月的手,怕柳三月误会,急切的说着,“三月,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是我,是我的问题。”陆淮挣扎着说,这种事他是真的说不出口,偏被逼到这份儿上,不说就该误会了。
    他一咬牙,撇过头去,说:“我没什么钱了,票证也快没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离家已有一年,走的时候便闹的很僵,这一年更是跟家里不联系不往来。
    身上原本带的钱和各种票证基本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结婚,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拿不出来。
    柳三月诧异,也没听太明白,便问:“什么意思?”
    陆淮叹了口气,开了头,再继续说便也不是那么难了,“我下乡之事没经过家里同意,出来以后也没再跟家里联系过,身上带着的钱票就那么多,已经,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也是他自己太没成算,从小几乎没有为这些身外之物犯过愁,花销起来无所顾忌,等发现时便已经不剩多少了。
    柳三月噗嗤一笑,捶了陆淮一下,嗔道:“你吓死我了你,我还以为你后悔了呢,真讨厌。”
    “我怎么会后悔,”陆淮愁眉苦脸的说,“我只是凑不出像样的聘礼娶你。”
    当他发现身上钱票已然不多,并且未来没有任何来源之时,便开始发愁,发愁以后若是到了结婚之时该怎么办。
    不想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知道了陆淮的心意,柳三月的心放了下来,心中欢喜不已,眯着眼笑说:“你有自行车,我有罗马手表,回头咱们再请队里的人帮咱们盖间小屋,这条件别说在乡下,就是在城里都是非常好的了,你还想准备什么聘礼?”
    “这些哪里能够。三月,我不想这么委屈你,再说除了自行车,其他的都不是我给你的。”
    “你还说我们女人想太多,”柳三月抿唇一笑,“你不也想的挺多。咱俩在这里都有正经体面的工作,你还是校长呢,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每月也有大队里发的粮食和补贴,难道咱俩以后还能饿着冻着不成?”
    柳三月很想说,我有,我什么都有,可一是怕伤了陆淮的自尊,二也是怕陆淮会多想。
    贝雷帽的事,她觉得能不告诉陆淮最好就不要告诉,虽然他俩以后是要共度一生的,她却仍是不敢全然放心。
    “可是……”
    “没什么可是。”柳三月迅速打断陆淮要说的话,“我知道你在犹豫些什么,可是你犹豫的那些我都不在乎,只要咱俩人能在一起,怕什么以后过的不好。”
    “况且你看看队里的那些人家,咱们跟他们比起来,条件已经是相当好的了,若这你都还嫌不够,小心以后被别人知道了要骂你心大。”
    陆淮唇角微动,眸光熠熠,他一伸手将柳三月搂入了怀中,动容的说道:“多谢你不嫌弃我,以后我一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不叫你吃苦受罪。”
    “嗯,我相信你。”陆淮怀中的柳三月笑着说,自来了大垮子东,陆淮为她做了太多太多,若是没有陆淮,她约摸也不能有如今这么安逸的日子。
    队里多少人家的女人,即便是怀了孕都得下地干活,即便是生了孩子,那也得背着孩子下地干活,日子苦的能泛起苦水。
    相比较起来,在学校当老师的她是多么的幸福,而这一切安逸的环境都是陆淮为她创造的。
    不然,即便她有贝雷帽,也就是能吃饱穿暖而已,该干的活儿该受的罪,一样都不会少。
    所以,她又怎么会不相信陆淮的承诺。
    能遇到陆淮,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说好了结婚,那便是越快越好,越快结婚,就能越快的搬出知青院。
    正好这周是学校里这学期的最后一周,周五一过便是暑假。
    柳三月便同陆淮商量着,放假后进一趟山,得先把结婚的事儿跟她爸说一声不是。
    家里也得去信,还有葛队长那边,也得过去知会一声,也好把盖房子的事儿给提上日程。
    最终柳三月都没有开口问过陆淮和他家里的事是怎么回事。
    陆淮从来没跟她提过,想来也是不想说,那她便不去问,谁心里还没有点儿不想说的事儿了不是。
    只不过他俩结婚这件事看来陆淮是不打算和家里说的了。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把各项要准备要做的事儿都给商量出来,又把水浇了后,便相携着甜蜜蜜的回去了。
    三辈子这是头一次结婚,柳三月自是又紧张又期待又甜蜜的,心中多种滋味交杂,总之是欢喜的不行。
    陆淮看着柳三月进屋后,回了自己的屋,屋里唐平不在,明明腿脚不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其他人则在堂屋里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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