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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 第154节

    第242章
    八月中秋节后, 宫中宴饮结束, 高太监排的那场锦衣卫大戏却要开场了。
    徐、刘两位掌院学士都是严肃的人物,自己不爱听戏, 倒也不拘束院里的风流才子们, 只是提醒了一句:“这场大戏宣扬得热热闹闹, 满城人都去看,说不定还有科道言官搀在其中。你们去了也要自矜身份, 别弄出什么风流罪名, 犯到给事中、御史手里。”
    众学士、侍读、侍讲、修撰、编修、检讨乃至庶吉士都唯唯应下,保证晚上到那儿只吃吃喝喝, 听听新戏, 绝不做丢翰林院脸面的事。
    他们听着唱戏那园子仍是南关黄家的, 就敢肯定里面弄的是和居安斋那两场大选一样热闹、激烈,满院乌泱乌泱的人——别说那园子里没有歌伎之流,就是有,忙着排队投票都排不过来, 谁还顾得上风流呢!
    众人都从家里带了簇新的衣裳、香囊, 还有拿香露往身上洒的。原本庄严肃穆的官厅就像过了年, 叫穿得花花绿绿的官人们妆点出一派喜庆色彩。
    这戏一共十五折,每夜唱一折,头一天多唱一折楔子,能连唱到九月。但高太监家财大气粗,十五折戏只需买一回票,这回来看过戏的客人临走时都可再领下一回的戏票, 只是戏票不许折叠污损,否则下回就不许进,还要花银子重买。
    前两场戏看完后,坊间就暗暗流出了评这出锦衣卫大杂剧的文章。
    国子监、顺天府学、宛平、大兴县学等处都有学和抄写流传,挑剔杂剧某处道具、某处配色与原作彩图有出处。还有挑剔扮姚千户的正末眼妆太浓的,挑剔扮安千户的个子太高的,挑剔大小徐千户年纪差得太近,没有原作长兄幼弟之感的……
    评论暗潮纷涌,杀机四伏。今日出一篇文章批评之处,明日就有文章平反;今日有戏子得了某才子盛赞,明日就有人从头到脚苛刻挑剔;至于探幽索隐,将剧中人物与现实人物一一对映比较的更是层出不穷。
    崔燮坐在翰林院里拟着《进宪宗纯皇帝实录表》,两耳不闻窗外事,都在同值房的江修撰桌上瞄到过几行驳斥外头人批评演小徐千户的身材粗壮,不似少年的文字。
    那位江修撰是成化十四年进士,如今也是四十几岁奔五十的人了,掐起架来还比小年轻更有精神,文章写得龙飞凤舞,比编实录时的字体都鲜活多了。
    小徐千户在台上有一场“珍珠倒卷帘”硬功夫的武戏,扮他的戏子武艺强悍,双脚一勾就从搭建的屋檐上倒垂下来,在台上倒挂半天仍是膀不动、腰不颤。只是这人身材粗壮高大了些,和大徐千户不分伯仲,白日里受了许多批评。江修撰却不知是跟谁讨论,驳斥对方对他身材的批评,一力论证这身功夫最是难得,相比起来,身材细些粗些、脸嫩些老些,都是不值一提的事!
    锦衣卫连环画这么新鲜的形式都没炒起如今这样强的风头,果然真人化才最吸粉!
    崔燮忍不住暗搓搓地效法同僚,拟进实录表之余,也以原作者身份点评了一下真人化戏曲与连环画艺术形式的区别。王状元更是连写了几封《论安户女装非媚俗之笔》《驳某老先生评安千户性情说》,从头到脚剖析了安千户的侠义心理。
    新戏演到第四天,崔翰林被大唐的王状元推荐出场之后,当今的王状元顺带还写了一篇这位著名诗人王维的小传。
    每天晚上一出戏,白天一批文,搅得京城文人圈涟漪不断,火花时现。不知有几位原作者披着厚厚的马甲下场写小论文,更不知有多少是高百户收买了专门夸这出戏的,炒得这戏一天比一天热,观者一天比一天多,还有戏班子悄悄看戏偷师,订做道具,学着排演起来的。
    引动这场风潮的高百户却始终没有骄傲。
    他在自家雇的文人不遗余力的吹捧中,仍然保持理智,虚心接纳了那些抨击他们新戏的意见。不只接纳,他还趁戏未开场,看戏人在外头小摊上吃东西时,叫人堵了崔燮,把他拉到后台问这位舞台设计专家的意见。
    崔专家看着铺满舞台的蓝绸海水;台边几个大汉用力压动,可以往绸子底下吹风造出波浪效果的鼓风机;舞台上下四角的灯光和反光镜;外头用彩纸扎成,里头装了平板小车可以托着人走的大船……
    桩桩件件都是当代技术水平下难得的精品了。
    高百户指点着自己新研究出的道具,略带紧张地问:“这船做得如何?崔贤弟,你跟我说句实话,那画画儿的人计掌柜能管得住他怎么画么?我怕我这宝船做出来,他回头画在画儿里不一样,又有人挑毛病了!”
    崔燮才明白他的心思,轻笑一声:“船有什么不一样的,咱们大明不是一向用这种能使六面风的硬帆船么?左不过就是大些小些,外表装饰略有不同罢了。那画师没见过正经大船,画得或有些错谬处,外头的君子有懂得多的,给众人指出来,世人自然笑他不笑你。”
    那些懂得少的,正好你这考证过的行家叫人写个文章科普一把,好再出出风头嘛。
    他虽然没把话说明白,高百户却是已经干过买文捧戏的活儿,一点就通,顿时就不担心什么了,笑着对崔燮说:“回头我手里那些图也叫人描一份给计掌柜送去。贤弟不拿愚兄当外人,愚兄又怎么舍得叫你的人出什么错处,受人指点?”
    崔燮倒真想见识见识明朝的大船什么样。郑和的宝船看不见了,退而求其次,能看看低一档的军用大船也是好的。他便微微一笑,不客气地说:“我代锦衣卫连环画的作者谢过高兄了。”
    高百户连说了几声“不必谢”,却又伸长脖子问他:“我先前一直不好问贤弟,今日咱们兄弟说私房话,你能否告诉我一声,那几位化名抱石、水西、龙泉……究竟是哪位名士才子?”
    他保证就只自己知道了过过瘾就行,绝不告诉别人——除了他爹高太监之外!
    然而崔燮只神秘地笑了笑:“如今还不到说的时候。”等那几位大人晚年集结一生文章时,说不定就有把这些集进去的。就是他们自己不愿意扒马甲,等他老了也要写个回忆录什么的,将来随葬下去,帮后世历史学家们解密。
    高百户终究没问出作者,不过想想他的杂剧出在前,连环画里得按着他制的大船、枪炮来画,心里还是有几分得意,哼着新曲回去检查舞台。
    找不着写书的才子不要紧,找得着写文章捧他戏的才子就够了!
    新戏风靡了整个京城,跟崔燮沾亲带故的都能去白看几场。唯有崔家两位少爷还在乡下侍奉祖母,苦等老父归来,没机会参与这场盛事。
    两位小学生虽然离了他耳目,却还是逃不了学习。
    自打他们奉着崔榷和祖母下乡,崔燮就一直担心那位自私偏狭的老先生把他好容易调教出来的孩子教坏,就亲笔写信,奉上厚礼请他实际上的开蒙恩师林先生教他们。
    ——如今林先生可是迁安第一名师,能跟他读书的非富即贵,还都是举业有望的好学生。要不是他就是林先生最得意的弟子,就衡哥那样的水准,人家连收都不收,送什么礼都没用!
    崔燮给他们信里半个字不提京中繁华,从来都只有“劝学”二字,叫他们别怕辛苦,每天坐车回迁安城里跟林先生读书,课后作业和大哥留的文章一样都不能少,隔几天就得给他送一份来。
    两个小学生在乡下苦熬日月。本拟一年孝期过了就能回京,结果没熬到回京的日子,父亲就下了狱,从狱里出来又发配到边关榆林纳米,又是半年未归。他们大哥在翰林院做官走不开,两个小的只好在迁安侍奉祖母,每天颠簸着进城读书,只盼父亲早归,放他们还京。
    直熬到九月初六,京里的锦衣卫风气都刮到迁安了,崔榷才终于有了消息。却是病体缠绵,双腿软弱难行,身边还跟了个仙风道骨的方士,说是会治病的,一刻也离不得那方式。
    崔燮派去迎他的仆人往京城崔府递了信,却不能把这个钦命发回原籍的老爷也带回府里,只得雇了车、带了药,浩浩荡荡地送他还乡。
    崔老爷这一病可不寻常。
    他在诏狱里本就被寒湿之气侵了体,到边关那几十板子又打得皮开肉绽,伤了筋骨。可正该精心养伤医治的时候,他们身上又偏偏没银子了,只好一路靠当卖东西,忍饥捱饿地回来,腿上的伤始终没长好,皮肉都干损了,走路也无力。
    去时五十天尚嫌长的路程,回来竟走了三个多月,到家时人人都瘦了十来斤,崔老爷更是骨酥腰软,站都站不起来了。崔家去迎他们的家人去了一批又一批,竟有几拨人马和他们对面相遇都没认出来的,生生又把崔老爷获救的日子拖了好些天。
    亏得中间他们运气好,遇上了个正到处云游的道士,给了崔老爷一枚金丹,治得他面色红润,人也有精神了。那人还给崔老爷讲前生今世,因果业报,说他命中有一道坎,只须修身养性几年,以养福德,跨过了便能凭子孙功业得个封赠。
    这道士横跨道佛两家,口才绝佳,将积修功德、羽化飞升之事讲得仿若伸手可及,讲得崔老爷深信不疑,不顾自己连饭都吃不上的窘况,要留他在家里供奉。等到崔家人终于认出他们一行,那道士已混成了老爷身边须臾离不得的师父,跟着他们到了迁安。
    崔燮看着信里那道士的做派、话语,下意识就觉得他是谢瑛安插到崔榷身边的卧底,目光不禁转向两条街外的谢府。
    但因有家人立在眼前,人却不方便过去,只能吩咐他们:“老爷身边既有高士,咱们家也不可怠慢了。拨些银子给他裁衣裳,买吃食,叫他跟老爷住在一起,两位公子拨到远些的院子里。那边剩下的人也不必急着回来,服侍老夫人、老爷、替我盯着两位公子读书要紧。”
    还有……家里都养上道士了,今年清竹堂得印几本道经卖了。
    第243章
    锦衣卫大杂剧演得热热闹闹, 轰动京城, 几位作者也都是事业声名两得意,平生快事无过于此。虽说剧本都是披着马甲写的, 一时半会儿谁也不能脱, 可看着满京流传的论、书、记、评文章, 作者们心里少不得还是有几分暗喜的。
    而那戏演到一半时,又有喜上加喜——翰林院的《宪宗实录》修好了, 于八月廿四日进呈天子。
    修实录可是翰林官最实在的政绩, 凡参与编纂之人,修完了都要有所升迁。吏部便拟进监修实录的编篡官们各一阶官职:如刘首辅从谨身殿大学士迁至华盖殿大学士;徐学士加武英殿大学士兼户尚;李东阳这样仍在侍讲学士职上, 不够资历升迁, 便只兼了太常寺少卿, 多领一份俸禄。
    而崔燮这个从六品修撰恰好得了前辈刚空出来的侍讲职位,短短四年多便升到了正六品。二十岁的正六品京官,还是翰林院这样清贵的衙门,比他爹被罢职之前最高的从四品参议都值钱多了。
    少年英锐, 前途无量, 连刘首辅看着奏表上他的名字都有招他当女婿的冲动。只是想想亲家万首辅, 想想被人弹劾得狗血淋头的尹三辅,首辅还是按捺住了心思,在吏部奏折后写了个“宜照准”的蓝批。
    天子看了新进呈的实录,也喜欢翰林们编得用心详实,便准了吏部奏请,还各赏了白金三十两、文锦三表里、罗衣一袭、御制新书一套。
    翰林院这样的清水衙门, 平常一个月也就拿得着两石本色禄米,折色的宝钞在京畿这边尚不如白纸值钱,还经常扣着不发。这一笔赏赐加在一起近四十两银子,真算得上意外之喜。更叫众人欣喜的是,呈进上《实录》之后他们就不用再加班,这银子发下来也有工夫、有地方花销了。
    自从先皇宫车晏驾,他们翰林院这些人就跟套了磨的驴一样,成日抬头是史料,低头是文章,哪里还有才子词人的风流本色?好容易《实录》修完了,新皇又不要修什么《大典》《文库》,从今以后,他们就又是无人拘束的名士了!
    众翰林白天迟到早退,晚上饮酒看戏,潇洒非常,尽力挥霍着每一天清闲日子——再过不久皇后就要生产,不论生儿生女他们都要拟诏、进贺表,不尽享现下的安闲日子,往后就又没得享了。
    果然,堪堪得了一个月闲暇,皇后便于九月二十四日诞下皇长子,弘治天子终于后继有人,大明国本亦稳固了。
    皇子降下,自是神人胥庆、遐迩同欢,大臣们担心皇后专宠,影响皇家开枝散叶的心也稍微定了定。
    特别是谢迁谢状元,听闻皇后一索得男,生了皇长子,喜得简直合他自己家生了儿子差不多。
    当初在弘治元年,天子该选妃时,正是他上表力谏,劝天子守满一年孝期再谈大选。可他们天子自打那一回被劝住了,以后就再不肯选妃,宁可守着张皇后一个人。不少人背地都把皇上专宠张后,膝下空虚的错处按在他头上,闹得他倒像是个邀君独宠还生不出孩子的妖妃似的。
    如今元子诞生,天家血脉有继,他也终于扬眉吐气,激动得连拟了几份贺表,写得风神婉妙、字字入人心脾,力压翰林院一众大家,叫掌院徐学士挑去呈进给圣上了。
    不过,虽有谢学士抢着拟贺表,满院上下仍是连加了两天班——太子诞生除了依例要拟旨诏告天下、进贺表,当今天子还特地发下经牌命朝中大臣作赞表,祈请神仙降福于皇室与大明江山。
    弘治天子就这么一位皇后,成亲五年也才生了这一个儿子,难免紧张过度,和他父亲一样想起了求神拜佛。
    然而对臣子们来说,加班可以忍,皇上信佛道不能忍!好容易熬过了成化年满朝的仙师佛子,弘治朝还想再来一回么?
    徐溥、刘健两位学士刚写了经牌赞,又见天子要给神仙上封号,顿时勾起了对传奉官的警惕,商量着就要上表劝谏天子。弘治朝的弹劾先锋刘首辅见了两人的折子,也激起一腔忠勤敢谏之心,提笔就在两人名字前添上了自己的大名,占了这个朝中第一诤臣之名。
    弘治天子看着奏疏中说他是“天地百神之主,嘉祥皆有天佑”,那些神佛都不够资格庇佑他的说法,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刘先生此言有些过了。朕虽为天子,亦是凡躯,哪里当得上天地百神之主……不过先生们劝朕皆是好意,朕又何曾忘记李孜省、继晓等人之乱?”
    只是他的身体当真不大好,虽有御医诊治抓药,效果却平平,他依旧常觉着疲惫,想寻一种比医药更有效,能叫他做好天下事的法子。虽然他在前朝时就知道宫里那些僧道都是骗子,一继位就放逐了僭称神仙、佛子的妖人,可到病急乱投医的时候……
    他叹了一声,批复了奏折,又听二刘、徐溥与新入阁的丘濬奏报了四川擒绞邻境野王等事,许那位带罪立功的刘参将官复本职,带着满身疲惫回了后宫。
    张皇后虽是刚刚生育不久,精神倒好,正在床边看着皇长子。见他踏进殿里,还略略起身,向他行礼。弘治天子忙快步走上去,叫她安心歇息,自己坐到床边看着妻儿,问她身子如何,又感叹御医医术不佳,叫皇后受苦了。
    张皇后笑道:“妾能为皇爷诞育哥儿,是上天给妾的福气,谈什么受苦?其实妾前几个月担心生下的是个皇女,倒有些惶惶,但临产时得知能生皇子,已是心满意足,便是当时略艰难些,心里也不觉得苦。”
    天子笑道:“早先只听国丈说崔卿那呼吸吐纳之法是学自神仙的,朕还不大信,想不到这回又叫他说准了咱们将得个小皇子之事,仿佛也有几分神异。等这哥儿再长一岁,朕就下诏立为太子,往后那些大臣们也不必再上本催朕纳妃,咱们夫妻可得清清净净地相守了。”
    张皇后倚在靠枕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崔大人果是有些神异。妾曾听父亲说,当年妾得皇太后系臂封纱后,崔大人便恭喜他得了古今第一佳婿。妾嫁入宫来数年,深感皇爷厚恩,如今细想起来,崔大人当初竟不是客套安慰,而是早预见了今日似的……”
    天子怔了怔,默默思索了一阵,忽然道:“从前朕还许诺国舅们,说是待北镇抚司镇抚使谢瑛立了功劳就赐他一座宅第,方便他上门教导两位国舅。不过之前交镇抚司办的大案不多,最值得赏赐的还是处置崔卿生父的案子,朕却怕两人为此生了嫌隙,不便借此事赏他,就一直耽搁下来了。”
    所幸崔燮如今升了侍讲,也不光只在经筵上展书,还有资格在日讲时讲经义,天子就特旨叫他参予日讲,给天子讲《孟子》,讲得好了以后也有借口赏他宅子。
    张皇后听着他的安排,微微一笑,略带调侃之意地问:“皇爷莫不是要他讲‘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天子如今最想听的正是“养气”二字,恰好崔燮懂吐纳养生,又是朝廷大臣,召他进宫讲解倒比召外头的僧道强。
    他便下特旨,又提拔了崔燮一回。
    徐刘两位学士和教出崔燮的邱祭酒都有些担心他小小年经优宠太过,引偏了心性。唯独刘首辅眼也不眨地将诏令发下,还高深莫测地朝那三位阁老笑了笑:“崔侍讲曾得先皇评点作善教学之人,当年就曾给今上讲过书。如今他官职在此,便叫他立刻加进日讲,又有何妨?”
    但他实在是太年轻,提拔得太快,若不能读书沉淀几年,养出胸中浩然气,倒妨碍他将来成大儒、名臣。
    三位阁老为长远计,都想压压他,但天子圣恩超拔,刘首辅又是一副为国家荐英才的气势,三人便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等回去好生引导崔燮。
    这圣旨顺顺当当地发下去,崔燮也就不只每月逢三入宫吃经筵,而是每天都能吃上宫里的工作餐了。
    弘治天子颇有耐心,并没急着召他讲养生之法,而是等他到讲《孟子·离娄上》中“事孰为大”一章后,夸了一句:“崔卿此讲正切中题旨,深得朕心。朕自幼承先皇庭训,于事亲、守身之道亦兢兢业业,不敢稍有懈怠,今日听得这章,不由想起先皇曾令崔卿为朕讲经之事,仿佛仍在眼前,然而你我君臣虽似旧时,先皇却已龙驭宾天……”
    他叹了一阵,对众讲官说:“先生们且回去吃茶饭,崔卿留下陪朕用膳。”
    众先生在成化朝没怎么讲过课,到了弘治朝几乎是重立规矩,所以天子单留下某讲官赐宴,也没引起学士们警惕。连崔燮都以为自己只是换个地方吃一顿,吃得能比讲官们的赐食好些,却没想到天子不是请他吃饭,而是请他讲经的。
    众讲官退下之后,弘治天子便撂下尊荣威严的架子,略含期待地看着崔燮,问他:“方才听崔卿讲孟子,有‘守孰为大,守身为大’一句,道理信如卿所讲。但若其人身体时常困顿疲惫,中心躁热难安,读书问事常觉力不从心,又如何持守自身之志?”
    第244章
    皇上今年才二十二吧?这么年纪轻轻就体虚气郁了, 难怪弘治朝才短短十几年, 正德还是个熊孩子就践祚了呢。
    可是皇上病了也该找宫中御医,找他一个六品翰林侍讲做什么?他穿过来这么多年也没看过医书, 履历和工作经验都简单和一望到底, 皇上单看他这考中状元的岁数和写出来的诗词, 也该知道他除了科场文章,就没空学别的……
    难不成是他教两位国舅的跑步呼吸法引起了天子的注意, 把他当成赵之心老师那样的运动健康专家了?
    可别说这辈子, 就是上辈子,他跟养生专家之间最近的关系也就是给某三无保健品发过小广告了, 这怎么能拿来忽悠天子呢!
    崔燮微微摇头, 拱手答道:“陛下许是偶感微恙, 当叫太医诊治,臣不识医理,不敢轻言误事。”
    天子养了满太医院的医官,哪个也没调好他的病, 所以才有求仙拜佛之心的。见崔燮也只劝他吃药, 不能拿出点儿什么仙方来, 心下失望,微微叹了一声:“太医院平素也常来给朕请平安脉,开些不干痛痒的太平方子,吃不坏人,却也治不得病。崔卿在国丈父子面前何等坦诚,随手便教人养生吐纳的法子, 甚而教谢镇抚传至锦衣卫军中,怎地在朕面前便这样拘束?”
    倒不是拘束,主要是他懂得太少,皇上的身体太重要,不敢乱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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