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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宝树 第28节

    她傅挽在生意场上混了那么些年,早就把“朋友”看得清楚了,对这个要求低到不能再低,绝对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翻脸的性子。
    突然来了这么一通火气……
    傅挽抬头看向谢宁池——都怪这位朋友,说什么可以随便对他发火,结果她就把火发到了旁人身上。
    这么一想,心还微妙地有些发软。
    和他计较这个,就真有些不识好人心了。
    傅挽叹了口气,将扇子往腰间一插,卷起袖子朝桌边走去,“衣兄你一声令下就要去光树村,怕是要让你那些侍卫们忙坏了。光树村那个犄角旮旯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到了,还好上次那个村民和我说过进村的路。”
    铺纸,磨墨,按着记忆将路画了出来,傅挽还在念叨,用以掩盖心虚。
    “光树村那条路,可就临着一片悬崖,衣兄你若是下午没找到路,可不要在山间乱晃……还有村民,穷山恶水,不说别的,民风肯定会比别的地彪悍,衣兄你那身气势,该收敛的还是收敛着……”
    念叨间把路线图画完,傅挽正要把笔搁回到架子上,手腕就被后侧伸来的手握住。
    谢宁池柔软的指腹贴着她的手腕低,都能感知到她脉搏的跳动。
    他原本只是看她袖口沾上了墨汁,还无知无觉地伸手过去继续沾,才想顺手提醒她一下。
    但傅挽写字时拉过衣袖,他这般握下来,就握了满手细腻温热的触感,恍若最上等的羊脂暖玉。
    傅挽被他握住时,还是条件反射地挣了下,这会儿发现他握着不动,心里立即就快跳了几下——小耳朵说过,懂武的人大多会切脉,有一些更会看骨,一眼就能识破伪装,看出她真正的性别。
    衣兄在这个时候发现她的性别,傅家账本还握在他手上,若是他因为被欺骗而恼羞成怒了……
    傅挽将手腕挣脱出来,因为用力而重心不稳还向后退了一步,“衣兄这是做什么?”
    话说得急,带出了三分防备。
    谢宁池看得分明,却以为她是受了今日听见的那些闲话的影响。
    杨州城物产丰富,土地肥沃,商贾大户不在少数,因而总有些骄奢淫逸的风气。
    以往听闻便罢了,如今居然敢说到他的金宝面前,还害得她畏手畏脚的。
    谢皇叔祖心里都已经谋算好了日后扬州刺史的选拔标准和杨州的整治要求,沉声与傅挽承诺,“今日听见的那些流言你不必放在心上,日后定然不会有人再敢如此。”
    丝毫不知日后狂风暴雨的傅六爷认同地点头——不窝囊着的时候,她傅六爷放的狠话,杨州城里有几个敢不听的?
    于是,这场对话以双方信心十足的“爷定能干好这件事,不用你再操心”而完美结束。
    谢宁池在书房写了好几封信交代事务。在给小皇帝的那封信里,特意写了今日傅挽上酒馆的事,意在强调——你皇叔祖的朋友都知道维护你皇叔祖的脸面,你这个当着皇帝的人,必须要撑住场面,别在龙椅上哭唧唧的。
    殊不知远在镐城的小皇帝收到信,知道居然有人在他皇叔祖面前犯了错还不挨他皇叔祖的骂,转头就扑在龙椅上大哭了。
    不公平,太不公平,这可是他这个当皇帝的人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评论里看到有人在讨论以后六爷和皇叔祖吵架谁赢……
    六爷会撒娇会卖萌会耍帅会捧场,以后还会撩汉……
    皇叔祖只会一招——你随便发脾气,我生气了算我打脸。
    第35章 风雪山行
    杨州城北面多山, 山势起伏又多悬崖。气候宜人,水热丰富,山林中大树挺拔, 荆棘丛生。
    多年以前, 这片杨北山群中还肆虐过盗贼,专门劫掠过往商客,致死致伤数例, 因此而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然朝廷派兵征讨数次, 死伤不少,也没能平息贼乱。
    直到曦太宗征战江平六州时路过此地, 听闻商旅抱怨,才带兵彻底平息。
    太宗为数众多的传闻中, 这“剿匪”的事迹,算得上是有理有据, 且见证人数不少的“真事”。
    因而谢宁池带着人才刚到山脚下,就听见了茶棚里有人说起这桩丰功伟绩。
    当头一个中年赤膊汉子在高声吹嘘, 说太宗当年剿匪时曾在他家中落脚,用过的碗筷就摆在他家的祖宗排位前。有此一物的龙气庇佑,他家中定然会再出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
    周围听众嗤之以鼻, 旁边蹲在田垄上的汉子更是高声嘲笑, “牛三你就省省吧, 还大人物,你家中那三个小子只会调皮捣蛋,四个姑娘又没一个有好颜色, 你想家中出贵人?嗬!”
    那被叫做牛三的汉子气得面红耳赤,“浑你一张嘴最不饶人!我家接待过太宗,便是今日接待那……”
    牛三的牛眼一转,报出他觉得此朝最响当当的人物,“就是今日接待那当朝辰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围一阵唏嘘嘲笑。
    牛三原是与那些人拌嘴,突然一转头,发现茶棚里居然坐了个闷声不响的公子哥。一身锦衣,四平八稳地独坐主位,剩下几个人都挨挤在一块儿。
    这一看就是外乡人,不知来此处是做何事。
    他正要凑上前去问询几句,那一桌人中突然有个抬了头,视线与他相对,竟一眼就将他吓得怔愣在原地,背心上密密麻麻地渗出了一层汗。
    随即,那独坐的锦衣公子就起身出了茶棚,几人收拾结账后,立即紧随上前,马蹄声“哒哒”地踏进了山林深处。
    “牛三!”
    站在田里的汉子大声呼唤他,“你这是愣着做啥子?莫不成,真瞧见你的贵人了?”
    众人随着他的话,再次哈哈大笑。
    牛三解释的话就这般被笑声淹没过顶。
    他走开几步,再转过头去,发现方才那几个人坐的桌子四处都被茶棚遮挡着,只有他方才激动时站的那一角位置,能勉强看清里面的人。而且那奔走的马蹄上许是包了布,声音都被呼啦啦的北风吹散了。
    开茶棚的老牛头正颤巍巍地数着钱,眼睛浑浊得连手臂外的物件都看不清。
    牛三打了个寒颤,一时间连自个都说不分明,他刚才是真瞧见了人,还只是花了眼。
    他握着锄头狠使了几把力气锄地,眼前忽就又出现了当头那锦衣公子的模样,目光就不受控制地朝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看去。
    十二月里,杨北山上瘴气可重得很,谁他娘的不要命了,居然挑着这个时候进山?
    谢宁池带着人在山下安置完马匹,徒步上了山。
    他们进山时都还明亮的天色,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山林,在两刻内就变得昏暗。
    大风刮得手臂粗的树木都哗啦作响,山间积攒的落叶枯枝被风卷动,凌厉地朝着脸上刮来。
    有颗铁桶大的石头不知是被风刮走了下面堆积着遮挡的土块,还是被山林间仓皇奔走的动物们撞击到,突然就朝着山下滚来,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拦腰折断,正好倒在了他们一队人的中间。
    树倒下时,谢宁池就站在树的侧下方。
    听见声响不对,险险避开之后就被扑了一脸的落叶枯枝,耳边叠声响起紧张万分的呼唤声。
    “孤无事。”
    谢宁池从树枝下出来站起身,抬头看了眼糟糕的天色,树林里昏暗得难以看清前路,这次是断树,下一次指不定就是悬崖,“找地方休整,等天气和缓。”
    林间寸步难行,他们找到一个简陋的山洞,围成一堆取暖。
    方才大树倾倒,虽没有将谢宁池压伤,但一树的雪都落进了他的衣领里,行来的一路上雪被体温化开,冰凉的雪水就浸在他的衣裳里,几乎与皮肤冻在一起。
    走在他周围的几个天字卫看见,默不作声地就在进山洞时将他围在了中间的位置。
    山里的风呼呼作响,吹着树木不住地摇摆,发出凌厉的泣涕声,像是女鬼在尖声控诉。
    饥寒交迫下的干等实在磨人,天丑瞄了眼谢宁池的脸色,开始说起这几日在杨州城寻人时所听见的种种见闻,“……那顾家三爷却是个浪荡儿,据说当年是与傅家老爷一般的人,只是在赌场上出了老千,惹上不该惹的人,被人砍了一只手……”
    说到正尽兴,他口渴难耐,伸手出去想要接点雪止渴,身后就有人踢了他一脚,“接着呢?还有什么?”
    正讲到青楼花魁的裙下客呢,卡在这里,一伙儿大老爷们等着听的,成不成样子了?
    “诶,这不说着,”天丑接不着雪,随意抓了把含在嘴里,被冻得龇牙咧嘴的,“这就要说到傅六爷了。”
    “六爷那日上青楼,正遇上怡红馆花魁破苞的竞价,六爷握着扇子,玉树临风地往中间一站,竟是笑着说了一声,‘你们竞价花费金银,爷一文不出,就能让妙娘子亲自点头应了爷。’”
    “她这话说出口,那怡红馆的众人自是不服,却见六爷在堂中站着,仰头朝那叫妙娘子的花魁一笑,说,”天丑清了下嗓子,努力说出六爷在这话里的风流劲,“妙娘子瞧瞧我,兴许今夜该付嫖资的就是娘子你了。”
    “旁人都说这话狂妄,谁知那妙娘子还真没忍住,掀了帘子,从此一颗芳心就砸在了六爷身上。”
    山洞里冰凉彻骨,这故事里的红尘意味听得众人心中发热,想想那傅六爷的一张脸,居然也还真深以为然。
    天丑开了话匣子,这话完全就停不下来,又想起一桩傅六的风流韵事,“这六爷在杨州城啊,不止是这红馆里的姑娘们惦记,据说青院的好些小倌们都曾自荐枕席,有位还曾明言说过,能与六爷大被同眠,便自此为六爷守身如玉……”
    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了身后有人突然推了他一把。
    再转头去看,谢宁池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墨。
    正要开口斥责这类无稽之谈还如此广为流传,谢宁池就听见了外面风雪里传来的呼声,大步就出了洞口,站在风雪中。
    雪花一瞬就落了他满肩,风声呼呼作响,却还是让那呼声传入了他耳中。
    “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最近军训又培训又更新的,感觉整个人要废了……
    明天看榜单字数,有可能会暂停更新一天,稍微休息一下,大家见谅╭(╯e╰)╮~
    第36章 找心上人
    洞外的风雪声似乎撕裂从眼前经过的一切, 谢宁池的那声“有人来了”,也就只有紧跟着他出洞的几个人听见了。
    更别提视野所及,苍茫暴雪里不知是在何处的呼唤。
    但看见谢宁池突然大步朝前走去, 随后几人立即跟上, 手都按上了腰间挎着的利剑,随时准备出鞘。
    远处的暴雪里,终于能看清有一队人在艰难地接近。
    临着还有几步, 在几个天字卫就要拔剑时, 那一队人的中间突然就冒出了个将浑身裹得只剩两只眼睛露着的小公子,伸长脖子, 努力地想要看清这边,“衣兄——”
    谢宁池上前几步, 伸手捂住傅挽的嘴,“别张大, 都是风雪,小心冻了喉咙。”
    他的手就跟个冰坨子似的, 捂在脸上差点把她的嘴都给冻下来。
    傅挽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将捂在手心里的汤婆子塞到了谢宁池手心里,拿自个温热发烫的手指捏了几下他冻得发白的手指, 嘴里还念叨, “冻死我了快……”
    谢宁池本来不觉得冷, 捂住她的嘴时才察觉到不对,刚想放下就被她握了个正着,手心差点没被她的汤婆子烫着。
    外面风雪实在太大, 谢宁池将汤婆子塞回给她,半扶着她的胳膊走回到山洞里,密密麻麻的人终于将山洞填满,彼此间的体温接触,冻得一哆嗦后,一寸寸骨头都似乎活了过来。
    傅挽和谢宁池挨得近,隔着几层衣服都被他冻得打哆嗦,伸手往他脖子领里一探,摸到了一坨冻得僵硬的棉布。
    谢宁池没防备被她摸了个正着,一低头对上傅挽带着恼怒的视线,张了下嘴居然有瞬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没你怕冷……”
    “不怕冷,你有本事别穿衣服。”
    傅挽一句话将他怼回去,对着面前的一堆后脑勺没认出来哪个是要找的人,只能用喊的,“阿柴,把我的包袱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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